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之中,秦青周身火焰纏繞,他的手腕自動破裂,涓涓血液淋在風小玲身上。
修煉初生元體,秦青的每一寸血肉都有濃郁的生機,堪比一些療傷寶藥,不過抽打風小玲的鞭子可不是普通的鞭子,其上佈滿的倒刺爲風小玲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血液大片大片淋在風小玲身上,濃郁的生機緩緩的從小姑娘傷口滲透,雖然止住了傷勢,但要想恢復原先的美麗,至少現在的秦青做不到。
雲霧瀰漫,天空有些蒼白,小姑娘無處沒有血液,看起來似從血池中撈出來一樣,天空出現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身後,傳來怒喝之聲,秦青充耳不聞,此時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治好風小玲的傷勢。
他心中充滿了暴虐與嗜血,瞳孔紅的要滴出血液,但殘存的理智告訴他,此時不是殺人釋放情緒的時候,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煉獄魔翼速度快若驚鴻,一息一里,身後許多身影被秦青遠遠的丟掉,卻有幾個遁光在逐漸逼近秦青。
“哈哈,還想逃到哪裡去,既然敢殺我白氏之人,就要做好屍骨無存的準備,彌羅網。”
隔着老遠,一道遁光中射出一團七彩光芒,其速度更快,眨眼間來到秦青頭頂,憑空變大,化作一張七彩大網,籠罩方圓幾裡,朝着秦青網下。
彌羅網每一個絲線都是七彩相間的顏色,璀璨生華,整個大網看起來神異不凡,端是厲害,網下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逃脫。
空氣被網在一起,雲霧被網在一起,入目盡是七彩之色,被凝聚成實質的空氣和雲霧好似一堵牆,帶着堅不可摧的勢頭撞向秦青身上。
秦青好似沒有看見,他速度不減,全身魔焰蒸騰,火蛇滾滾逆衝蒼穹,將那雲霧空氣光團焚燒成虛無,彌羅網籠罩的空間變成真空,風消失了,聲音消失了,只有耀眼的光芒在一瞬間爆發。
遠遠看去,秦青化作了一團黑火,撞上了不斷縮小的七彩彌羅網。
彌羅網的主人是一個陰鷙的中年人,他先前眼裡帶着戲謔,但隨即面色一變,悶哼一聲,就感覺自己的本命元器好像籠罩着一頭史前蠻獸,狂暴的力量使彌羅網不斷震盪,似乎隨時要破網而出。
“不好,哇。”
他心中已有不妙的感覺,剛前衝幾百丈,就見那團黑火頂着自己的彌羅網朝着遠方遁去,只是幾個瞬息,自己就和本命元器失去聯繫,心神震盪下,不由哇的張嘴吐出一口血。
“啊,將我的彌羅網還回來。”這中年人不顧心神受創,看着自己的彌羅網快要消失在眼前,心急如焚,焚燒血液,整個人籠罩一層血液晶華,速度提升一大截,朝着秦青逼近。
能追上秦青的,不僅有這個中年人,還有幾道身影,其中一個遁速快的驚人,雖然是最後追來的,但正以可怕的速度趕來。
嗖!
他超過了中年人,又是一個恍惚,擋在秦青面前。
“殺我女兒,我要抽你的筋剔你的骨,讓你生不如死。”
他籠罩在黑霧之中,看不見面容,聲音冷的似乎可以凍結地獄,但冷意下卻是一種極致的憤怒。
伸出乾枯的五指,直接穿透秦青的魔焰,捏住他的脖頸。
天地間一股禁錮之力籠罩秦青,讓其動彈不得絲毫,他瞳孔血紅,卻是無絲毫懼意。
抱着風小玲,他嘴角露出殘笑,是一種冷酷與嗜血的笑容。
“那妖婦,該死。”
風小玲不曾昏迷,但她的目光是無神的,其下意識緊緊抱着秦青,傷痕累累的軀體朝着秦青懷裡蜷縮。
看着風小玲的眼睛,秦青就感覺心好似針扎一樣,他一生清冷,沒有太多的情感羈絆,但正因爲如此,師徒之情才更濃烈。
這人捏着秦青的脖頸,手掌散發濛濛光華,一點點陷入少年的皮膚內。
“呵呵,是嗎,那你一樣該死。”
乾枯五指噗嗤插入,血液四濺,秦青只是微微皺眉,沒有慘叫,不過他心裡卻涌出一種無力感,想要調動體魄力量和元氣,但天地間的禁錮將他緊緊的凍結,就好像琥珀中的蒼蠅。
身後,那中年人來到這人面前,其恭敬行禮,“堂主。”
沒有理會中年人,這人微曲食指,從秦青脖頸中挑出一根血紅的筋。
“是不是有一種無力感,憋屈感,這只是開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痛苦,死一個女兒不算什麼,偏偏你殺死的是白少主最疼愛的一個女人,好好享受吧。”
挑筋之痛,絕對痛入骨髓,秦青臉色蒼白,佈滿細密的汗珠,他內心更是害怕,怕風小玲就此死去。
“倒是有些魄力,這個女孩很可愛啊。”
這人另一隻手掌拍在風小玲身上,其撲通一聲從秦青懷抱跌落,一隻腳踩在風小玲臉上。
“你是爲她殺我女兒的吧,我會讓你盡情的享受無力感,桀桀。”
秦青動彈不得,怒火越燒越旺,心裡的無力感也更勝,他覺得自己好沒有用,實力好弱,他的眼神愈加血紅,血紅中卻透露着一股冰冷,強忍嘶吼的慾望。
他知道越是嘶吼,表現的越是痛苦,對方會越開心解氣。
見秦青沒有絲毫動容,這人面色果然陰沉下來,手臂微曲,將秦青摔到在地,讓其與風小玲面對面,令一隻腳踩在秦青臉上。
憋屈,憤怒,羞辱,無力種種負面情緒席捲秦青靈神,讓他的心靈扭曲起來。
“你硬氣?你求我,你求我我就放了她。”
“告訴你,侮辱你的人是白泉,我要讓你一輩子活在我的陰影下。”
白泉不使用元氣,將風小玲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讓小姑娘嘴中的血沫不斷溢出,但她好似呆了一樣,就是不慘叫。
“你求不求我,我問你,你求不求我?”
一腳踩在風小玲臉上,他瘋吼。
“好好,不求是吧,那就讓她死去吧。”
白泉擡腳,攜裹澎湃元氣,欲踩碎風小玲腦袋。
“我求你,饒過她。”
秦青的臉上是腳印,他低沉道。
“大聲點。”
“我求你,饒過她。”他脖頸的五個血洞還在汩汩冒着血泡,他吼,脖子青筋暴起,血液噗嗤射出幾寸高。
白泉很滿意,彎下腰拍了拍秦青的側臉,嗤笑道:“殺人之前先想好後果,你以爲自己是命運之子嗎,真是愚昧。”
他起身,給一旁中年人扔了一條白繩,道:“綁着他們拉回白氏。”
中年人早就把自己的彌羅網收回丹田,他恨恨地踢了一腳秦青,白繩猶如白蛇纏上秦青。
嗖嗖……
又是幾道身影落下,是其他追擊的人,他們見到眼前場景,紛紛讚歎,“堂主出手,這小子還不俯首稱臣。”
一羣白氏族人朝着白氏走去。
沒錯,就是走去,目的就是爲了折辱秦青和風小玲。
白繩將師徒兩人纏在一起,中年人拉着繩子,託着他們前行。
天地壓力時刻禁錮在秦青每一寸血肉,他怒火沖天,極力反抗,卻只能勉強擡個手臂說句話,無力感都使他快失去理智了。
尤其是看着風小玲那無神的眼睛,白骨森森的臉頰,他心中更是憤怒。
秦青和風小玲被拉着前行,血液與污泥混合在一起,兩人翻翻滾滾,撞在木頭上,撞在石頭上,跌在淺坑中,比乞丐還不如。
天空蒼白猶如秦青的臉,冷風在林子間穿梭,撥打着樹葉,沙玲玲的淒冷聲好似悲歌,偶爾有山猿啼叫,烏鴉孤鳴。
秦青抱着風小玲,儘量不讓她受到磕磕絆絆,他故意震盪腰間的葫蘆,希望可以喚醒那條魚兒。
靈神元氣體魄全被禁錮,
秦青除了強悍的體魄防禦外,比普通人還不如,這也是秦青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開闢境的強大,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
шшш•ttкan•¢O 原來自己一直爲傲的實力在真正強者面前就是一個跳樑小醜。
眼睛被塵土遮蓋,他們好似破包袱一般被拖在地上,秦青能做的只是儘量避免風小玲受到更大的傷害。
所有的一切都被封禁,來自憤怒的力量使他血液倒流,逆衝頭頂百會穴,震盪天靈。
血液中隱約泛起一層月華,光芒並不顯眼卻真實存在,秦青的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在緩緩的凝聚。
一路上,這些人對秦青和風小玲指指點點,期間,白泉又挑出了秦青的手筋。
不過秦青擁有初生元體,這些傷勢並不是致命的,就這樣,天色逐漸轉暗,天空出現一圈銀白光暈。
月亮出現了,這團月亮並不明亮,帶着朦朧的美感,孤清的掛在天上。
白泉看着翻滾的兩人,也沒了興趣,他冷聲道:“走吧,直接回白氏,我到要看看這傢伙是什麼人,敢殺我女兒。”
“是,堂主。”
這些人紛紛遁空,中年人跳上天空,秦青和風小玲被吊在他腳下。
他們飛的不高,但離月亮更近了,月華如水,籠罩在衆人身上。
秦青血紅的瞳孔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漆黑無色彩的寂滅。
月華滲進他的血液中,清涼的氣息卻讓他的血液逆流不息,一種仰天長嘯的慾望在秦青內心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