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態炎涼知冷暖
要安排住院了,顧鈞終於和婆婆說了真實的病情,婆婆倒沒有太吃驚,嘆了口氣:“我早知道不是什麼好病,如果只是腸炎,揚揚也不用帶着我幾個醫院跑着去檢查。”
我從沒有見過顧鈞那麼痛苦的神情,握着婆婆的手,說不出話。公公在顧鈞讀大學的時候就去世了,婆婆一個人操持着家裡的小店,供顧鈞和小姑子顧媛讀書。婆婆讀過書,很有智慧的一個老人。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顧鈞怕是此刻才體會的到那種痛。
手術的費用大概要7、8萬,可家裡的卡上只有3萬塊,顧鈞有些焦灼的唸叨:“怎麼只有3萬了。這怎麼夠。”我冷眼沒有吭聲,被他念叨的實在煩了,我回了句:“本來還有5萬,你忘了嗎?”
顧鈞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不再說話,開始給他的那些朋友打電話借錢。趙以敬的那張卡里有10萬,但我並不想現在給顧鈞。顧鈞也許就是被我和婆婆照顧的太周到,纔會不知人間煙火世態炎涼,以爲自己足夠強大支撐兩個家。
朋友間最怕借錢,打了一圈電話的顧鈞失望至極,坐在牀上拼命撕扯着自己的頭髮:“平時一個個哥們兒弟兄,這時候都裝孫子。”
手術的前一天,顧鈞老家的小姑子顧媛也到了b城,給了我三萬塊讓先應着急,顧鈞這才解了眉頭。我從趙以敬的卡里取了2萬,對顧鈞說是借了清蓮的。手術的費用總算湊齊了。
婆婆臨上手術檯之前還不忘囑咐顧鈞:“阿鈞,以後和揚揚好好過日子,啊?”顧鈞紅着眼睛點頭,緊緊的攥住了我的手,我偷偷用力掙脫,卻沒甩開。
婆婆的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全家鬆了一口氣。顧媛,顧鈞和我三個人輪流陪牀照顧婆婆帶暖暖。婆婆這次生病讓顧鈞似乎成熟了許多,對我雖然心存芥蒂但說話已然溫和耐心了許多,也很少再看手機了,有時電話追過來好幾個,他都是掛掉或者直接關機。也許他終於明白婚外情是件奢侈品,不是誰都消費的起的。
婆婆出院後,顧媛暫時留在了北京照顧婆婆的起居,我帶着暖暖住主臥,顧鈞睡在客廳。剛上了幼兒園的暖暖特別興奮,每天會念叨老師和小朋友。顧鈞也安守本分,對家裡漸漸上了心。我開始猶豫要不要離婚,是否這樣過下去,就真能一笑泯恩仇?
人逢喜事精神爽,事業的瓶頸也有了突破。我終於接到了第一個“enquiry”。我用蹩腳的英語回覆了之後,又經歷了幾輪細緻的詢盤報價,竟然達成了初步意向。
我興奮的向肖彬彙報,肖彬並不意外:“我從不擔心,乒乓辣媽的韌性堅持,會有不錯的業績。只是時間問題。”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當肖彬聽我說對方是美國的mc貿易公司時,眼睛發亮:“這可是大客戶,千萬不要怠慢,有問題直接向我彙報。”我喜滋滋的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