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的望着眼前淡漠的女子,雁鳴眸間閃過一絲憐惜:“因爲王妃眸間的那一股子清冽,那是天山上的清泉,即使換了容貌,但那一股清冷是任何人都學不來的。”
一個收回眼眸,緩緩轉身朝前步去。是雁鳴的好眼力?還是殤聿的淡忘?無論哪一種,不過是她的悲哀罷了。
身後的雁鳴,深深的注視着眼前的這個背影,明明那麼柔弱的身姿,卻爲何總是帶着一身的冰雪,拒絕着所有人的接近?
裡宴會場地還有一段距離,蝶舞陽便將身上的衣衫脫下:“謝謝!”很輕很輕,但如春風,卻是拂面暖意洋洋。
雁鳴驚愕的看着她,多麼聰慧的一名女子,怕她身穿自己的衣衫出現,會讓殤聿怪罪於自己,遠遠的便將衣衫脫下還他。誰說她沒有人情?何人說她無心?一切的一切,她不過是不言不語,被她拋卻的不過是他人對她的傷害,而謹記於心的,只是他人待她的好。
痛,一點一點的散開;憐惜,一絲一絲的蝕骨。
若不是受的傷太多,溫暖太少,又豈會讓她這般的在意他人對她的好?又豈會如此不着痕跡的去體貼他人的難處?
場中的樂曲,已經漸漸響起,火熱的樂曲,讓人瘋狂的舞姿。
樂聲響起,蝶舞陽的身子便是一個匍匐於地,在樂聲的一個上揚之下,身子猛地一個躍起,滿身如羽的衣衫,飄飄而起,扇着輕風而出。樂聲一個小小的轉彎,蝶舞陽的身子一個後翻,整個人成了一輪懸掛的明月,只是那隱約的蓓蕾,誘人的挺立,讓在場之人,無不驚愕。
在衆人的一個細探之下,躍身瞧瞧落下,她的雙腿一個微叉着緩緩向前,整個人就這樣躺於地上,毫無生氣的模樣,彷彿天上上凋零的雪蓮。
衆人正待驚呼出聲,卻見樂聲再次緩緩揚起,而蝶舞陽身子緩緩升起,猶如朝陽,照亮整個夜空,那星光閃爍的眸子,是唯一證明此時是夜裡的象徵。頭微微的一個搖擺,發間的花兒緩緩落地,滿頭青絲便這樣散了開來,隨着身子的旋轉,猶如一朵墨蓮般緩緩綻放。
殤聿微眯着眼眸,看着場中覆面而舞的女子,相處的日子久了,便也熟悉了她眸間的清澈,握着酒杯的手,不覺緩緩的冒出青筋,而眸間隱隱的怒火,更是灼灼傷人。
樂聲漸漸急驟,蝶舞陽的身子亦越轉越快,掛於身上的衣衫,慢慢的搖搖欲墜,那一片片的薄羽,彷彿在下一刻便要掉下。銷魂訣的最重要的精髓,便在於此。根據舞者的速度,身上的薄片,將會一片一片落下,直至面紗掉落,全身赤裸。
在場之人皆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一幕,生怕錯過每一個唯美的細節。
一旁的雁鳴,雙眸不忍的看着她的瘋狂,微微的撇開眼來。
殤聿緊抓酒杯的手,卻沒有發下酒杯已然破碎,餘留殷殷之血,汩汩而流。
而蝶舞陽的一雙眼眸,卻是益發的光亮,身上附體的薄片,已經在她的轉動之下,緩緩的飛落。
一片、兩片、三片……
彷彿凋零的荷花,花瓣漸漸的飄落,眷戀着塵世間的點點滴滴,哪怕是傷,就算是痛,仍然努力挽留,不想最終命運只是一片淒涼的拋棄。
就在薄片到大腿之時,一旁的雁鳴正欲出聲,卻見一個黑影飛身而起,落入場間,緊緊的用自己的身體擋去那決絕的傷痛。
再次一個飛身:“王妃身體微恙,今日到此爲止!”
話落,抱起蝶舞陽的身子,剎那間飛身而去,餘留那滿場跟隨的眼眸,怔怔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