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見,兩人交起手來眼中的興奮光芒更甚,且都多了一絲懷念的味道。上次交手還是在多少年之前,其中有數不清的日夜隔離了歲月,雖然流淌的時光並未在他們的身上留下過歲月的痕跡,但失了對手的孤寂,卻在心靈上劃出了渴望的痕跡,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份渴望更加的濃烈。
隨着兩人動手的動靜越來越大,引來的妖衆也越來越多。林子裡的流雲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周圍的氣流涌動,雖然不是很強烈,但也察覺到了不平常的波動。
“墨兒,我們出去看看。”
拉起墨兒,小獅自動的跟上。以流雲的耳力能察覺到波動,小獅自然也能察覺到。而墨兒被流雲這麼一說,也發現了周圍快速波動的氣流,這是強者對覺得時產生的波動,並非自然的寧靜平衡之氣。
“月逐,多年不下山,今日怎麼來我妖族了?是給你那個不成器的師兄報仇的?”
打了一會兒,笙簫便開始盤問月逐來此的目的。月逐不是輕易下山的人,而這次一下山便直奔着妖族來了,不會是隻想跟他切磋切磋那麼簡單。他雖然不知道月逐答應過月獨什麼條件,但兩人之間必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那是你和我師兄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我此次前來是帶我的徒兒回去。”
“你徒兒?怎麼看不慣你徒弟和流雲在一起,你吃醋了?”
“你胡說什麼?!”
剛好趕來的墨兒正聽到笙簫這句話,憋得滿臉通紅的對着笙簫吼道。這傢伙那張嘴什麼都能說的出來。雖然師父一表人才,也算得上是個大帥哥,但經常易容成老頭子出現在自己面前,所以她印象中的師父就是老頭。今天師父衣袂飄飄,隔塵絕世,飄飄欲仙的模樣還真讓她有點兒不適應。
“喲,小墨兒來了。快來,你師父要你回去了。”
笙簫笑嘻嘻的離開戰鬥圈,月逐也在恰當的時間收回自己的手勢。二者暫時不相上
下,很難分出勝負,但二人胸腹中皆是滿意之色。
“師父,你怎麼來了?”
墨兒跑上前,習慣的抱了一下月逐。沒注意到身後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流雲。
流雲心下暗自腹誹。扮成老頭子的時候抱也就抱了,現在穿的這麼風騷還和他的墨兒抱抱,真是爲老不尊的師父。
流雲這麼想着的時候,壓根就忘了按着年紀來算,他不知大了月逐多少歲了。他自己纔是真正意義上的老頭子。
“墨兒,跟我回仙門。”
月逐毫不客氣的提出這次的來意。他也只幫師兄這一次。而且師兄也說了只要把墨兒帶回仙門,也算是挽回了一點兒面子,況且她不會讓墨兒受委屈。若是誰敢動墨兒一下,他不會饒恕的。
“師父,那個……我想留在這裡。”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流雲墨兒還是真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是想留在這裡的,並且她也十分的畏懼回到仙門。有了前幾天的事兒,她不相信仙門的人對她沒有芥蒂。雖然率先動手的是仙門的人,可師兄師姐們什麼時候講過道理?只要能把這個人給整死了,他們纔不在乎採取了什麼樣的手段。
“墨兒,你暫時和我回去。至於你什麼時候想要再出來爲師定不會攔着你。”
他只是答應師兄帶着墨兒回去。並沒說不放墨兒下山。
“月逐,你要帶着墨兒回去和我說了嗎?”
流雲一出聲,月逐才把注意力轉移到流雲的身上。剛纔他就看到了流雲,只是不想接觸,因爲說了也是白說,流雲必定是不想墨兒回仙門。可自己的小徒兒也不願意回去,現在就只得和流雲談談了。
“借一步說話。”
墨兒看着流雲和自家師父哥倆兒好的樣子走了,而她自己被撇下有點兒鬱悶。同時也緊張着流雲會怎麼決定。她不想回仙門,但如果流雲也讓她回去的話,她就沒有留下來的理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流雲和月逐,可
二人佈下了結界,她什麼也聽不到,只能心裡惴惴不安的猜測着他們談話的內容。
“小丫頭,別太擔心。”
笙簫第一次態度比較嚴肅的拍拍墨兒肩膀,表現出比較正常的樣子。
許久之後,流雲和月逐若無其事的回來。流雲拉過墨兒的手腕,食指勾起墨兒的下巴。還未開口,墨兒便抓着流雲的袖子,眼中滿是祈求。
即使流雲沒有開口,她也猜測出了結果。他是要自己跟着師父回去。眼中蓄上了淚水,可流雲仿若未見,執起墨兒的下巴,“墨兒,你先跟着月逐回去,過些日子我便去接你。”
“非得回去嗎?”
墨兒不情願的直視着流雲的眼睛,看到的不是似笑非笑的戲謔,而是少有的堅決。赫然一笑,張了張口想再要說什麼,卻卡在了咽喉,怎麼也開不了口。默然的轉身,勉強的給師父一個笑容,可連她自己都知道她笑的有多麼的難看,多麼的牽強。
“師父,走吧!”
既然留不得,那就走吧!回仙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下逐月峰,其他人也不敢把她怎麼樣。若是真的惹了她,她墨兒也不是好惹的。
看着墨兒的背影一點點兒的縮小,流雲長嘆一聲,卻沒有後悔的意思。若是他預料到今後的一切,不知他是否後悔今日的決定。
笙簫戲謔的臉上染上了一抹凝重,他雖未聽到流雲和月逐的談話,但能讓流雲對他守了這麼久的丫頭放手,可見事情並不一般。
仙門一切如舊,逐月峰雲霧繚繞,猶如仙境,可她的心卻變了味道。所有的美景在她的眼裡都成了苦澀的味道,所有的美好也只是過眼的雲煙。她以爲和流雲可以逍遙自在,無牽無掛,想念師父的時候偷偷的回來看看,可現在才發現一切都只是她的念想,快樂只是短暫的寧靜,稍不留神就打破碎了一地。
他要她走,她便走。他不說,她也不問。
如此,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