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五十軍棍?她擔心夫人的身子會受不住的,“主上——”
“一百軍棍!不必再言!”夜瀟凌拂袖而去,決絕打斷了綠凝的後話。主上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她若再說指不定就是兩百軍棍了。
邢旖姝嘴角扯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雖然她沒能置她於死地,可是瞧見方纔凌哥哥對她的態度該是不會理會她的死活,就是那一百軍棍下來,也該半死不活了,那麼就暫且讓她多活幾日吧。
“來人,行刑!”
“啊——”她被綁在木板上,動彈不得,又圓又粗的軍棍,一棒一棒狠狠打在她的屁股上,痛得連咬牙忍着也沒有絲毫用,忍不住痛苦呻吟,這些士兵彷彿跟她有深仇大恨般,她懷疑他們打她的時候是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四十,四十一,四十二……
她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卻怎麼還沒過一半,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她額頭冷汗直流,兩隻手死死抓着木板,修長的指甲劃出一道道帶血的爪痕,疼痛使得她精神開始渙散,連神智都開始暈眩,她依稀感覺到衣服黏在肉上的感覺,想來她的屁股已經開花了,不但身體痛得麻木,好痛,好痛,連胸口也撕心裂肺的痛……
夜……瀟凌……夜瀟凌……你真的再也不理我了,要拿我做人質嗎?再見他,他至始至終沒有正眼瞧過她,除了那冷漠讓她陌生,她什麼也感受不到。
“來人,皇上的藥被這個女人下了毒,以防萬一把所有藥都換掉,即刻命軍醫重新配置良藥,不可耽誤!”迷糊糊她聽見邢旖姝那討厭的聲音,頓時將她即將遊離的神智又拉了回來,“不——不可以——那是公子鈺的神藥,不能換,不能……”她不顧正在行刑,死命的掙扎伸手想要挽救她千里迢迢帶來的療傷神藥,卻被綁的嚴嚴實實,只能眼睜睜看着她摧毀她的心意卻無能爲力。
“不知道你吱吱唔唔在鬼念些什麼,本小姐說換就得換!”邢旖姝白了她一眼,故意掀翻了那碗她費心熬的藥湯,將她送來的藥包胡亂撕開丟棄在地上,還不忘伸腳咯吱幾下好生踩踏,譏笑道,“受了這麼多棍還有力氣說話,還不給我繼續重重的打!”
“不——不可以換——換——”她低聲嗚咽,口詞不清模糊不清,淚眼濛濛的視線,一片悽茫,她的心彷彿就如地上的那些草藥被狠狠踐踏,破碎不堪,痛不欲生。
恍惚間,一道無形的白光將她的身軀籠罩,她的靈魂有些恍惚,膨脹,抽離。
“傻女人,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他。”依稀間她好像聽了白澤的聲音,明明是沒心沒肺的嘲弄卻隱約透着一絲心疼。她正想開口,他已沒了後話,讓她覺得她剛纔聽到的只是一瞬的錯覺。
白璃玉鐲瞬間泛起一道異樣的光芒,彷彿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她的身軀籠罩,她的身體泛起一般肉眼所看不見的詭異白光,她竟覺得沒有了方纔的疼。是行杖的士兵停下了嗎?可是她分明能聽到棍棒一棒棒大打在肉體上發出的聲響。她實在沒有心力去想那麼多了,眼前一白,徹底的暈了過去。
即便她昏厥,執行刑責的士兵依舊沒有停下,將百軍棍徹底打完方纔離去,一百棍下來,士兵也不禁手痠,出了一頭汗。
漆黑深夜,失去意識暈倒在地的她被隨意丟棄在地上,無人問津。沒有皇上的命令,誰也不敢輕易動她,卻有人按耐不住好奇,路過時伸腳踹一腳,試試這個刺客是不是真的死了。
“還沒死,只是暈死過去了。”一士兵伸手探了探芷珊的鼻息道。
“可惜了一副如花似玉的長相,成了軍奴,以後有的受……”那個士兵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給生生嚇了一個寒顫。
“你們在做什麼?”夜瀟凌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的身後的,遠遠的就感覺有股寒氣向他們靠近,冰凍三尺。
“皇上——”士兵一臉的驚恐,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低頭不敢吱聲。
夜瀟凌冷冽的目光掃過地上被杖責暈死過去的言芷珊,頓了頓,眼底的一道寒光霹向方纔伸腳之人,低沉的嗓音不輕不重道,“朕有準你踢她嗎!”
“沒——沒有——”
“既然沒有,剛纔怎麼踢的,一會兒讓人怎樣十倍踢回來!”
頓時,那個士兵的嚇得臉都綠了,錯愕得嘴巴不禁成了O字型,心底裡那個懊悔,怎麼就一時腳賤,一失足成千古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