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譽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
他笑出小酒窩:“哥你幹嘛呀?嚇我一跳!我田嘉譽啊!咱們不一塊錄了兩天節目嗎?你不認識了?”
顧嶼琛眼中陰鷙暗流,抓着田嘉譽的領子,將他甩到地上。
“別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誰派你來的?”
田嘉譽慢慢斂去笑容,聲音卻仍是帶着驚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呀哥!”
顧嶼琛睨着地上的男孩。
他今年也才十九歲,清澈乾淨,一雙眼睛尤爲藏不住罪惡。
他慢慢坐起來:“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跟軟軟姐以前認識,我找她就是爲了確認一下,沒有要給哥你戴綠帽子啊!”
顧嶼琛冷着眼看他。
田嘉譽摸摸鼻子,訕笑道:“具體什麼事我不太方便告訴你,畢竟也涉及姐姐的隱私,要不我跟你一塊去敲姐姐的房門,你自己問她?”
田嘉譽很主動。
主動到顧嶼琛甚至懷疑自己的記憶。
他抿了抿脣,直接問:“你小時候走丟過?”
田嘉譽緊繃的神態一下子放鬆了:“原來你知道啊!那我就不瞞着了,走丟過,被軟姐救了,這不我找她相認嘛,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不。”
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坦坦蕩蕩。
顧嶼琛神情十分難看:“有人能證明嗎?”
“什麼?”田嘉譽不解。
顧嶼琛冷冷道:“有人能證明你走失了嗎?”
田嘉譽撓撓頭:“我爸我媽算嗎?我們當時很快就搬家了,身邊的老鄰居也都沒聯繫了,要不他們也能證明。”
顧嶼琛深深地盯着他。
半晌,他拉開房門:“不許接近她。”
田嘉譽樂了:“嘿!哥你真逗!這麼愛吃飛醋怎麼不把人帶回家呀!回頭我姐拍吻戲,你還不跳進醋缸呀!”
顧嶼琛:“……走。”
田嘉譽訕訕摸摸鼻子,嘟囔:“連句玩笑話都不讓說。”
顧嶼琛眉頭皺起,盯着他離開的背影。
一回頭,撞見抱臂靠在牆上看着他的姜軟軟。
姜軟軟挑了挑眉:“問出什麼了?”
顧嶼琛一雙冷戾的黑眸驟然不悅:“你給我下套?”
姜軟軟攤手:“我那時候確實在跟羅姐通話,不過我知道,她肯定會把我的消息告訴你,尤其是找到故人這麼大的事。”
顧嶼琛眯起眼睛,黑眸深邃無光,恍若吞掉一切的黑洞。 щшш¤ttκan¤¢ ○
他冷聲:“那你覺得,我對他做什麼了?”
他眉頭緊緊皺着。
小貓對他的試探和猜忌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進他的心窩。
不想同他說話,不願他的參與,卻甘心去做別人的替身。
顧嶼琛劍眉上挑,眉宇間,已經暗藏陰戾。
姜軟軟攤攤手:“就問話唄!你還能打他一頓啊!”
顧嶼琛微怔:“你……”
姜軟軟拍了下他的肩膀:“就算咱們鬧掰了,快離婚了,但我對你人品還是信任的。”
她露出兩顆虎牙:“顧嶼琛,我沒你想的那麼狼心狗肺。”
替身是真的,顧嶼琛對她的好也是真的。
知道了他對她無條件的愛意是把對別人的愛投射到她身上後,她已經不會再懷疑顧嶼琛的用意。
“他是真的,我驗證過了,別想了,晚安。”
姜軟軟衝他擺擺手,轉身回了房間。
顧嶼琛站在原地很久,久到身上的戾氣全然消散,久到他無可奈何聽着心臟的跳動,久到他盯着的那扇屋門,已經徹底關上燈。
他也回屋,撥通丁特助的電話:“你去幫我查一件十年前的事。”
“我要監控。”
……
天明天又暗,始終沒等到姜軟軟迴應的網友們組團蹲在她的微博下面盡情辱罵,等待第一手的瓜。
晚上九點,就在大家要散開結束今天蹲點的時候,姜軟軟打開了直播。
毫無徵兆地開了直播。
她沒有化妝,素顏出鏡,眼下甚至還有些青黑。
她衝着鏡頭打了個招呼:“你們好哇,我可愛的小黑粉們!”
準備罵人的黑粉:“……”
這讓人還怎麼盡情辱罵?
姜軟軟也沒給他們機會,連珠炮一樣的解釋:“前天,我並未與我先生顧嶼琛發生親密行爲,且當天喊的親愛的老北鼻是嘲諷,對象是姜和光。”
“我知道你們不信,所以我帶來了證據。”
她當着鏡頭的面打開微信圖標,點開發給姜和光的語音,那句嘲諷清晰可聞。
當然,網友並不買賬。
——你說是就是?要是誤會你會拖三天才解釋?
——塵囂是網絡公司你不會以爲我們不知道吧?顧嶼琛是你的幫兇毋庸置疑吧?所以這記錄是僞造的有問題嗎?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爲何要把我當傻子?
——有事姜和光,無事爛渣爹,生你這個女人還真不如生個叉燒。
——和光出來說句話?和光呢?和光!!!哦!和光已經被不孝女氣死了!
這是姜軟軟早就預料到的局面,她倒是也沒有慌亂。
她拿出來的證據不能直接有力的打臉,就相當於沒有,也就只有粉絲會無條件的相信。
“我知道你們不信,這只是給你們解釋一下,還沒拿證據呢!”
彈幕:“……”
姜軟軟微笑:“消失的三天,我很想回應,不過想想大家估計也接受不了這樣的回覆,就一直拖到證據找到纔回應,你們不會氣到退出直播間吧?不會吧不會吧?”
她頂級嘲諷,黑粉當場就怒了,擄袖子上陣。
——來來來!我看你能拿出什麼東西來!
姜軟軟從旁邊拿過來一臺電腦,電腦放映的是兩段監控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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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其中一段有聲音,另外一段只是場景重合。
監控對着的是,外面的街道!
——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
——你不會要告訴我,你馬上要從這裡路過,所以你不在房間,我們集體鬼打牆?
——麻煩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嗎?
另一間房,顧嶼琛卻輕輕勾脣。
笨法子,卻也有效。
小貓,已經不是在他羽翼下哭鼻子的那隻了。
他把手上拿着的資料扔到桌子上。
他的方式,也要變一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