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有些人你不能惹
濃稠的夜色把冰冷的吻變得灼熱狂野,他撫着她漆黑冰涼的長髮,在她耳邊低聲開口:“喜歡就好。”低沉的聲音讓她敏感的耳骨輕輕震動,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一陣瘙癢。
江寧和側頭看着他,一吻過後,冰冷的臉上迷離嫵媚,妖嬈的像是一朵紫藍色的蝴蝶:“你一向這麼不顧及身份嗎?”
妖嬈的聲線絲絲纏繞,旖旎的膩人。他輕笑,邪魅的容顏在這朦朧的夜色裡一見難忘。
“還有更不顧忌身份的事,要不要都做了?”
江寧和看着他輕笑:“別讓我叫你離開。”
“你還是這麼膽小。”他嘲笑。
“是啊,我就是膽小。”她笑着承認,眼裡卻是淚光點點。
喧鬧的酒吧裡安靜下來的那一瞬間,寧鄀就知道是安跡沉來了。她看着江寧和離開,另一位卻怒氣不減的道:“等等。”
寧鄀轉頭去看周莞清,她怒氣衝衝的走到方纔那個問寧鄀問題的記者面前,全身上下都是濃濃的殺意。她那火爆脾氣是越來越厲害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是不是提前體驗更年期了?
寧鄀擔心周莞清真的打了記者會惹出事,想要上前拉住她,安跡沉卻開口道:“不用擔心。”
一個小小的記者而已,周家的能耐不可能奈何不了。更何況他現在在這裡,這些人不可能還會帶着秘密出去。
安跡沉看着周莞清一身冰冷的走過去,恍然間想起了當初的寧鄀。那時的她也像現在的周莞清一樣,容易暴怒,不輕易饒恕別人。因爲感情的刺激、因爲自己無法安放的喜怒哀樂,所以她們暴力易怒。
周莞清走到那個記者面前,那個記者看着周莞清這個樣子,也有點害怕。但畢竟也是見過大場面的記者,仍強硬開口:“我警告你,明星打人沒有一個能翻身的。你要是想毀了寧小姐只管打。”
她的話音剛落,周莞清“啪”的一耳光重重的甩到了她臉上,接着又是一連六七耳光接二連三的招呼上去,直打的那個記者披頭散髮嘴角鮮血直流。
“真好笑。你在這裡威脅寧鄀?”周莞清直到打的手疼才停了下來,看着被打的雙頰腫的像饅頭的記者冷笑,“我想你大概是剛來z市所以還不知道這裡的規矩,我現在就教教你,z市有幾個姓氏的人你是不能惹的,尤其是姓安的。不過最不能輕易惹的,還不是安這個姓,而是寧這個姓。當然,這個姓寧的就是剛纔被你說的那個沒錢沒家世只靠着安跡沉的寧鄀。”
那個記者聽着這些話,心裡血與淚橫流。這些職業潛規則她都知道。可是初來乍到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了解那些。她也知道安跡沉在z市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可是到底厲害到什麼地步她也不太清楚。再加上那些視頻裡面的內容,寧鄀顯然現在已經離開了安跡沉,誰會想到他還會爲了一個分手的女朋友處出頭?她原本還打了一手好算盤等着寧鄀那個匿名的男朋友出來爲寧鄀平冤呢。誰知道會拔了老虎鬚了。
而那些一開始就看戲的酒吧顧客此刻才high了起來。這些外來人不知道他們可是一清二楚,一開始他們就等着看這些無知的記者等着被整。
“我告訴你。能靠着別人將其他所有的人踩在腳下才是本事。敢這麼無知無畏的發問,真的是嫌死的太早!”周莞清怒氣微笑的瞪着那個記者,看着她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也懶得再和她多說,掉頭走了。
寧鄀看着這樣的周莞清,心裡各種情緒複雜。看着她剛纔的舉動,她心裡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熱血沸騰之感,而且周莞清打人的時候那種感覺。她竟然能夠感同身受一般,好像很久之前,她也曾像周莞清這般暴力嗜血,渴望着用暴力來紓解心裡的壓抑。
安跡沉帶來的人走過去將那些記者圍了起來刪除他們拍下的視頻,而酒吧裡的顧客也被趕了出去,偌大的吵鬧的酒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寧鄀這纔看向安跡沉:“爲什麼要騙我?”質問的語氣讓人很不舒服。
安跡沉知道寧鄀問的是他們之間的事。爲什麼要騙她呢。這個問題還有問的必要嗎,自然是希望她能毫無戒心的和自己一起生活,忘掉以前的一切只和他一起好好的生活。
“我不是你從小就認識的。”寧鄀看着沉默不言的安跡沉,語氣更加冷漠。
“嗯。”安跡沉點頭承認。
“在遇到你的時候,我已經有了男朋友了?”
提起那個人。安跡沉沉寂的眼裡一絲冰冷的殺意閃過。過了那麼多年,再次提起這個人他依舊是恨不得殺了他,因爲他對寧鄀的毀滅簡直是致命的。沒有那個人,寧鄀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麼偏激。
寧鄀卻誤解了安跡沉眼裡的冰冷,只以爲他是爲了得到自己不擇手段的傷害了那個人,心裡的怨恨更深了。
“他在哪兒?”
“我不知道。”寧鄀當時雖然對那個人恨之入骨,可是那時的她還是心軟的,看到他被廢了一雙腿之後,還是忍不住讓他放過他。
他聽了她的話放他走了,讓他自生自滅。一個混的不好的混混,有得罪了安跡沉,過的怎麼樣可想而知。安跡沉知道他過得不好,所以後來直接忘了這個人,更別說他現在在哪兒了。
寧鄀臉上的寒意更顯,顯然是不相信安跡沉的話。
“我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不要再騙我!”
安跡沉看着寧鄀憤怒的臉,這張臉,讓他覺得力不從心的厲害。他甚至連再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了。轉過身離開,不在面對寧鄀,低聲開口道:“你去問慕煙吧。”
他無數次說過他累了,很累了想要放棄她,在這麼下去,自己這顆心真的就要心力衰竭而死了。到底是爲什麼會讓原本一份簡簡單單的感情變成這個樣子的?寧鄀,原本的你是那麼的柔軟善良。
這樣背對着她的安跡沉讓寧鄀覺得心酸委屈。敏感的心裡一陣陣刺痛。像是被拋棄或嫌棄了一般,淒涼的想哭。
看着安跡沉的背影,生生的將眼裡的淚水忍了下去。慕煙不會告訴她的,她心裡清楚他不喜歡那段過去,也不太喜歡和她談起有關她過去和安跡沉的事情。而安跡沉現在這個態度,寧鄀也不願上前去問什麼了。
沒有和安跡沉說什麼,寧鄀錯過安跡沉走了。安跡沉沉默的看着寧鄀離開的身影,看着她慢慢遠離。
他沒挽留她,寧鄀看着前方漆黑的甬道,沉寂的臉變得冷漠,離開。
出了酒吧的大門,拐入一片燈紅酒綠的小巷。寧鄀擡頭看向天空那一片漆黑的夜空,心裡冰涼一片。身邊有人抽着煙經過,頹廢的樣子,慵懶的氣質。
“可以借根菸嗎?”寧鄀冰涼的目光落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的腳步停了一下,目光看向寧鄀,臉上的露出一絲意外,然後伸手將煙包拿出來遞給寧鄀:“真沒想到會被明星要煙,”他笑了笑,又將打火機掏出了遞給寧鄀,“留個紀念。”說晚就走了。
寧鄀看着他離開的懶散身影,低頭從手中的煙包裡抽出一根,點上。
藍紫色的焰火閃耀着冰冷的光,寧鄀看着那光芒有些出神,愣了好久纔拿起煙放到嘴邊。
深吸了一口,突出一圈一圈的菸圈,頹廢的無力的。肺裡有點癢,聞着煙氣開始劇烈的咳嗽。
“誰讓你抽菸的?”醫生略顯憤怒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寧鄀手中的煙就被抽走了。
寧鄀擡頭看向面前的人,慕煙那一向溫和的臉上帶了一絲怒氣,有些生氣的看了寧鄀一眼,將手裡的煙扔到地上捻滅。
“以後不能再抽菸了。”
寧鄀以前也會抽菸,他知道。不過吸菸的次數不多,也沒有什麼癮,所以他說過一次也沒再多提。可是自從那次在酒店裡他和寧鄀的事被安跡沉知道,寧鄀被安跡沉打成內傷,肺部一直不好,別說是抽菸,就是在外面吸了一點尾氣也會引起咳嗽的。
失憶之後的寧鄀並沒有做過抽菸酗酒這些事,可是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她竟然會在這兒抽菸。
“地上涼,快起來吧。”慕煙伸手扶起寧鄀,細心爲她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頭髮,將她冰涼的手握緊手心,輕聲問道:“你怎麼了,不開心?”
“我不知道,”寧鄀沉聲回答,“可是就是不開心。”
“不要想太多,這裡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家。”慕煙輕聲安慰着寧鄀。
“嗯。”寧鄀乖乖的點頭,跟着慕煙往酒吧所在的巷子外走。
霓虹燈照亮的酒吧大門裡出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寧鄀回頭正好看到孤單一人走出的安跡沉。紅色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在走廊上蜿蜒而下。
高臺之上,只剩下他,和他的影子。
寧鄀看着他看向自己和慕煙時黯淡的眸子,慢慢轉過頭和慕煙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