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桂濤若有所思地說道:“表面上看,她是因爲羅麗和你弟弟的婚事參與進來的,可背後恐怕還有更復雜的背景。
我早就懷疑她和戴明月在謀劃羅氏兆基的資產,我們都知道,這可是藍裳組織斂財的慣用伎倆,早在關璐活着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跡象了。”
盧玫擺擺手打斷了黃桂濤的話,說道:“如果藍裳組織有意幫我們經營羅氏兆基的生意,我倒沒意見,反正我們的股份不會少,只要能賺錢,誰來經營都一樣。”
羅東一聽,氣憤道:“那怎麼行?羅氏兆基是我們羅家的產業,怎麼能讓外人隨便染指?你們當初可是承諾過……”
盧玫沒等羅東說話,就以譏諷的口吻說道:“怎麼?你姓羅嗎?”
羅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質問道:“那我姓什麼?”
盧玫吃吃笑道:“真好笑,你是在問我嗎?這件事恐怕也只有韓玲知道了。”
黃桂濤急忙拉拉羅東的胳膊,說道:“好了,好了,我今天之所以帶你來這裡,就是沒有把你當外人,很多事情你都不瞭解,你還是少說話,多聽聽。”
羅東憤憤地坐下來,端起酒杯一口乾掉了,盧玫臉色一板,衝羅東說道:“你現在不是羅氏兆基的總經理嗎?聽說你已經把董事長羅西架空了。
做爲股東,我們不想多管公司內部的事情,但有一點你必須記好了,不管你們兄弟兩怎麼掐,都不能影響公司的正常上市。
說實話,我們這些股東都等着公司上市之後賺點錢花呢,你們要是因爲內訌而壞了我們的大事的話,我們也可以收回以前的承若。”
羅東憤憤道:“既然這樣,爲什麼不讓我直接當董事長呢?非要安排一個廢物坐在那裡礙手礙腳的,現在不是我要搞什麼事,而是羅西背後有人搞陰謀詭計,甚至有可能暗算我呢。”
盧玫哼了一聲道:“你不是說羅西是個廢物嗎?如果連一個廢物都搞不定,你也怪不了別人,說實話,如果不是老黃從中周旋,羅麗未必讓你當這個總經理呢。”
在做的人好像都沒有把羅東放在眼裡,顧玄靈忽然衝黃桂濤問道:“對了,你今晚怎麼沒有叫張廣利和杜鵑?”
黃桂濤擺擺手說道:“別提了,雖然杜鵑跟你是親戚,可人家畢竟是龔朝聞的老婆,張廣利就更不用說了,他們肯定以爲省紀委找龔朝聞談話的事情是盧市長在背後搞的鬼,李鼎新正窩火呢。”
蕭乾說道:“正因爲這樣,大家纔有必要消除誤會啊,眼下可不是內訌的時候,祁學東可能巴不得我們狗咬狗呢。”
盧玫嘆口氣道:“咱們都是生意場上的人,追求的是利潤,只要有錢賺,大家就可以合作,可官場上有些事情就沒這麼簡單了,有時候不鬥出個你死我活絕不罷休。
我看,能夠兩邊都說得上話的還是玄靈,你不妨找龔朝聞和杜鵑做做工作,就說是盧市長的意思,眼下是多事之秋,讓他們還是顧全大局吧。”
顧玄靈擺擺手說道:“這事我出面也未必有用,我看,還是等杜洋回來之後,讓她找龔朝聞和杜鵑談談,效果應該比我直接出面好,不過,我倒是可以找龔薔談談,讓她給龔麗傳個話,這樣比較穩妥。”
盧玫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能夠維持鬥而不破的局面對我們所有人都有好處,另外,我提醒各位,在林湘監視居住期間,誰也不要跟她聯繫,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說完,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說道:“既然藍裳的幾個主要成員都出去躲風頭了,我看,我們也沒必要待在這裡讓人審視了,大家把手頭的事情安排一下,找個喜歡的地方出去轉轉吧,過上一兩個月,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差不多也該風平浪靜了。”
顧玄靈站起身來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大家各走各的,到時候再邁阿密碰頭吧,這一次就算我請客了。”
黃桂濤笑道:“你們都可以做甩手掌櫃,我可走不了,羅氏兆基上市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我只能待在這裡盯着點了。”
盧玫點點頭說道:“那就辛苦老黃了,我有點事,你們慢慢喝。”
不一會兒功夫,包間裡走的只剩下黃桂濤和羅東兩個人,黃桂濤掏出兩支菸,遞給羅東一支,自己點上抽了一口,又端起酒杯幹了一杯,瞥了一眼羅東說道:“你都看見了,這些人都等着羅氏兆基上市以後發一筆橫財呢,說白了,我們都是在替人家打工啊。”
羅東哼了一聲道:“黃叔,你太謙虛了吧,按照股份來算的話,你的股份比他們還要多呢,如果公司成功上市的話,你賺的錢最多啊。
最主要的是,你的翼龍集團接連虧損了幾年了,正面臨退市的風險,如果能搭上羅氏兆基上市這班車的話,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所以,對你來說可是一舉兩得啊,怎麼能說是幫別人打工呢,要說打工,那也是我在替你們打工呢。”
黃桂濤瞥了一眼羅東,哼了一聲道:“我的翼龍集團?你知道什麼?我和你一樣,不過是掛個名字而已,嚴格說起來還不如你呢,你起碼還擁有自己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不過是人家的一個大管家而已。”
羅東驚訝道:“你不是董事局主席嗎?怎麼成了管家了?”
黃桂濤又幹了一杯酒,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羅氏兆基上市之後,最終的下場也和翼龍集團差不多,要不了幾年就會成爲st,最終只能剩個爛攤子、空架子。”
羅東一臉疑惑道:“你什麼意思?”
黃桂濤湊近羅東說道:“剛纔這些人以及他們背後的人其實就是一羣賭徒,他們有權有勢,誰也不敢得罪,實際上他們盯上羅氏兆基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早就通過翼龍集團開始佈局了。
表面上看我在羅氏兆基擁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可我只是他們的代理人,這些股份並不都是我的。
好在你父親爲人精明,雖然不得不跟他們妥協,可他爲了對衝風險,在出讓羅氏兆基部分股權的同時收購了百分之二十翼龍集團的股權。
同時他還通過羅氏兆基收購了盧玫的南方投資公司、孫斌的南風高科技公司以及張廣利礦業公司的部分股權。
這麼一來,羅氏兆基的興衰就牽扯到了各方面的利益,這才保證了這些吸血鬼沒有馬上把羅氏兆基的血吸乾。
不過,目前局勢不穩,國家政策對他們越來越不利,所以,他們開始收網了,眼下就等着羅氏兆基上市之後圈一筆錢走路。”
頓了一下,嘆口氣道:“你說的確實不錯,羅氏兆基上市我雖然圈不到什麼錢,但翼龍集團確實有可能起死回生,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可惜你父親在關鍵的時刻倒下了。”
羅東一臉狐疑地說道:“黃叔,你這話我聽着怎麼有點糊塗了,我姑媽說,你巴不得我爸早點死呢。”
黃桂濤哼了一聲道:“你姑媽早就老糊塗了,他根本就看不清眼下的局勢,更不瞭解我的一番苦心。”
羅東笑道:“黃叔,那你說說,眼下是什麼局勢?你的一番苦心又是什麼意思?”
黃桂濤一臉嚴肅地說道:“眼下的局勢就是羅氏兆基面臨着兩張血盆大口,就憑你和羅西再加上羅麗,誰也保不住公司的資產。”
羅東驚訝道:“兩張血盆大口?對了,剛纔這幫人確實虎視眈眈,另一張血盆大口是什麼人?”
黃桂濤哼了一聲道:“你還矇在鼓裡呢,難道周鈺和戴明月費盡心機把羅西扶上董事長的位置只是因爲他姓羅?”
羅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周鈺和我姑媽是朋友,她即便有野心,也不過是替自己女兒着想,還不至於想吞併公司的所有資產吧,再說,她也沒這個能耐吧?”
黃桂濤一臉焦急地說道:“你是隻看到了周鈺一個人,沒有看到她背後都是什麼人,說實話,你姑媽當初也是病急亂投醫。
她爲了保住羅家的財產,居然讓戴明月來幫她站臺,你知道戴明月是什麼人?她是藍裳的成員,你知道藍裳是幹什麼的?她們就是通過侵吞別人的資產發財的,她和她背後的藍裳組織就是另一張血盆大口啊。”
羅東驚訝道:“藍裳組織?不就是幾個婆娘組成的慈善團體嗎?她們有什麼本事侵吞羅氏兆基的資產?”
黃桂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臉焦急道:“你敢小看藍裳組織?你認識關璐吧?還好她死了,不然你老子早就着了她的道了,你知不知道,她從你老子手裡搞走了多少錢?”
羅東疑惑道:“多少?”
黃桂濤嚥了一口吐沫,說道:“孫斌集資案金額的百分之二十都是你老子出的,孫斌案發之後,他雖然拿到了南風高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那只是空頭支票而已,錢早就落進了藍裳組織的口袋,你老子只能把苦水往肚子裡吞啊。”
羅東驚訝道:“不是說八個億都被關璐和孫斌私吞了嗎?”
黃桂濤哼了一聲道:“這還用問嗎?肯定都往死人頭上推啊,那八個億剛纔坐在這裡的人肯定都有份。”
羅東一臉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藍裳組織和盧玫他們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