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諾眨了眨眼睛,然後又眨了眨眼睛:“啥意思,我有點亂。”
輕舞嘆了口氣,將苗幻蝶講述的內容和葉諾娓娓道來。然後滿意的看着葉諾從疑惑變爲愕然,再變爲震驚。
最後在葉諾一聲自然而然的國罵中結束講。
葉諾一臉糾結,半響纔是緩緩道: “你怎麼知道她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心臟在右邊嗎,這種事的概率太低了,而且這麼重要的事,連你和嬴政都不知道,你母親會告訴苗幻蝶?”
輕舞看着葉諾,然後緩緩道:“應該是真的,心臟異位有概率是會遺傳的。”輕舞說着,一手握住葉諾的手,將葉諾的手放在了自己右胸上:“我的心臟就是在右邊。幾年前,我就是利用這一點,讓千宸刺我一劍,以命還債,只要掌握得好,對於我和我母親而言,的確不致命,甚至……刺的不深的話,有明蘭在,連重傷都算不上。”就像當初的她,雖然明蘭會導致血液流出速度過快,將本不是致命的傷變成致命傷,但死因說白了卻是失血過多。但同時,明蘭血的人,恢復的速度也是常人十數倍,很多致命傷,卻可在還未致命前就已經恢復。
因此,對於她和母親而言,本不致命多處深傷口,遠比致命的單一傷口危害更大。
葉諾瞪大了眼睛,有些失神的緩緩點頭:“那苗幻蝶說的的確應該是真的。”這個時候大部分的人,絕對沒有心臟異位的概念,不太可能是編的又誤打誤撞蒙到真相。說着葉諾一臉苦悶的摸着下巴:“可是……我怎麼覺得聽起來那麼奇怪呢?”
“這苗幻蝶,爲了你母親能夠順利離開秦皇宮,爲了你母親的自由,假扮你母親嫁給嬴政。那麼多年,也不爭寵,也不來找嬴政,就自己找個院子養蠱。然後你母親想要爲愛情放棄自由後……爲了讓母親離開,又用蠱蟲控制嬴政刺傷你母親,想讓你母親傷心離開,最關鍵的吧,然後就把自己關起來了,一關就十幾年。還瘋瘋癲癲的。”
“聽起來的確不像是喜歡嬴政嗎,反倒像是……”葉諾眨了一下眼睛:“你母親。”
輕舞和星魂頓時默默擡頭看天,並保持沉默。
葉諾:"……"得,她知道正確答案了。
想着葉諾戳了戳輕舞肩膀:“我說,看來你喜歡撩撥小姑娘是遺傳啊。苗傾顏喜歡上女的,也是遺傳。但你和你母親有點不地道吧,不能可這黑苗族禍害。”
“去去去。”輕舞翻了給白眼:“我和苗傾顏清清白白,什麼事都沒有,讓你們說的好像我真的對人家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好好好,不開玩笑了。”葉諾舉起雙手:“而且呀,這兒苗族的姑娘,如果不是真心,的確少惹爲妙。”
“苗族女子啊,太癡情了,一生只愛一人,一愛就是一生。若是那人也是專情的,兩人白頭到老自然最是幸福不過。可若是那人變了心,有的苗女會選擇離開然後孤獨終老,可有的呢……就會玉石俱焚。”
“感觸這麼多?這可不像你。”
葉諾聳肩:“沒辦法,葉小宸給咱兩找了個苗女嫂子。兩千年後的苗族聖女,血脈返祖,牛的不行。而我哥那個人吧……往心裡裝了太多人了,裝了我,裝了你,裝了葉家,又恨不得把天下人都裝進去。”
“我就怕那一天,葉家和納蘭姐姐同時站在他面前,他肯定會選擇葉家然後負了納蘭姐姐。”
“那樣,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若是我還在……至少葉家我能幫着他抗,不會讓他陷入兩難的局面。”
輕舞看着葉諾,拍了拍葉諾的肩膀,沒有說話。葉諾說,葉宸心裡裝的東西太多,裝了葉諾和自己兩個妹妹,裝了葉家,裝了整個八家,甚至裝了天下人,可事實上,葉諾又何嘗不是?
若是誰愛上了這樣的人,註定坎坷。
付出那麼多,卻永遠得不到同等的迴應。
在感情中,可以不計較得失,但卻不會有人真的做到不在意得失。
過了許久,葉諾纔是拍了拍輕舞的肩膀:"話說……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輕舞嘆氣道:"現在焚書已經塵埃落定……這背後既然牽扯到扶蘇與胡亥的爭鬥,我自然不會再參合進去,只要不會傷及儒家根基,便旁觀就好。"
"而苗幻蝶的講述裡,卻是有不少信息,我得去一一覈實……順便解開那些疑團。"
"不過首先要解決的還是白沉身上的毒。"輕舞揉了揉太陽穴:"否則有咒術在,隨時是個定時炸彈。”輕舞忍不住苦笑:"這臭小子,一天天就會給我惹麻煩。"
葉諾點了點頭,然後突然頓住:"說起來……你好像已經過二十了。"
輕舞點了點頭:"的確,雖然莫名其妙丟了兩年時間,但按照正常計算,去年我應該就滿二十了。"
葉諾眨了眨眼睛:"所以……你不覺得自己應該去一趟清風山麼?"
"好歹,你也是穆家的天下行走啊。"
輕舞愣了半響,雖說小時候的確去過好幾次清風山,離開陰陽家闖蕩的時候,也回去過幾次,但之後她卻再也沒有去過清風山。
而清風山據說也在自己母親死後封了山,已經十二年沒有穆家的人下山。
因爲她的毒術一直都是自學和由東皇太一指導的,所以她居然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
因此輕舞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鼻子:"好像……是喁。"
尋思一番,輕舞打算先回去找天明,等將天明等人接來咸陽,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再去清風山舉行及笄禮,對了,不僅僅是她,還有星魂,估計也要回夜家一趟舉行加冠禮。
反正……及笄禮這個東西年紀要求又沒那麼嚴格,早幾歲可以……晚一兩歲應該也沒大礙。
葉諾:"……"
至於葉子……葉子在現代可是早早地就舉行了及笄禮,按理來說,是不用再舉行一次的。
唔,天明的話……還有兩年的時間,不過等見到天明也得提醒一下,對,先去提醒師父和師叔。
想到這裡輕舞又趕緊拉着葉諾和星魂去了蓋聶和衛莊暫住的院子。
好吧,說是暫住貌似沒那麼準確。
因爲院子不是租的,也不是剛買的。
衛莊他居然在咸陽有房產!
當初蓋聶聽聞這個消息,並且看到無論是佔地面積還是裝修擺設都頗爲不俗的院子的時候,默默的摸了摸自己扁扁的,從來就沒鼓過的錢袋。
陷入了人生疑問之中。
我的錢……都哪去了?
衛莊的院子不小,然而除了打掃的從僕外,只住了蓋聶和衛莊兩人。
輕舞,葉諾看着十分雅緻的庭院,微微握拳,想買。
也想住!
看起來就比陰陽家舒服!
"師父,師叔。"輕舞分別對蓋聶和衛莊行禮:"這些日子麻煩師父師叔了。"
蓋聶微微搖頭:"子房於我有恩,現在小聖賢莊有難,我自然不可坐視不理。"
衛莊嗤笑一聲,翻了個白眼:"覺得麻煩,師侄可以折成報報酬付給我。"
輕舞:……
"咳,天明哪裡……"
衛莊淡淡道:"白鳳昨日纔來的信,一切安好,影夜似乎並沒有什麼大動作。"
"就是不知道是內部發生了矛盾還是在蓄力,準備一招封喉。"
輕舞頷首,手無意識的摩擦這下巴:"對了師父,你可否聽過瑞炎這個名字?"
"瑞炎?"蓋聶微微愣了一下,半響纔是緩緩搖了搖頭:"不曾。此人可是有什麼可疑之處?"
"那倒不一定,只是我今日去見了苗幻蝶,問了當年的事,此人似乎與母親有些淵源。"輕舞想了一番,還是決定暫時不將此人可能是母親的老師告訴他人,畢竟這件事還沒得到證實,就連苗幻蝶都不確定,還是等查出這個瑞炎是什麼人再告訴師父他們比較穩妥。
"瑞炎?"衛莊將兩個字反覆唸了幾遍,眉頭緊鎖,他怎麼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好想聽誰提起過,但年代太過久遠,他竟是完全想不起來了。
"師叔可是知道此人?"
看着輕舞亮晶晶的眼鏡,衛莊特別想點頭,只可惜回憶了半天衛莊都沒想起來自己究竟是聽哪位舊友,好吧,也可能不是舊友的人提過。半響,衛莊只好無奈道:“隱隱約約有印象聽誰提起過,但卻想不起來,待我回憶起來再告訴你。”
見此,輕舞也沒有強求,本來他也沒覺得能夠問出什麼,不過是碰碰運氣,在衛莊這裡蹭了一頓十分美味的晚飯,無論是輕舞還是葉諾,都吃的十分滿足。
而蓋聶與衛莊在得知真相之後,也十分錯愕與唏噓。
"唔……無論如何,先解決白沉的問題,還有回清風山的事。"輕舞託着下巴,一時間又覺得莫名其妙就過去了兩年的時間,這事真的太過……
好在有顧知城,她纔將這兩年發生的事情都知曉了七七八八,不過卻難免耽擱了許多事情。
"說起來……也不知道少羽和石蘭怎麼樣了。"而且算一算石蘭也差不多該回蜀山及笄了。
葉諾也是一臉好奇,話說,她還沒見過這兩人呢,拋出去動漫不談,這兩人可是大名鼎鼎的楚霸王和虞姬啊!
霸王別姬的豬腳啊!
"少羽?項少羽?"衛莊對幾年前那個少年還有幾分印象,畢竟小小年紀,就武功不錯,還搗的一手亂,和天明交好的人,想讓人印象不深刻都不太可能。
想着,火光電石之間,衛莊頓時想起自己是聽誰提起過瑞炎這個名字。
"項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