“對,正是如此!後天,我們威斯利娛樂公司有場試鏡活動,要新培養一批新人,希望你能去參加。你相信我,你一定能大放異彩!到時候……”
“我不允許!”凌鋒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道霸道而清冷的聲音已經將他打斷。
兩人皆朝那聲音看過去,只見仲睿凡沉目站在那兒。
顯然,他對剛剛凌鋒的提議,極爲不滿。
“能說說你的理由嗎?”凌鋒回過身來,望着仲睿凡。
“你們娛樂圈有多混亂,即便不是我說,你自己心裡也應該清楚得很。”
仲睿凡將寒星手裡拿着的外套,一把奪了過來,絲毫不溫柔的披在她肩上。
這一個小舉動,無形中說明了很多問題。
寒星暗自慶幸,幸好剛剛那幾個和她呆在一個小休息間的模特出去了。
“仲總,您可是青青最好的朋友,這樣拆我的臺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凌鋒挑眉。
“她不適合娛樂圈。”仲睿凡堅持己見,完全不用徵得寒星的同意。
寒星看着他霸道的側臉,想到最近兩人約定好的離開,也想到最近兩人早已經冰化的關係,心底微微緊縮了下。
“凌先生,其實我對這個也*有興趣的。我能問問後天的試鏡是幾點嗎?如果我有空的話,一定會準時參加。”
凌鋒眉眼舒開,“太好了。下午三點,你一定要準時來。”
“好……”‘的’字尚未說出口,只聽仲睿凡冷冷一喝,“樸寒星!”
三個字,硬邦邦的,幾乎是從他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這女人,是真的要和自己作對,是不是?!
凌鋒有一瞬被他的氣勢震住。
寒星也抿了抿脣,一會兒,似是鼓起勇氣,擡起頭來,直視他那雙清冷的眸子,“仲先生,請問有什麼您不滿意嗎?”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說……不準去!”
他將最後三個字,咬得極重。
彷彿她不照做,後果會相當的嚴重。
“這是我的事,我想,我有權利自己做決定。”寒星執拗的盯緊他。
仲睿凡眉頭擰得緊緊的。
他的視線,鎖住寒星,“你的意思,是我沒資格管你?!”
“我想,她是這個意思。”凌鋒笑言。
仲睿凡臉色越發的難看,只望着寒星。
“仲先生,我們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她,刻意加重了語氣。
這句話,既是告訴他,也是提醒自己。
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很好!
這女人,果然分得清清楚楚,也真的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可是……
該死的!
爲什麼他會感覺這樣糟糕!
仲睿凡冷哼一聲,看定她,“樸寒星,你說得沒錯。不過,我現在還是你的上司,你卻當然我的面公然跳巢,看來,你是不想幹了。不想幹了,現在立刻就給我從這裡滾蛋!”
他的話,無情而冰冷。
手指着門口,尖銳的視線逼迫着她。
寒星鼻尖一酸,也沒有停留,真的要走出去。
“你站住!”仲睿凡驀地一喝。
寒星迴頭,微惱的看着他,“仲先生,你還想怎麼樣?”
仲睿凡嗤笑一聲,看着凌鋒,“凌鋒,你們確定會要一個孕婦去試鏡?觀衆是要看一個孕婦在臺上唱歌,或者你是想找她去演孕婦嗎?”
“孕婦?”凌鋒驚得簡直連下頷都要掉下來了。
視線在寒星身上逡巡了一圈,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真的是孕婦?”
寒星知曉仲睿凡是故意的,可其實她也並沒有真正對娛樂圈有興趣。
現在凌鋒一問,她便坦誠點頭,“是。我已經懷孕了,抱歉。”
凌鋒聳肩,“那真是太可惜了。既然這樣,那……你們談,我先出去了。”
孕婦?
天啦!娛樂圈最最忌諱的就是結婚生子。
孩子一旦生下來,走形得嚴重,還怎麼上鏡?
即便身材能夠得到恢復,那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有這麼多精力,還不如再繼續挖掘其他新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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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鋒出去後,整個休息室裡,一下子只剩下寒星和仲睿凡。
寒星看了他一眼,他也正高高在上的俯視她。
沒有說什麼,寒星轉身就走。
剛剛他無情的叫自己滾,她還放在心上了。
可這會兒,才一轉身,手腕就被仲睿凡一把扣住。
還沒來得及反應,門板驀地被甩上,繼而,她整個人也被他摁在了門板上。
他就那樣俯首,定定的,望着她。
寒星心裡微微發顫,揚起眸子。
“仲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一會兒這裡隨時會有人進來。”
仲睿凡還是那樣望着她,一瞬不瞬。
手卻探過去,將門鎖鎖上。
寒星下意識就緊張起來。
舔了舔脣瓣,聽到他開口:“你現在還在做明星夢?樸寒星,你應該知道,娛樂公司根本就不會要一個孕婦吧!”
“是。”她深吸口氣,迎上他的視線,“拜仲先生所賜,我現在被斷了退路。”
仲睿凡冷哼一聲,“如果這麼想當明星,倒是可以把孩子拿掉,再去試試。”
他的提議,讓寒星整個人一顫,垂在身側的小手,隱隱顫抖。
“你……你真的這麼想?”寒星覺得自己的牙關都在打顫,“你真的這麼希望,我把孩子拿掉嗎?”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該死!
他什麼時候說要讓她拿掉這個孩子了?
他說的不是‘如果’嗎?!但是,她若是敢爲了進娛樂圈,而將孩子拿掉,他纔要她好看!
仲睿凡低咒一聲,卻一下子被她的眼淚惹得心煩氣躁。
“樸寒星,你最好立刻給我收起你這些眼淚來!”他狂躁的低吼。
什麼時候,她的眼淚,居然也這麼影響自己的情緒了?
“我不會拿掉孩子,無論你是多麼厭惡這個孩子,我都不會拿掉。”寒星像是被激怒的小貓,她的手擱在**上,臉色蒼白的護住那兒。
那樣子,太像一隻保護小雞的母雞。
“如果你真的這麼不喜歡他,不用等我生下來,我現在就可以走。我曾經以爲你雖然討厭我,但一定會喜歡這個孩子,畢竟他是無辜的,他是你的親骨肉,可是,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她哽咽了下,“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與其讓孩子以後要受委屈,倒不如跟着自己吃苦。
即便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她也一定要將孩子帶在身邊。
“該死的!你噼裡啪啦說這麼多,我到底是怎麼對待他了?”仲睿凡覺得憋屈極了。
怎麼自己無端端的,在她這兒就好像成了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請你放手,我要出去!”
寒星惱極了,心裡更是寒涼一片,不想和他多說。
只是負氣的將他推開。
他退後一步,寒星便去掰門鎖。
卻被仲睿凡一下子扣住手腕,扯回身來。
“樸寒星,你今天不給我把話說清楚了,休想從這裡走出去!到底是誰說,我不喜歡這個孩子了?”
“是你,當然是你!也只有你!”她哭叫起來,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孕婦的情緒本來就很不穩定,又加上最近一段時間和他的冷戰,她的情緒真的糟糕透了。
現在彷彿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宣泄點,她完全不顧形象的鬧起來。
“別鬧了,我沒有說過不要這個孩子,也沒有說過不喜歡他!”
“可你剛剛明明說讓我拿掉他!”寒星瑩潤的眸子瞪着他,寫滿了控訴。
他一臉的無奈。
“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可以拿掉孩子,再進演藝圈。但,我保證,你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你……”
寒星瞪他。這個人,永遠都不會好好說話嗎?
話還沒說出口,門,就被人從外敲響。
“喂,裡面有人嗎?怎麼不開門?”
是那些模特回來了。
寒星趕緊將仲睿凡推開,望着他。
仲睿凡卻像沒事一樣,鎮定的看她一眼。
而後,擡手比了比身後的化妝鏡,“你去照照你那張大花臉!妝都哭花了,真是難看到了極點!”
“啊!”寒星低呼一聲,趕緊奔到化妝鏡前。
看到自己那樣子,只覺得窘迫不已。
真是太糟糕了!
“寒星,睿凡,你們是不是在裡面?”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是趙青青。
寒星迴過頭來,看了眼仲睿凡。
仲睿凡擰眉。
她幹嘛要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好像他們在**,而被正牌太太當場抓住了似地。
什麼話也沒說,他便拉開門,大步出去。
門外,趙青青就在。
一干模特都在旁邊,似想和她搭訕,又怕遭拒,大家頗有些訕訕。
這會兒,仲睿凡拉開門出來,大家又振作起精神來,齊齊望着他。
好萊塢的大腕兒,在他跟前也什麼都算不得。
“仲總!”大家齊齊清脆的打招呼。
仲睿凡只是微微頷首。
“寒星,也在?”趙青青望着他。
“嗯。”仲睿凡沒有逃避她的視線,一絲恍惚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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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回頭,朝休息室裡開口:“樸寒星,出來補妝!馬上要上場了。”
“是,我知道了。”寒星不敢怠慢,趕緊出去。
一走出來,接收的無數視線,都是來自於一個個模特豔羨的目光。
她有些尷尬的瞅了眼他們兩人,才匆匆說:“我先去補妝。一分鐘!”
“快一點,馬上要上臺了!”趙青青補了一句,只能看到寒星轉身跑遠的背影。
一羣模特皆訕訕的散去,準備最後壓軸後同設計師一起登臺。
這會兒,一下子就只剩下趙青青和仲睿凡兩個人在。
“凌鋒剛剛和我說了他找寒星的事。”趙青青同仲睿凡說。
“告訴他,讓他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仲睿凡果斷的語氣,渾然像在說自己的事。
“寒星有孩子,他不會再打她的注意。”趙青青又看了眼仲睿凡,眸色暗下去。
“睿凡,你愛上她了!”
篤定的語氣,讓她的心絃顫抖。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同樣的話。
仲睿凡眸色一凝,微微轉過身來,望着趙青青,“你也準備一下,該上臺了。”
“睿凡,你對她保護過度了!”
他冷下臉,“她不適合娛樂圈!”
“爲什麼?你覺得娛樂圈太骯髒,她太乾淨,所以不適合她?”
“我不想和你討論她的事。”仲睿凡抿脣。
**娛樂圈,然後像趙青青一樣,一個月換一個男朋友嗎?
光想想這個,仲睿凡就覺得*悶得很。
趙青青眸底劃過一絲憂傷,“睿凡,你們……會結婚嗎?”
結婚?
“青青,這個問題,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問了!”
上次在辦公室,他已經回答過了。
趙青青苦笑,“那答案還是一樣嗎?”
仲睿凡沉了沉目。
上次的答案是……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
現在……
擡目,對上趙青青緊張而期盼的眼神,他抿了抿薄脣,才面無表情的回答:“我們已經商談好,只要她把孩子生下來,留在仲家,她便自動從我的生命裡消失。”
這明明就是個最好的解決辦法,可是,此刻說起來,竟然覺得喉間又幹又澀。
*口更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
“原來你們還有這個協議。”聽到他這樣的回答,趙青青終是鬆了口氣。
仲睿凡只是淡淡的說:“去準備吧。”
“等等。”趙青青拖住他的臂膀,“睿凡,你答應我,一會兒要送我回去的。沒有忘吧?”
“沒有。”
反正,最近他和樸寒星,從不會一起回家。
“那就好。”趙青青從他背後,看到寒星已經補好裝出來。
她抿開脣笑,“既然你剛剛說,你不是因爲喜歡寒星,才那麼護着她,不讓她進娛樂圈。那麼……”
她頓了一下,“你是因爲怕影響到腹中的孩子,才阻止她?”
仲睿凡垂下眉眼來,最終,沒有回答。
因爲……
這個答案,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那麼霸道的,管她這個,管他那個。
本來,她說的也是事實,他們不過是上下的關係,她更只是他們公司臨時的實習生,隨時都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