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雖然衣着的確改變了,但是眼前這個人的相貌卻和十年之前相比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所以衛莊在擡頭的瞬間便立馬認了出來。
玄子燁嬉皮笑臉地說道:“小子,好久不見啊。”
“你怎麼會來鬼谷?”
雖然語氣平淡,但是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脣角竟然露出了稍縱即逝的笑容。
不過卻仍然瞞不過玄子燁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白髮少年,玄子燁意味深長地說:“不是我怎麼會來鬼谷,而是你們終於來鬼谷了。”
“什麼意思?”衛莊皺眉。
“我們?”蓋聶同樣也是一臉疑惑。
很顯然,玄子燁口中的“我們”也包括他在內。
但是並不打算多解釋什麼,玄子燁挑了挑眉:“不過我看你們好像都不認識我的樣子,難道鬼谷子那個老頭子都沒有告訴過你們關於我的事情?”
幾乎沒有任何地猶豫,甚至就像是和玄子燁同時出口。
衛莊直截了當地說道:“沒有。”
玄子燁的嘴角猛地抽了抽,銀髮飄飄,一臉冷漠,如此乾淨利落的回答,不愧是你。
同樣,蓋聶也是搖了搖頭。
“唉~”
嘆了一口氣,玄子燁偏頭撫額說道:“真是讓我傷心。”
蓋聶試探性地問道:“前輩是師父的朋友?”
朋友?
玄子燁愣了一下,自己和鬼谷子的關係貌似還真不好說。
有時候的確像是朋友,有時候又會像是師徒,但是在以前的時候其實更多應該類似於長輩和晚輩的關係。
笑了笑,玄子燁回答:“算是吧。”
實在算不上是清晰的答案,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應該多問。
蓋聶側開身子,尊敬地說道:“既然如此,前輩就隨我和小莊上山吧,師父已經等候多時了。”
沒有言語,衛莊不知何時也已經側開了身子。
明媚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點點落下,空氣中飄散着滿是清新的馨香,四周很安靜,它們在等待着一個回答。
片刻之後,一束陽光照進玄子燁的眼中,若隱若現。
“走吧。”
……
……
空地,水池,荒石,大樹,木屋,還有木屋前穿着黑袍的男人,一切的景象都是那麼的熟悉,卻又是那麼的陌生。
鬼谷子站在屋檐之下,看着遠處的男人逐漸走近,最後停在他的面前。
時隔十年,兩人再次相見。
“回來了?”
“回來了。”
熟悉的相貌,不過卻明顯變得更加蒼老,原本黑白交錯的頭髮此時已經全部變白。
不禁讓人有些感嘆,時間真的是一種無法抗衡的力量,即使是鬼谷子也是如此。
玄子燁吸了吸鼻子,笑道:“老頭子,你老了。”
鬼谷子也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笑容:“你倒是沒變,還是這樣一副懶散的樣子。”
望着周圍的環境,觸景生情,自然會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笑意不減,玄子燁提議:“來一劍如何?”
鬼谷子微眯着眼睛,低聲道:“可以。”隨後他便對着蓋聶說道:“聶兒,把你的劍給他。”
蓋聶點頭,然後走到玄子燁的側邊,雙手將劍遞出,“前輩。”
“多謝。”玄子燁接過劍。
與此同時,鬼谷子的手中也出現了一把木劍,那是屬於衛莊的木劍。
兩人接過劍的那一剎那,四周安靜了下來,蓋聶和衛莊也退到了不遠處觀察着,高手之間的對決能讓他們學到很多東西。
木屋之下,鬼谷子和玄子燁面向而視,下一刻,他們同時向着對方衝去,手中的木劍也跟隨着身體揮動。
啪!
木劍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但是交手的時間只是轉瞬。
很快,兩人就同時向後退去,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與以往相比,這一次兩人的交手除了那令人難以看清的速度之外,似乎一切都顯得有些太過普通,真的就只是簡單地對了一劍,甚至連一粒都沒有掀起,更不用說造成像是之前的狂風那樣的威勢。
片刻之後,握着手中的木劍,玄子燁淡淡的笑了起來:“老頭子,你輸了。”
輕撫着白鬚,鬼谷子承認道:“看來這十年的時間,你的確變得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得多。”
隨後,只見鬼谷子突然離奇的鬆開了手中的木劍,但是更令人驚駭的卻是,脫手的木劍並沒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在下落的過程中變成了塵埃一樣的木渣散落一地。
玄子燁小跑到鬼谷子的旁邊,吹噓道:“老頭子,不是我吹。我告訴你,現在這天下就沒有我殺不了的人。”
“哦?真的嗎?”鬼谷子瞥了一眼。
“怎麼?你不相信?”玄子燁揮着手中的劍,“那你隨便說個你以前的仇人,比如說像是那種砍了你的兄弟的,或者搶了你老婆的,我去幫你把他殺了!”
鬼谷子冷不丁地突然說道:“那你去把東皇太一給我殺了。”
耀武揚威般揮劍的手忽然僵住,玄子燁的語氣突然有些爲難:“那個,可以換一個嗎?”
鬼谷子冷眼道:“你不是說隨便一個嗎?”
玄子燁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說起東皇太一他就來氣,要是能殺了他,他早就殺了,還會等到現在?
關鍵是找不到,這十年裡他拜託了很多人,但是無一例外都沒有找到陰陽家的老巢,真是藏得夠深的。
“好了。”本來也就是開玩笑,鬼谷子問玄子燁:“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
玄子燁擡頭看着天,笑嘻嘻地說道:“應該會待很長一段時間吧。”
“嗯,很好。”鬼谷子向着屋內走去,但是在進屋之前他還留下了一句話。
“那小莊和聶兒的劍術以後就由你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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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子燁的笑臉也突然僵住了,他轉頭看向屋內的方向,還打算要商量商量,但是早已經看不到鬼谷子的背影了。
什麼就由我來教了?我同意了嗎我?難道我不是回來休假的嗎?
好不容易裝個逼被打臉就算了,現在還要被你剝削。
玄子燁欲哭無淚,這纔剛剛帶畢業了一個人,現在又給他扔了兩個人,而且還是那種非常有個性的。
他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對他充滿了惡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