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下了車,近距離看這棟安寧樓也沒什麼。
就是一座綜合實訓樓,然後校史館在三樓的位置,和其他的樓也沒什麼區別。
只是一眼就能看到三個燙金的大字:“安寧樓”,看起來還是很牛逼的。
我不禁看向身邊的江安寧,不知道他作爲當事人看到是什麼心情。
我問了他一句,他毫不猶豫地笑着回答道:“這是朕打下來的江山,當然牛逼。”
我覺得這個時候沒法和他交流,已經裝逼入戲難以自拔了。
他告訴我說捐這棟樓是和ZF配套啓動資金的,其實他也就花了兩百萬。
那個“就”字,聽得我牙癢。
兩百萬。
就?
就泥煤啊就,扎心。
在這棟樓的下面,還有一塊石碑。上面用雕刻的形式,說了一下名譽校友江安寧捐贈這棟樓的事蹟,還有時間。
聽他說,這件事已經記入校史館了,那邊還有他當時捐贈現場的照片,問我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了,謝謝。”我拒絕得很乾脆。
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帶着我轉了一圈川師大。
江安寧說他上大學那會很不容易,又是申請貧困補助、又是獎學金、又是勤工儉學、還特麼申請了學貸。
只有少許的唏噓,更多的還是一種時過境遷的淡然,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我驚了,大學他都還過成那樣,這最多過去了十年吧,怎麼就站到這種高度了?
“國家有政策,扶持大學生創業。當年我的項目得到學校和ZF的同意,拿了兩筆創業資金。”
“我記得很清楚,一共是兩萬七。當年的兩萬七,可比現在值錢太多啊。”江安寧笑了笑,“所以你覺得,我給學校捐兩百萬應不應該?”
“應該。”我點了點頭,這個沒話說。
再牛逼的人也要機遇,至少他的母校就給了他這種機遇。
飲水思源,終究是一種好的品質。
其實江安寧對他的母校有感情,所以會覺得故地重遊蠻有意思的。但我確實沒辦法體會這種心情,只覺得光論校園風景,比我中醫大差遠了······
一路上遇到幾個教師和學校領導,都笑着主動和他打招呼,他也客氣地一一回應。
或許在學生中他算不得太有名,但在教職工看來,應該都認識他。
我們走着走着,江安寧的手機突然響起了微信提示音。
他拿出手機一看就笑了,將屏幕對着我。
我一眼就看到一個名爲“王湘雨”的人,給他發了一條消息:“你叫江安寧?安寧樓是你捐的?”
我問他,這個王湘雨是不是先前他搭訕那個妹子,他點了點頭。
“你捐個樓不會是爲了撩學妹方便吧?”我狐疑地看着他。
這實在不怪我多想啊,讓學妹發現傳說中的人出現在眼前,那種感覺太牛逼了好嗎······
“有這方面的想法,但不多。”江安寧倒是坦誠。
出乎我的意料,他沒有第一時間回覆妹子的消息,而是把手機收了起來。
我問他爲什麼,他簡單說道:“先把她晾着。”
“我發過去驗證消息的時候,她應該就猜到了。但還過了這麼久才提這茬,你說是什麼意思?”
江安寧的笑容很玩味,不等我深思就說道:“她二十分鐘才聯繫我,那我也二十分鐘纔回她,看看誰先坐不住。”
我週日天服了,五體投地那種。
後來江安寧帶我去學校食堂吃午飯,他居然特麼拿出來了一張一卡通——
是的,踏馬他居然有蜀師大的一卡通,看得我人都傻了。
最關鍵的是,他這張卡還有點VIP的感覺。在刷的時候,刷卡機上面顯示的是“999.99”。
刷完一頓豐盛的午飯之後,還是“999.99”。
食堂阿姨懵圈了,納悶地說了一句:“是不是機器出問題了?”
江安寧根本懶得解釋,還是旁邊的阿姨看了一眼認出來了,和他打了個招呼,又向刷卡的阿姨解釋了一下。
得,學校專門給寥寥幾個名譽校友辦的一卡通,隨便刷,像在校學生一樣可以自由出入校門······
雖然只是一點小事,但這種感覺真的讓我很豔羨,原來有社會地位是這麼爽的一件事啊。
吃過飯後,川師大也就再沒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江安寧再次搭着我出去玩了。
這感覺蠻奇妙的,我真心沒想過有一天會跟着一個牛逼哄哄的大老闆出去免費吃喝。
難怪那麼多人都想傍上富婆,說不想努力了,原來特麼跟着爽也這麼愜意。
我們後來又回到了春熙路附近,畢竟都在錦江區,距離並不遠,來回都很迅速。
其實兩個男人出來耍,也非常乏善可陳。雖然是體驗了一些好玩但是燒錢的東西,但相比較之下,我還是更喜歡和陳安琪在一起。
哪怕只是在江邊坐着聊聊天,或者在茶館喝兩杯茶。
再次回到車上的時候,我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只是看到車窗外兩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我心頭突然緊了一下。
片刻的猶豫後,那兩個身影已經被甩到了後方。
我下意識轉頭去看,便知道了心中的答案。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說道:“安寧哥,停一下車!”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裡已經可以停車了,兩邊道路都是規劃的停車區。
下車後,我直接走向那兩個身影,最主要的是看向那個女人,突然就覺得心頭莫名地跳了一下。
真的是她。
怎麼會這麼巧,是特麼老天在捉弄我嗎?
我高中那會認的妹妹,也是陳安琪跟我說哥哥妹妹是一種噯味關係那會,我第一個想起來的姑娘。
真的,已經太多年不見不聯繫,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楊玉梅?”但我還是有些不太確定,從身旁叫住了她。
女人的腳步停住了,一臉驚詫地轉過頭看向我:“你是···周國鵬?”
我點了點頭,心中生起千萬分的感概。
這種感概,更大程度來源於她身旁的男人。
我高中不同班的校友,大學曾經最好的室友和同學,現在卻最不待見的男人。
林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