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找到了機關避開了敵人,又甩下了出賣他的人,不過也不代表阜遠舟知道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他啓動的機關是死機關,只能用一次,一般是建造用來逃生的,阜遠舟對機關不感興趣,蘇日暮就挑了些重要的生搬硬套塞進他腦子裡,這會兒倒是派上用場了。
阜遠舟摸出火摺子點上,看着四周落滿的灰塵,這是一條窄小的暗道,看剛纔那玄袍男子的反應,估計也不知道暗道的存在。
他心想蘇日暮幾人應該也已經到了這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這連綿山腹中的蹊蹺。
連晉他們不需要指揮也知道自己該幹嘛,阜遠舟沒多擔心,按着剛纔觀察的地形尋了一個方向往前走,幹自個兒的事情去了。
……
京城,晉安鏢局。
沙肖天秘密避開耳目坐在現任鏢局總鏢頭何祐的房間時,慈和的面目泄露出一絲怒意,“何總鏢頭,這麼長時間你都未將鏢局完全收入囊中,莫不是不想要這個總鏢頭的位置了?!”
一聽這話,何祐立時惶恐道:“沙盟主不必過於擔心,不過是些宵小之輩妄圖染指鏢局運轉罷了,何某很快就能解決他們,盟主儘管放心!”
沙肖天強壓抑住心中的鄙夷,緩下語氣道:“何總鏢頭莫要緊張,沙某隻不過是爲你憂心,纔會一時情急口氣重了,畢竟這事情拖得越久,越容易夜長夢多。”
何祐何嘗不知道其中種種,只是螞蟻多了壓死象,小麻煩才真的叫人頭昏腦漲,沙肖天的興師問罪也叫他有些不忿,暗暗按捺住情緒後轉移話題道:“沙盟主最近似乎瑣事纏身,怎麼得了空來京城?”
他這話倒是不假,前段時間,賀州那邊新崛起了一個夙建幫,幫主叫做李大兆,當地三個小幫派仗着和沙肖天有些交情又是地頭蛇,就去欺壓人家,動起手來沒了分寸,牽連了不少老弱婦孺,被李大兆一怒之下把他們全端了,這件事本就是那三個小幫派無禮在先,所以李大兆這麼做非但沒什麼錯,還顯得英勇得很,沙肖天想要發火也尋不着理由,只能端起和氣面孔叫人去給夙建幫道歉。
本是這事應該到此爲止,但是那三個小幫派也有自個兒的盟友啊,不知是眼紅夙建幫的崛起還是爲兄弟報仇趁機出名什麼的,陸陸續續去找夙建幫的麻煩,可惜夙建幫本就是一窩子綠林好漢組成的,說白了就是講義氣又下手狠,那些三腳貓的幫派豈是他們的對手,沒兩下就被打得屁滾尿流而去,他們的盟友又尋上門來……
這些找麻煩的幫派大多都是十四年前剿滅剎魂魔教時殘留下來的,仗着自己老資格,估摸着是看不慣夙建幫的壯大,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李大兆脾氣再好也不幹了,直接帶着人打上門去,那些幫派被反過來踢館子,個個叫苦連天,找上沙肖天訴苦,可是一則是他們不對在先,二則沙肖天這個盟主勢力漸弱,不少人都不肯聽他調解,他能不煩悶嗎?
這陣子江湖上那叫一個熱鬧啊,不少熱血俠士都去給夙建幫助威,還把不少大幫派拖下了水。
江湖暗潮洶涌了十幾年,夙建幫不可謂不是導火索,不少人都趁機鬧起來了,眼紅沙肖天的盟主位子的大有所在。
提起這件事,沙肖天的臉色就禁不住陰沉了一下,旋即又笑了,“不過是莽夫之勇,能鬧到什麼地步?”他的語氣慢慢放柔,變涼,“這位子,可不是他們能坐得穩的……”
何祐暗地裡瞥了他一眼,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怎麼看到沙肖天臉上露出一股詭異的陰柔之氣呢?
……
攘內方可定外,是自古以來天經地義的爲君之道。
所以最近江湖上的動盪成了阜懷堯最爲關注的事情。
不過江湖亂倒未必不是好事,打起來兩敗俱傷,自然是朝廷得利,只是這混亂種種,倒是顯得有些蹊蹺。
作爲導火線的夙建幫表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新舊幫派擠壓,只是它特別倒黴又特別幸運而已,但是就巨門那邊查到的消息看來,似乎又有點不尋常。
這夙建幫幫主李大兆原本是地方軍隊出身,後被上級尉官陷害才流落江湖當了山大王,只是那個上級尉官在他離開後不久就“不小心”溺水而死,與李大兆同期的士兵三三兩兩退伍,竟是不約而同去投靠了李大兆,還有那些或惡名昭彰或豪氣萬千的綠林好漢,也一一折服在李大兆手下,實在叫人忍不住想一睹這個李大兆究竟是什麼角色。
而這一切混亂,又是他有意還是無意造成的?
阜懷堯思慮其中種種,禁不住又懷疑宿天門是不是橫插了一竿子。
總有一種陰魂不散的感覺……
子鸕在下首猶豫了許久,纔開口道:“陛下,寧王殿下進入榆次山脈之後雖然沒辦法透露行蹤,但是也定期會傳出平安的訊息。”
阜懷堯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從昨天開始,殿下的訊息就斷了……”
阜懷堯手裡拿着的資料一下子滑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