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苦痛煎熬的人才會懂得幸福生活來之不易,比如李瑾和陳驍,比如凌述思,從他們的本心裡來說,平靜安穩的日子也可以算得上是莫大的幸福。
但是現實往往是不遂人願的,它會想方設法打破這種平靜,然後逼迫着人們朝着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再一次的變故就發生在這一天的早上,就是陳驍這一次意外的發現,幾乎要葬送他和李瑾辛辛苦苦一路維持的愛情。
事情發生的時候,李瑾正在浴室裡面,凌述思打過來的電話,被陳驍接到了。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凌述思也沒有在意接電話的是陳驍,只是提到李瑾答應帶給他的一本書,說是想要李瑾明天給他帶過去。
李瑾看着身上還沒衝乾淨的泡沫,把頭伸出了浴室的門,衝着陳驍調皮地一笑:“你看,你現在也沒什麼事,你去替我把那本書找出來唄,就在我原來住的那個屋子裡面。”
陳驍無奈,放下書站起身走進了李瑾的那間房。
那間房李瑾自從和陳驍在一起後已經很久沒有進去過了,陳驍摸了摸耳朵,東翻翻西翻翻希望能把那本書找出來。
自然而然的,陳驍打開了那個抽屜,書沒有找到卻摸到了一個藥瓶。
陳驍紅了眼睛,胸膛幾乎要炸裂,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癱坐在牀邊。
“陳驍?陳驍?那本書找到了嗎?”李瑾四處呼喊,就是沒找到陳曉的影子。
去哪裡了?李瑾心想,一偏頭髮現陳驍呆坐在她的房間裡面。
陳驍的臉色不對,李瑾的第一反應是這個,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怎麼傻坐在這裡?”
陳驍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攥在手裡的東西慢慢鬆開,一步一步走到李瑾面前,一字一句地質問道:“這是什麼?你說?!”
李瑾看到藥瓶的時候也是驚呆,她看着眼前這個因爲氣急脖頸處青筋暴起的男人,覺得不管什麼解釋,在此時此刻,都是蒼白無力的。
她喃喃地說道:“陳驍,你聽我說,這個藥,是上一次我們沒了孩子的時候我拿回來的,那件事發生以後,我沒想過還要和你生孩子,所以——但是自從那一晚我們兩把什麼都說清楚了以後,我就沒有了那些想法,就把藥藏在了這個抽屜裡面。”
陳驍自言自語:“我一直以爲,孩子是你的心結,也在懷疑爲什麼從那件事以後這麼長時間了,你再也沒有懷孕,現在我明白了。”
李瑾辯駁無力:“我把它收起來就是沒打算再用了。”
“你完全可以把它扔掉,那就沒有了今天的隱患,可你沒有,你在想什麼?!是不是等到我們再一次鬧矛盾了,你再把它拿出來?!”陳驍擡手把藥瓶重重地摔在了李瑾身旁的牆壁上。
李瑾被巨大的聲響驚地蹲下了身子,陳驍不停她的解釋,她要怎麼辦?李瑾把頭深深地埋在了雙腿間。
陳驍看着在他眼前縮成一團的李瑾,心裡有萬丈的怒火不知道如何發泄,此刻的李瑾,哪怕站起身向他高聲辯解幾句也行,可她沒有,她現在的樣子,倒像是把他說的這一切都認了。
誤會往往來源於雙方的任意揣測,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顧慮。太久的沉默讓陳驍煎熬,他擡起步子走了出去。
公寓的門被陳驍“砰”地一聲帶上,李瑾不用追出去看也知道,陳驍走了,並且,今天晚上,是肯定不會回來了吧。
李瑾費力地直起身,覺得有點頭暈目眩,她扶了扶額頭,走到牀邊躺下。
陳驍不在,她不想回那間冰冷的大臥室,李瑾蜷了身子,抱了個枕頭摟在懷中。
或許,等到明天,等到明天早上,她一睜開眼,就可以看見陳驍在身邊了吧,他會回來的,李瑾這樣想。
可惜,李瑾錯了,陳驍這一次,真的沒有回來。
一定是在公司,李瑾給凌述思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臨時有事去不了了,然後神手攔了輛出租開往公司。
李瑾一進公司就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她看了看一個個低頭在工作間裡連話都不敢多說只是拼命工作的同事,也不好詳細問些什麼,只好和她們一樣,拿了一份文案看了起來。
“李瑾,你不在這裡工作了。”有同事小聲提醒。
“什麼?!”李瑾有些懵了。
“陳董剛下了人事安排,你現在被調到他的辦公室了。”
李瑾沒動。
“陳董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進去的幾個主任被罵得頭都擡不起來被趕出來了,可別告訴我,陳董心情不好是以爲你,不然怎麼什麼人都沒安排獨獨把你掉進了辦公室呢?”那個同事擔憂道。
李瑾勉強笑了笑:“沒事的,那我去辦公室那邊了。”
同事點了一下頭又回到了原來的崗位上。
雖然被拉到了辦公室,卻沒有具體的工作只給李瑾,李瑾看着不遠處辦公桌後忙忙碌碌的陳驍,倒更覺得陳驍這樣做有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的意思。
真的是這樣嗎?李瑾苦笑,把另外一個秘書的工作接過來一些,她總不能在這裡無所事事。
做完了工作的李瑾一擡頭,眼前早已沒有了陳驍的影子了,這時有個同事走了過來。
“陳董說,他今天晚上有約,宴會結束他就回去,說您工作結束了之後就讓我開車送您回去。”
“知道了,謝謝!”李瑾的心裡此刻卻像有萬斤的擔子。
以前的每個傍晚,李瑾都是和陳驍一起收工一起回家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李瑾看着車窗外如血的殘陽,突然就想到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