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一邊撲打着落在身上的灰塵一邊半開玩笑地對拓拔荊說:“拓拔公子你現在知道了吧?宅子大了有什麼好,浪費不說,被人放了火燒起來就沒完沒了,差點把咱們都憋死在裡面!”
“憋死倒是不至於,我家主人聰明着呢,怎麼可能會沒考慮到這一層呢?!就是在裡面又熱又悶險些變成烤乳豬!”玉竹擰着她濃黑的眉毛抱怨地說,又不無幽怨地白了喬婉一眼,“都是喬姑娘想出來的什麼破計策……”
“哎,玉竹,你怎麼對喬婉姑娘說話呢!”拓拔荊用扇子在玉竹的腦袋上輕輕地敲了一下,笑着對喬婉說,“姑娘別見怪,這丫頭心直口快,其實沒什麼惡意!”
喬婉搖了搖頭,“我沒怪啊,玉竹說得沒錯,要不是我想出什麼奪印的計策,怎麼會引得九姑娘一怒之下燒了你的宅子呢?我也沒想到九姑娘會做到這種地步,真是十分抱歉!”
“不過姑娘的計策確實很好啊,不但救出了鄭海大人和他的家人,也保護了官印。一幢宅子算什麼,燒掉就燒掉了,可以再置辦嘛,哈哈!”拓拔荊輕描淡寫地笑道,“果然如姑娘所料,白姑香堂拿不到河間府的官印,他們的仙姑已經帶領一部分徒衆撤出了河間府,我看我們也應該儘早進京纔是!”
見喬婉不說話,面有沉思。。。於是問道:“姑娘是不是擔憂白姑香堂會另找一府去奪官印呢?”
“是,九姑娘已經明目張膽地控制了河間府,想來是要殊死一拼了。在京城還沒有任何察覺之前,想來她是不會放棄自己這個完美地計劃的!雖然她的徒衆衆多,但是畢竟是散兵遊勇,單個作戰會很厲害,但是真要跟訓練有素的京城護軍和御林軍對上了,恐怕絕對會吃虧。她必定是考慮過這點的,所以她一定會再想辦法奪取官印的!”喬婉沉吟了一下,蹲下身來,在地上畫了一個簡單明瞭的地圖。
“拓拔公子,你看,這是奉天府周邊的八個府,首先天津府是這一帶地心臟,現在正是對外貿易的旺季,重要大員都駐守在這裡。天津府的官印是不可能被搶走的!”
“然後被排除的就是承德府,這裡是皇家避暑勝地,平日裡都保衛森嚴,更何況近日老太后還移駕承德。想要從這裡搶走官印那是不可能的!”拓拔荊點了點頭,接着喬婉的話茬分析下去。
喬婉把天津府和承德府的圓圈化掉,指了指口北三廳,“這裡駐紮着蒙古十三旗的兵勇,白姑香堂雖然膽大包天。卻也不敢亂來。因此也被排除了!”
“再就是保定府和宣化府了!”拓拔荊用手指在宣化府和保定府地圓圈上點了一點。“這兩個地方其一一定已經如這河間府一般,被白姑香堂的人控制了!”
“那就一定是保定府了!”喬婉毫不猶豫地把宣化府劃掉,“雖然這裡是朝廷要員的駐紮地。但是時值夏季,大部分要員都去天津府管理進出口事宜,這裡正是空虛的時候!”
拓拔荊聽了笑了笑,問道:“據我所知,保定府地知府可是一位了得的人物,智勇雙全,怎麼會輕易被白姑香堂的制伏呢?姑娘何以就斷定不是宣化府的官印被搶了呢?”
“看來拓拔公子對朝廷的事情也清楚得很呢!”喬婉笑了一笑,“那麼拓拔公子就不會不知道宣化府最近出了什麼事情,這麼問是故意考我地吧?”
拓拔荊也不否認,“是,姑娘果然犀利,一語就說中了我地意圖!確是如姑娘所言,前一陣子地農民造反事件剛剛結束,朝廷的欽差還在那裡處理各項事宜,白姑香堂想要動手也是難上加難的!”
“那麼就是保定府、易州、遵化州,這三府地官印已經是白姑香堂的囊中之物了!”喬婉在那幾個圈圈下面畫了着重號,又把目光停在了遵化州上,“我來的時候並沒有聽說遵化州有什麼動靜,想來遵化州的知府衙門被悄悄地控制了起來,這樣遵化州就留存了一部分白姑香堂的勢力,想要參與暴動是遠水不解近渴,就不足爲慮了……”喬婉頓了一下,“白姑香堂原本的意圖恐怕是讓易州、保定府還有河間府這三府相互呼應,萬一事情不好,他們可以從河間府周邊的各府退走!還在各府廣爲散糧,刻意激怒商家富戶,想要嫁禍給朝廷,就是爲了日後斷了護軍官兵的糧草和人氣,使得追兵前後不濟!不曾想被我們攪了局,計劃被打亂了,風險也增加了,我想他們接下來是要趕在朝廷察覺之前,再奪取一府的官印!”
拓拔荊目光在那地圖上掃了一掃,“同理的,天津府、承德府和口北三廳他們不敢動,唯一的選擇就是宣化府了,對不對?”
“是的!”喬婉點了點頭,“宣化府雖然有欽差,風險極大,但是如果能像控制各府的知府一樣,把欽差控制起來,那麼事半功倍啊……”她話還沒說完,就見拓拔荊那雙深邃幽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沒來由地一陣心跳,下意識地去摸臉,“拓拔公子爲什麼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拓拔荊收回目光笑着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好奇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若不是個女子,可以帶兵打仗了,你的文采武略絲毫不輸給當朝的大將軍啊!”
喬婉笑了笑,“拓拔公子過獎了,我的只不過淺見,想必公子已經全都想到了,我是在班門弄斧啊!”
“當然了,我家主人文武雙全,論起計謀來,還沒人能比得過他,他只不過是讓着你罷了!”玉竹忍不住在一邊插嘴道,“你別以爲出了一次點子就比我家主人聰明瞭!”
一邊的晚菊連忙拉了她一下,“玉竹,主人跟喬婉姑娘商量正事呢,你就不要插嘴啦!”
“哼!”玉竹不以爲然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在出聲。
喬婉笑了一笑,也不放在心上,想起從小乞丐那裡收到的字條,跟拓拔荊商量說:“拓拔公子,京城那邊似乎還不知道這邊的消息,能不能麻煩你去送信呢?”
“那姑娘呢?”拓拔荊似乎早就料到喬婉會有這麼一說,立即反問。
“我有點事情要南下!”喬婉笑了一笑,“不過分手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本應該早做的!”
拓拔荊會意地點了點頭,“是,我也覺得跟你特別投緣,那麼我們還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