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南安縣的洛霞在得到張素雲的通報之後,一直密切關注着江州市警方的搜查進展,直到晚上九點多鐘,江州市警方仍然沒有找到韓玲的下落,也無法取得聯繫,至此,趙雙泉基本上斷定韓玲應該是凶多吉少了。
洛霞在和張素雲第二次通話之後,馬上帶着兩名警察和張中立的照片趕到了戴凝的和家裡,沒想到大門的兩名保鏢竟然一點都沒有把南安縣的警察放在眼裡,居然堵着門不讓進,氣的洛霞差點把槍,最後還是段碧書聽見外面的吵鬧走出來解了圍。
戴凝剛回家不久,突然見三個警察走進來,倒是吃了一驚,不過,她壓根就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冷冰冰地問道:“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難道就不能明天說嗎?”
洛霞說道:“人命關天,等不到明天了。”說完,把張中立的照片往戴凝面前一拍,說道:“你應該認識這個人吧?”
戴凝盯着洛霞注視了一會兒,才低頭仔細看了一下照片,一臉坦然地說道:“認識,不過,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你現在想找這個人,恕我幫不了你什麼忙。”
洛霞問道:“這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戴凝哼了一聲道:“怎麼?你們該不會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他叫張中立,以前當過我的保鏢,就這麼回事。
不過,他如果在中國的土地上犯了什麼案子,那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他給我做保鏢的兩年時間一直待在國外,至於他是不是在美利堅犯過什麼案子,你們就管不到那裡了吧。”
洛霞一臉意外道:“你的意思他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保鏢了?”
戴凝說道:“兩年前他就因爲家裡有事回國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洛霞盯着戴凝注視了一會兒,覺得她冰箱是說謊的樣子,於是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戴凝拿出一支細長的香菸點上,擺出一個優雅的姿勢,衝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說道:“我去哪兒認識這種人啊,還不是朋友介紹?”頓了一下,急忙補充道:“你不用問我這個朋友是誰,她已經死了。”
洛霞哼了一聲道:“我不用問也知道,自然是洪碧介紹給你的,不過,我很奇怪,你怎麼知道洪碧死了。”
戴凝原本只是隨口這麼說說,沒想到洛霞居然知道這個細節,忍不住一陣後悔自己多嘴,心裡忍不住有點慌張。
不過,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來,而是在菸灰缸裡抖抖菸灰,不慌不忙地說道:“既然你知道這麼多,我也就不隱瞞了,有一次我去碧海藍天玩的時候,洪碧給我介紹了張中立。
當然,你也不用多想,我和洪碧認識也不奇怪,我們都是南安籍的商人,自然少不了來往,我之所以說她死了,那是因爲她早晚要死,反正這輩子是不可能再見到她了。”
洛霞沒有再追究這個問題,說道:“既然這樣,你不可能對自己保鏢一點不瞭解,說說他的詳細情況。”
戴凝又了教訓,也不敢再心口開河了,猶豫了一下說道:“也不能說有多瞭解,既然是洪碧介紹的,還是比較放心,我能提供的就是一些基本情況,比如,男性,當過兵,年紀嘛,應該不到三十歲吧?只是這個人長得有點老氣,對了,好像是江州市人,至於家裡的情況就不知道了。”
“就這麼多?”洛霞問道。
戴凝一臉無辜道:“那我還必須知道什麼?”
洛霞問道:“他在江州市都有哪些社會關係?既然跟你去國外肯定要辦理護照,難道辦理護照的時候不需要這些資料嗎?”
戴凝搖搖頭說道:“不清楚,他的護照可不是我辦的,你不是警察嗎?可以去省公安廳查呀。”
洛霞盯着戴凝問道:“你認識金寶林嗎?或者說金生?”
戴凝楞了一下,做出一副回憶的樣子,最後搖搖頭說道:“想不起這麼個人,洛局長,到底發生了什麼案子?難道張中立殺人了?”
洛霞沒有回答戴凝的問題,而是說道:“金生和張中立都不是南安縣人,可他們爲什麼都給南安縣的老闆當保鏢,這是巧合還是他們兩個人和南安縣的某些人有聯繫?”
戴凝搖搖頭說道:“這就不清楚了,我剛纔說了,張中立是洪碧給我介紹的,我本人跟他並不熟。”
洛霞追問道:“你剛纔說兩年前他因爲家裡有事離開了你,我想知道他家裡出了什麼事?”
戴凝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說道:“記不清了,實際上我也沒多問,也許家裡有事只不過是一個藉口,也許他找到了更好的主人,誰知道呢,我都不知道換過多少保鏢了,張中立在我的保鏢裡面並不是給我印象最深的人。”
洛霞盯着戴凝問道:“那麼給你留下最深印象的保鏢是什麼人?”
戴凝盯着洛霞注視了一會兒,說道:“對咱們女人來說,當然是那個最帥、並且親密接觸過的人,我這麼說你理解了吧。”
正說着,洛霞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並沒有接,而是衝戴凝說道:“張中立今天下午在江州市綁架了一個女人,我們必須儘快抓到他,你如果想起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請你跟我直接聯繫。”說完,把一張名片放在了茶几上。
離開了戴凝的家,洛霞按照剛纔的來電撥了過去,只聽關北鎮派出所所長關軍說道:“洛局長,楊翠花扛不住了,她說終於想起了一點有價值的線索,只能告訴你,條件是她說完之後就必須放了她。”
洛霞一聽,急忙說道:“先答應她,我這就趕過去。”
屋子裡的戴凝半躺在沙發上,拿着洛霞那張名片研究了好一陣,哼了一聲道:“副局長?多大的官啊。”
段碧書盯着女兒說道:“我都不記得警察什麼時候來過我們家,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問你,那個張中立是什麼人?他綁架了誰?”
戴凝坐起身來笑道:“媽,做爲藍裳的一號人物,你的信息太閉塞了,怎麼?難道你還沒有聽說今天江州市發生的事情?”
段碧書嗔道:“我現在已經退休了,再說,我也懶得過問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我只是擔心你又創什麼禍。”
戴凝似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老天爺在暗中幫着戴明月呢,這下羅氏兆基可以順順利利被她和周鈺控制了。”
段碧書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來,疑惑道:“怎麼?難道綁架案和羅氏兆基有關?”
戴凝懶洋洋地說說道:“下午杜洋就給我打電話了,真是天大的笑話,羅繼偉居然被人戴了綠帽子,羅東竟然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一個野種。”
段碧書吃驚道:“有這事?會不會是戴明月編造的謠言啊。”
戴凝嗔道:“什麼時代了,現在可不是滴血驗親的年代了,編出這種謠言有用嗎?告訴你吧,今天被綁架的人就是羅繼偉的老婆韓玲,韓玲你認識吧?聽杜洋說,凶多吉少啊。”
段碧書楞了一會兒,驚訝道:“據我所知,韓玲在公司不僅沒有多少股份,也沒有職位,說白了就是一個家庭婦女,綁架她有什麼用?”
戴凝半天沒出聲,最後一臉狐疑道:“我也被搞糊塗了,張中立怎麼會捲入羅家的財產爭奪呢?難道他現在做沒本錢的生意了?”
“會不會是戴明月和周鈺在搞什麼鬼?”段碧書狐疑道。
戴凝擺擺手說道:“管他呢,最好是把她們扯進去,如果背上了命案,戴明月和周鈺就別想在藍裳組織混了。哎呀,我要打幾個電話。”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上樓去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韓玲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在沃爾瑪時代廣場驚鴻一瞥的張中立也消聲匿了。
江州市各分局各派出所折騰了一晚上,居然一無所獲,這讓趙雙泉覺得有點沒面子,經過再三考慮,他決定繼續在各交通要道設檢查站,並且在全省範圍內通緝張中立,罪名是綁架。
然而,趙雙泉的通緝令還沒有報道市局批准,一名警察連門都沒有敲,就急匆匆闖進了他的辦公室,有點驚慌失措地說道:“趙支隊,張中立抓到了……哦,不是抓到了,是他自己來我們這裡自首了。”
“什麼?自首?”趙雙泉差點從椅子上跳起身來,坐在那裡呆呆地楞了一會兒,問道:“人在哪裡?”
警察說道:“就在樓下的辦公室,李隊長看着他呢。”
趙雙泉並沒有馬上就去找張中立,而是點上一支菸,眯着眼睛抽了幾口,說道:“去,告訴李偉,派人看着張中立,然後讓他和張素雲來我辦公室。”
不一會兒,張素雲和李偉都一臉狐疑地走進了辦公室,趙雙泉問道:“他怎麼說?是來自首的嗎?”
李偉茫然道:“什麼自首?他是來喊冤的,說我們冤枉他,還帶着好幾個媒體記者。”
“韓玲呢?”趙雙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