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風的急速下沉的心,好像是找到了一些安慰。他幾步奔進了妻子的病房,她剛從昏迷中幽幽醒來,臉色白得像紙。
“白惠……”他的聲音染了幾分艱澀,走過去的時候,忽的就沒了底氣。
而白惠只是那麼深的眼神凝視着他。
他走過去,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大手將她細弱的手包裹在掌心,“你相信我,我不喜歡路漫漫,我和她來往,只是因爲一時氣憤。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是昨晚,我都只是爲了氣你才那麼做的。丫”
他的聲音哽咽了。
幼稚嗎?可笑嗎?他,竟然用另一個女人來氣她。
白惠被他的大手包裹住的手輕輕地動了一下,似要抽回去。“我想休息一會兒。”
她輕輕地掀動了嘴脣卻是說出這麼一句媲。
徐長風眸中一黯,但須臾還是起了身,“好吧,你先休息,我去外面。”
他說完,就站了起來,神色落寞地向外走去。
白惠躺在那裡,心跳仍然有些跟不上勁兒。她和他的婚姻,從始至終可能就缺了一種婚姻裡極爲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信任。
最初的婚姻裡,她懷着美好的憧憬嫁給他,他是她心怡的人,他是她夢中的白馬,他的溫和一笑,撫慰了她多年孤弱的心。可是灰姑娘嫁給王子,那幸福只是童話……
徐長風從病房裡出來,心裡澀澀地疼。他出了走廊,走到了醫院的外面。這裡夜風涼涼,他的神智好像是清明瞭一些。他在外面抽了根菸,正想再回房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來。他掏出來接聽,一聽之下,神色間頓時籠罩了一層凜冽,雙眸陰鷙無比,“你說什麼!”
“徐先生,只要你保護我安全,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女醫生的聲音顫顫哭泣的傳來。
徐長風已是全身冰冷無比,簌簌的寒氣從腳底,從後背,從四肢百骸涌出來,他的身形止不住地發顫。
“你也配當醫生嗎,你!”小北一腳踹在了女醫生的胸口,女醫生剛纔對着電話所說的事情讓小北這個旁乾的人都是目眥欲裂。
“對不起呀,我知道我錯了,是楚小姐讓我那麼做的,她讓我堅持給徐太太自然生產,大出血也不要管,都死了纔好……”
女醫生還在顫顫的哭訴着,靳齊叫人把她拋到懸崖邊的事着實是嚇到了她,所以她選擇了說出一切,來求得徐長風的保護。自己死了不算什麼,可是她的孩子還得活呢!
小北都已是渾身發顫了,而他的老闆呢?匆匆趕來的老闆呢?兩隻眼睛已經快要瞪出來了,他的臉上,青筋迸裂一般,兩隻大手捏得緊緊地,骨節的聲響咯崩傳來。
他的大腦中有團火嗡嗡地在撞,那隻鋼鉗一般的大手終於是伸了過來,一把將那女醫生揪了起來,青筋迸裂的臉陰沉無比。小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老闆,這樣的他,似乎用眼色,渾身那種凜冽的氣息便足以殺死人。
“徐先生,你饒了我吧,我還有孩子呢!我求求你了!”女醫生不住地哀求。
“那麼我的孩子呢?”徐長風掀動薄脣,聲音凜冽氣勢駭人,“我的妻子呢?我孩子的命呢?我妻子受的罪呢!”
他厲聲吼了一句。
女醫生當時就呆住了,而她的身形已被徐長風用力地摜到了地上,女醫生的頭當時就撞到了牆上,血從額頭流下來,當時就暈了過去。
小北驚駭之下,正想說什麼,而徐長風已是轉身而出,黑色的車子獵豹一般就竄了出去。
小北迴頭看了看那個昏迷的女醫生,對着一個保鏢道:“你們給她包紮一下,別讓她死了。”他說完,便也上了自己的車子,追着那輛黑色賓利而去了。
他的老闆一定是去找楚小姐了,千萬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他邊開着車子就邊打了黃俠的電話,“黃少,你馬上出來一趟……”
楚喬美美地從美容院出來,剛剛做過全套的spa,她的肌膚都水水亮亮的,她的心情也是大好。她踩着精緻漂亮的高跟鞋,扭着細腰,走向紅色的瑪紗。
一輛黑色的車子驟然間停在了她的眼前,車門打開,一道黑色的身影大步而來,一把就扣了她的手腕,下一刻,她被塞進了那黑色的賓利中。
“徐長風,你做什麼?”楚喬驚叫着喊。
徐長風也不說話,眼中陰沉迸現,只是跨進車子,飛快地駛了出去。楚喬心底驚慌無比,她有個直覺,這個男人不對,他發現了什麼嗎?她做的鬼太多了,哪一條都夠他撕爛了她。
她心跳驟然間加了速,聲音尖厲地喊着:“你停車,徐長風!”
而前面的人仍然不應聲,他的下頜一抖,神色繃得更加陰沉無比。車子箭一般在城市的街頭竄過。
眼看着賓利與一輛跑車幾乎撞上的那一刻,又驟然打了方向盤貼着那跑車的車身一掠而過,楚喬嚇得魂飛天外。
“你停車!停車!”她失控地不停地喊。
眼前已是西山境地了,一幢幢別墅隱隱浮現於蒼茫視野。
此刻已是薄暮時分了,一片片山巒起伏在眼前,春日未來,仍然是蕭索的樹木,一棵棵從眼前掠過。這個時候的西山別墅區,沒有幾家住戶,來這裡買房子的人都是有錢人,一般只有假期時纔會過來住上幾天,享受這裡怡人的風景,而現在,顯然還不是度假的時候,此時,山裡空寂無人。
楚喬被徐長風從車子上拽了下來,不待她站穩,他的大手已是掐了她性感漂亮的喉嚨,深眸裡陰鷙肅殺畢現,“楚喬,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你竟然歹毒到如此地步!你害我妻子難產差點喪命,你害我的孩子不得醫治,生下來便夭折,楚喬,你去死吧!”
他大喊了一聲,那大手鐵鉗一般根根收緊,咯咯地骨節聲響清晰地傳入了楚喬的耳膜,喉嚨處驟然收緊的力道,她已不能呼吸,只把一雙眼睛瞪得很大,“不……”
徐長風的手指幾乎深陷進了她的喉嚨,那五指鋼叉一般奪走了楚喬所有的呼吸,她掙扎,她想喊救命,可是全都無濟於事。她的眼前一陣陣地發着黑,她想,她就這麼死了嗎?天呢,誰來救救她!
“老闆!”小北的聲音驟然傳來,已有人影飛快奔過來。
“風哥,不要!”是黃俠的聲音。
“風哥,你不能爲了她以身試法。風哥!”黃俠奔過來去掰徐長風的大手,“楚喬作惡多端,死不足惜,可是你掐死她,你自己要做牢的!
徐長風咬牙,眼中淚光迸現,“楚喬不死,難慰我妻所受的苦,難慰我的孩子在天之靈。楚喬,我把你千刀萬剮都不解心頭之恨!
他的手指像是嵌進了楚喬的喉嚨,楚喬已經開始翻白眼兒了。黃俠的大手使勁兒地掰着徐長風的手指,
他的心底起急,楚喬死有餘辜,可是不能爲了她搭上別人的命。
“風哥,你不能殺了她,你殺了她,你要償命,可是你就丟下了嫂子一個人,她還病着呢!”黃俠心急地說。
徐長風的心如搗碎了一般,已是痛苦悔恨地開口:“她恨我入骨,我不殺了楚喬,我無臉見她!”
他的眼睛裡淚花迸落,他的耳邊迴響着的,是她痛恨的聲音:“是你給楚喬的縱容,她纔敢做那一切!”
是呀,是他給她的縱容啊!
陰鷙,殺人的氣息,加上男人痛苦悔恨的淚,他的手在發顫。
“楚喬,你去死吧!”他怒喊。
楚喬一張才做過全套spa的臉,那細嫩的肌膚慘白一片。死嗎?
她真的要死了嗎?
她痛苦,驚恐不已,眼睛瞪得要突出來了。
“風哥,你快鬆手,你殺了她,你會死的!嫂子還病着,你不能扔下她一個人!”
黃俠心頭一疼的同時,又是喊了一句。
徐長風的大手不由鬆了鬆,黃俠便趁此機會,用力地掰開了徐長風的手,將他扯離一旁。徐長風的眼睛裡仍然是殺人的火焰迸現,掙開了黃俠縛着他的大手,卻是憤怒而顫抖的聲音道:
“好好,我不殺她。但是楚喬,我可以折磨你,你不是讓我的妻兒自生自滅嗎?我今天也讓你嚐嚐自生自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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