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二話不說,扔下手機就從牀上跳起來,連內褲都沒穿就套上了長褲,不到兩分鐘就急匆匆來到了樓下,果然看見戴安南的那輛越野車停在那裡,急忙走了過去。
戴安南是自己一個人開車來的,等樂正弘鑽進車裡面馬上就把車開出了停車場,一邊說道:“差點耽誤事,我還以爲今晚的聚會取消了呢,還好沒有睡得太熟,要不然可就白忙活了。”
樂正弘這纔看看手錶,沒想到已經是半夜兩點鐘了,疑惑道:“我也以爲聚會取消了,我媽十一點多的時候打來過電話,說你媽已經睡下了,難道她們把聚會的時間定在了深更半夜?”
戴安南說道:“應該沒錯,要不然我媽和王媽這麼晚了偷偷摸摸去哪兒?”
“那你知道她們在什麼地方聚會嗎?”樂正弘急忙問道。
戴安南得意道:“我早就偵查好了,不過,今晚那個地方肯定是戒備森嚴,想靠近也沒這麼容易,所以,我提前做了一點準備。”
樂正弘驚訝道:“你做了什麼準備?既然戒備森嚴,我們怎麼混進去?”
戴安南瞪了樂正弘一眼,嗔道:“像你這種豬腦子自然束手無策,但卻難不倒我,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樂正弘再不出聲了,心裡面卻充滿了期待,一心想看看關璐曾經參加過的最古老最神秘的聚會究竟是一番怎麼樣的光景。
黑暗中樂正弘也分辨不清方向,汽車行駛了大約十幾分鍾之後,周圍的房屋越來越少,遠處出現了田野和山巒,最後汽車開上了一條通往山區的土路,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樹林,好像來到了某個小村莊。
終於,戴安南把汽車停在了一刻大樹下面,抓起後座上的一個電腦包遞給樂正弘說道:“背上,別出聲。”說完,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樂正弘跟着從車上鑽出來,天空黑沉沉的,飄着毛毛細雨,黑暗中可以分辨出不遠處好像有幾棟農舍,不過戴安南並沒有往村莊走,而是往一個小山坡爬去。
約莫爬了一兩百米,戴安南突然停了下來,站在那裡分辨了一下方向,氣喘吁吁地說道:“不對啊,應該差不多了,怎麼看着這地方不太像啊,難道走錯方向了?”
樂正弘有點着急地說道:“會不會是在村子裡,你上山幹什麼?如果是在這裡聚會的話,起碼也能看見燈光啊,前面黑乎乎的,什麼動靜都沒有。”
戴安南嗔道:“如果能看看見燈光的話,你早就被戴龍的人抓住了。”頓了一下說道:“快點把包裡面的設備拿出來。”
樂正弘也不知道包裡面裝着什麼設備,原本還以爲是筆記本電腦呢,聽了戴安南的話,急忙打開了包,從裡面拿出一個類似於監視器的玩意遞給了戴安南。
只見戴安南打開了一個開關,又拉出了一根長長的天線,監視器上的指示燈亮起來,然後就不停地調試着上面一個旋鈕,可屏幕上仍然只有一些噪點,並沒有出現圖像。
樂正弘似乎隱約猜到戴安南手裡拿的是什麼玩意了,吃驚道:“怎麼?難道你在他們聚會的地方提前安裝了監控設備?”
戴安南一邊尋找着信號,一邊嘟囔道:“這才反應過來啊,哎呀,怎麼收不到視頻信號呢。”
樂正弘擔憂道:“這種玩意的性能一般都不太可靠,會不會是距離太遠了。”
戴安南氣憤道:“店家說在一公里左右範圍之內保證圖像清晰,即便距離遠起碼也能看到圖像啊,我操,那老王八要是敢騙我的話,明天去把他的店砸了。”
樂正弘聽了想笑,說道:“不妨在往前走走,黑燈瞎火的,也許是把方向搞錯了。”
戴安南一聽,馬上就拿着設備,一邊左右轉動着天線尋找信號,一邊繼續朝着山坡上爬去,樂正弘急忙撐開戴安南帶來的一把雨傘,小聲道:“慢點,別把設備淋溼了,那樣可就真沒用了。”
兩個人又往山坡上爬了一二十米,眼看就要到山頂了,可仍然沒有收到視頻信號,戴安南嘴裡已經開始咒罵了,好像隨時地有可能因爲憤怒而吧手裡的設備砸掉。
其實樂正弘比戴安南還要着急,生怕設備失靈而錯過了一場好戲,急忙說道:“他們聚會的方位你還記得嗎?”
戴安南說道:“應該是在半山腰的一棟農舍裡,我擔心戴龍在半路上派人看守,所以才從側面繞過來的。
可這裡應該距離那棟農舍不遠啊。哎呀,早知道把戴強叫上了,我是不想讓他知道太多,所以纔沒有叫他。”
樂正弘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你可能走錯了路,跑到那棟農舍的背面了,這樣一來,發射出來的信號就被山擋住了,前面就到山頂了,我們乾脆爬上去,如果設備沒問題的話,那裡肯定應該有信號。
戴安南憤憤地說道:“如果再沒信號,我就直接闖進去,看誰敢攔我。”
樂正弘急忙說道:“你可以闖進去,我怎麼辦?還是上去試試。”
小山雖然不太高,可戴安南還是爬的氣喘吁吁的,好像手裡的設備都拿不動了,遞給樂正弘說道:“你拿着,要是收到信號的話就應該有圖像,這個旋鈕是調試清晰度的。”
樂正弘接過設備,也不管戴安南了,只顧自己望山上爬去,就在快到到達山頂的地方,忽然聽見手裡的設備裡傳來什麼人說話的聲音,忍不住嚇了一跳,低頭一看,頓時欣喜如狂,衝後面喊道:“哎呀,快點,有信號了,看見了,還能聽見聲音呢。”說完,蹲在那裡就開始調試清晰度。
戴安南一聽,馬上來勁了,也顧不上地上溼漉漉的,一陣手腳並用爬了上來,罵道:“你他媽小聲點,快拿來我看看。”
樂正弘好像捨不得把設備遞給戴安南,也不顧地上的水,一屁股坐在了那裡,把屏幕湊到她跟前說道:“你看,聽清楚的,屋子裡剛纔好像有個人,現在出去了。”
戴安南疑惑道:“怎麼?難道還沒有開始嗎?”
樂正弘不停地調試着清晰度,終於,屋子裡的情形越來越清楚了,只見空蕩蕩的堂屋裡也沒有什麼傢俱。
只有正面的牆邊擺了一個香案,牆上好像還掛着一幅破舊的畫像,側面擺放着一張碩大的椅子,看上去就像是故宮裡皇帝坐的龍椅一般。
“哎呀,她來了。”戴安南盯着畫面一臉興奮地說道。
樂正弘急忙問道:“誰?”
戴安南說道:“我奶奶,就是白雲寺的玄月大師,你看,她連寶座都帶來了。”
樂正弘從戴安南的話裡面印證了兩個猜測,一是玄月尼姑果然是戴明月的母親,二是玄月尼姑應該就是藍裳組織的最高首領。
“她參加個聚會連寶座都要帶來,這麼遠的路難道不怕麻煩嗎?”樂正弘驚訝道。
戴安南嗔道:“你懂什麼?既然是神聖的儀式,自然一點都不能馬虎,這把座椅以前我在廟裡面見到過,這可是權力地位和身份的象徵。”
樂正弘說道:“怎麼屋子裡沒人呢?”
話音剛落,只見畫面中慢慢走進來一個人,身後還跟着四個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尼姑,由於是揹着攝像頭,所以看不見她的臉,等她走到寶座前面慢慢轉過身來,樂正弘嘴裡還是驚呼了一聲“玄月尼姑。”
戴安南的目光也被玄月吸引住了,沒有出聲,只見玄月師太在椅子上慢慢坐下來,手裡擺弄着一串精光四射的佛珠,雙目微閉,嘴裡唸唸有詞,而四個尼姑走到她的椅子後面分兩側站立,似有戒備的神色。
“藍裳。”只聽戴安南嘀咕了一句。
樂正弘瞥了戴安南一眼,不解道:“你說什麼?”
戴安南小聲說道:“你我奶奶身上的衣服。”
樂正弘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剛纔居然都沒有注意到玄月尼姑身上穿的並不是僧袍,而是一件藍色的大褂。
說實話,這種藍色的舊式服裝穿在身上並不好看,起碼把女人的身段全部遮掩住了,但穿在玄月的身上卻給人一種神秘感,有種詐屍還魂的感覺。
“讓她們都進來吧?”
這句話就像是從某個地方飄過來似的,樂正弘和戴安南互相對望了一眼,因爲他們都沒有看見玄月張嘴說話。
站在玄月身後的一名尼姑走出了畫面,不過,馬上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不一會兒,只見幾個女人魚貫而入,每個人都走到玄月面前衝她微微鞠躬。
然後一聲不響地站在一邊,等她們轉過身來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每個人臉上都帶着一副面具,面具上的臉一看就是某個古裝人物。
“怎麼還戴面具?連玄月都沒有戴面具啊。”樂正弘有點失望地說道,因爲他沒法通過面具認出這幾個女人。
而戴安南關注的好像並不是面具,就像沒有聽見樂正弘的話,驚異道:“奇怪啊。”
樂正弘盯着畫面問道:“怎麼啦?”
戴安南說道:“人數不對啊。”
樂正弘一愣,隨即數了一下站在那裡的女人,吃驚道:“哎呀,怎麼有七個人?關璐死後應該剩下六個啊,難道又發展了新的成員?”
戴安南還沒有說話,只聽一個聲音說道:“取下面具,從此之後,再也沒有戴面具的藍裳了。”
樂正弘明知道這句話是出自玄月之口,可還是感到吃驚,因爲玄月知至知終都沒有張過嘴,忍不住說道:“難道老尼姑竟然還會腹語?”
戴安南嗔道:“什麼腹語,這是一門功夫。”
樂正弘頓時想起無限小說裡描寫的隔空傳聲,那可是一種頂級的氣功,難道這老尼姑的武功也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過,容不得樂正弘多想,只聽戴安南發出了一聲驚呼,吃驚地說道:“哎呀,這不是你媽嗎?她,她什麼時候加入了藍裳組織。”
樂正弘一愣,失聲道:“什麼?我媽?在哪?我怎麼沒看見?”
戴安南伸手指着其中的一個女人說道:“這難道不是你老孃嗎?”
樂正弘定睛一看,頓時震驚的張着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