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結,始終打不開,不是因爲一段戀情,也不是因爲一場往事。
有時候,至少是曾經的某個時候,你遇到了,還不如沒有遇到。
青蓮,白蓮,寶玉落到西湖畔,湖水波光瀲灩,柳條柔弱,翠與藍,交相映襯,把這一處人間美景如畫般的描素着。
“船家。”白蓮叫了一聲,她看到那西湖中搖盪着一葉扁舟。
“喂。是在叫我嗎?”小船上傳來晁蓋“托塔天王”十分得意的聲音。
“對,對。就是叫你。”白蓮看了一眼,又轉身笑道,“姐姐,湖上沒船了,只能擠一擠了。”
青蓮笑道:“擠擠又何妨?”又看着那小船說道,“我們畢竟是女子,在船上畢竟是不方便,若是上了船,彼此小心點。還有,女子容貌常遭歹人起心,我變出兩方巾,蒙了臉角纔好。”
白蓮一一答應,她只道船上人多,沒想到近前時,卻沒有人,問道:“船家,這湖上的小船都到哪裡去了?爲何只有你一家。”
那假扮的船伕“托塔天王”晁蓋笑道:“今天又不是過節,哪裡有什麼?”
“哦。那好,我們姐妹兩個人,還帶着一塊蠢物,不知道多少錢?”
“哈哈,老夫這船這天不收錢。”
“你不收錢,難道想收禮?……”
“也不收禮?……”
“嗯。難道你想劫色?……”
晁蓋哈哈大笑:“你這小姑娘想像力也太豐富了,瞧我這一身老骨頭,哪裡經得起海棠風啊!”
青蓮聽了船伕一段葷話,立即搖了搖頭,勸了白蓮說道:“淑貞,你和老公胡說什麼?……也不怕閃了舌頭。”
白蓮吐了吐舌頭,似懂非懂的笑道:“是了,老公嘴裡沒有好話,老不正經了。”
晁蓋也不多說,悄悄的放下船板,讓兩人過去,待她們進了小船,正要搖漿時,忽然聽到一聲招呼:“船家,等等我。”
“好嘞!”晁蓋應道。
白蓮拍了拍晁蓋,有些不悅的說道:“老公,不要裝人了,你要多少錢?我們都包了。”
晁蓋笑道:“小姑娘,你們今日來的好,要是大時節下,小船上可也是人滿爲患……今日又好巧,趕逢着元宵娘娘生日,既然是巧,又好的,爲什麼不捨些善心,與人方便呢?”
白蓮說笑道:“老公,你這話就差了,你看看,我們都是女兒,平時也不出來露面,即便是露個臉,也不方便與男人同行,更何況……還要與人同船……”
晁蓋似笑非笑道:“你又差了,同船非同牀,又有什麼不可同處的?……”
白蓮聽明白了,這船伕又說了一車子葷話,她倒不羞,只是青蓮搖了搖頭,勸道:“老公說的倒也無妨,既然是元宵娘娘生日,我們也要做些善心功德……淑貞,算了吧!就讓他與我們同船渡便好,來,將這方巾戴上。”
白蓮正想說,晁蓋立即豎大拇指點讚道:“還是這位女人家善心,老夫今日遇到了大善女,可以不收你的錢。”
白蓮怒道:“爲什麼不收我姐姐的錢?”
“哈哈,老夫今日只渡有緣人,若是有緣人千里來相會,坐了我的船,也是一件功德善事,自然不收她分文……不過,無緣人想渡的,即便是千金萬錢也不得買我的便宜。”
白蓮笑道:“哦。那老公是個大好人。”
“哈哈,不花錢的就是老公好人,老公真好……要是花錢,你豈不是把老公的船都揭了,也不與老公生意……”晁蓋又說又笑,那人已經到了船上,他不是別人,正是吳用。
“相公,慢慢來。”晁蓋會意的笑道。
青蓮,白蓮都已戴上方巾,迎面看着,一個白衣秀才打扮模樣,頭戴一頂樑頭,身穿一領寬衫,雖有些風塵,卻也鞋襪十分潔淨。
青蓮看着他,眉清目秀,心靈機巧,忍不住的心裡唏噓暗道:好眼熟至極的相公。
那青蓮思量時,不免多看了他一眼,此舉皆被吳用一一看見,他時刻小心地記在心裡:只見她——————臉角戴白巾,一身青衣脫塵脫俗,氣質又十分清雅高潔,青衣配藍水,更加襯托出她與世無爭之美。
“喂。相公,你這樣盯着我姐姐看,是何道理?”白蓮瞧見兩個人一眉一眼,似有一絲別樣的異動,她倒是先掌不住自己的嘴笑了笑,然後還肆意的碰了碰對方,又發出一兩聲咳嗽暗示着他。
青蓮連忙收回目光,也被白蓮瞧見。
吳用也連忙肅立,端正,說道:“因你姐姐的美,讓小生不能肆目。”
“哦。”白蓮輕輕的冷笑,“姐姐,你聽到沒有,做賊的還夸人家家裡的佛爺……”
“淑貞?……”
白蓮“嗯”的一聲,又說道:“姐姐,你看我幹什麼?哦,對了,這位相公長得俊俏,嘴角還那麼個笑,連話也說的那麼個滴水不漏……”
寶玉笑道:“他再會說話,也比不上你這個話嘮。”
“話嘮,誰是話佬啦!”白蓮假意尋找起來。
青蓮似笑非笑,無可奈何的拉着白蓮衣角,小聲的勸道:“淑貞,別胡鬧……”
白蓮倒是不以爲然,她看了兩人各一眼,竟然轉過身去瞧了瞧船伕,假意嗔怪道:“老公,人都上船了,爲何還不開船。”
晁蓋似笑非笑的說道:“只怕水裡深,單漿搖不動啊!”
白蓮似懂非懂的問道:“你又在說葷話嗎?”
“嘻嘻。這樣的葷話,都被你聽出來了……哼哼。那好,老公開船了,有心沒心的都坐好了。”
晁蓋一手把着船漿,另外一隻手用力敲打了一下船身,白蓮在前面看得分明,倒也準備好了,那船身被敲打得搖東晃西着,倒也沒有什麼事。
白蓮無事倒罷了,誰知青蓮,吳用兩人身處狹小,不及防備,一個顛簸不及,那青蓮一頭撞到吳用的懷裡,吳用卻也兩隻手握住了她的手。
吳用雖知晁蓋有意成全自己,此時真的成了事,反而變得心慌意亂,不知自己是憂是喜,是愁是樂?
白蓮轉身看見,她又掌不住的拍了拍手笑道:“這又是什麼事?……兩個人手牽着手,倒像是在一處對賠的樣,你們還不放手,難道是兩個人手都扣了環了,黃鷹扣住了鷂子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