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朵沒料到我話裡有話的衝着她來,姣好的臉當即因爲心虛而白了一白。
我就嘛,像是紀雲朵這樣的大姐,爲了能得到那所謂的名媛稱號,絕對是騎馬插花都有一手的,游泳這種只是最基本的技巧,她不會才顯得奇怪了。
見她假裝沒聽到我的話,我心中暗暗的長了刺,琢磨着好好地戳她一下:“還是紀姐本來是會的,可是一見到顧少卿就手軟腳軟,連筷都拿不動了?”
之所以有此一,是因爲在來到這島上以前,我在顧家老宅的時候,有幸親眼見識了一下紀雲朵謊稱手腕扭了,要求顧少卿喂她沙拉吃的甜蜜景象。
紀雲朵是個既聰明的女人,聽了這話頓時明白了我的暗示。
她悄悄地看了距離她不遠不近的顧少卿一眼,打定主意後優雅的朝我看了過來,掩口嬌笑着:“白姐,這樣有些難看了吧?少卿想要和哪個女人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呢。”
“是嗎?”我陰森森的對着她一勾脣角:“我可記得婚姻法沒有紀姐這麼寬容的態度呢。”
“婚姻法當然是有效的,可也要看那婚姻是不是招搖撞騙才得來的了。”紀雲朵不肯甘拜下風,眼波很媚的衝着我飛了個媚眼:“更何況白姐也有了不錯的人選,更不應該吃着鍋裡的還望着盆裡的了。”
這話得實在是有失水準。
紀雲朵話音未落,站在我身邊‘鍋裡的’顧夕夜率先黑了臉,而不遠處‘盆裡的’顧少卿也同樣神色詭異,寵溺又深情的開口道:“雲朵,不要多了,夕夜哥要是生氣了的話,我可是勸不住的。”
“沒關係的五弟,我怎麼會爲了一個傻妞的一句話而動怒呢?”
顧夕夜囂張的瞥了紀雲朵一眼,踩着嘩啦啦的水聲游到我身邊:“下來,婚禮還有三天了,寧安安是不允許出一點錯的。”
“我不!”
有了剛剛差一點被淹死的經驗,我對下水這件事情更加的敬而遠之。
“聽話。”
顧夕夜很不滿我當着顧少卿的面前頂撞他,轉念又想到了我這麼討人厭的傢伙,真身竟然是他心目中的女神白鳳凰,只好忍氣吞聲的放柔了一點態度:“只要你乖乖的,晚上我可以考慮給你一點甜頭嚐嚐。”
在場的都是成年人了。
顧夕夜話音未落,顧少卿便已經若有所思的向我看了過來,桃花眼中一片幽深的冰冷。
這直接導致了我還沒來得及幻想那所謂的甜頭指的是什麼,就已經被顧少卿盯得渾身發毛,連忙意志堅決的拒絕了顧夕夜的誘惑:“不用了,我最近喜歡一個人獨睡!”
顧夕夜似笑非笑的審視了我口是心非的表情,又冷笑着回身看了一眼顧少卿,伸手抓住了我的腳腕:“我數一二三。”
“別別別,有話好……啊!”
話到一半,我已經被迫嗆了口水,揮着手以標準旱鴨的姿勢掙扎。
顧夕夜從游泳池邊找了個能漂浮起來的鴨砸在了我的頭上,皺着眉道:“丟死人了,不要大呼叫。”
我抱住鴨喘了口氣,憤憤不平的瞪他:“好的數一二三呢?”
“誰管你。”顧夕夜以一種非常漂亮的泳姿游到了我身邊,在身後按住了我的肩膀:“你憋氣時間的記錄是多久?”
“沒試過。”
“那現在可以試一試了。”
再一次被按到水中,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爲了勾起顧夕夜那很可能並不存在的同情心,我一邊忍受着嗆水的痛苦,一邊伸長了手臂在水面上劃來劃去。
游泳池的水非常清澈,方便我將水面上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在我掙扎了還不到十秒鐘以後,顧少卿似笑非笑的游到了這邊,擡手抓住了顧夕夜按住我的手腕,低聲了一句什麼。
顧夕夜桀驁不馴的回望他,按着我的手指越發用力,表明了是不準備給顧少卿任何面。
顧少卿薄如一線的脣瓣再次開合,見仍然沒有收到想象中的作用,捏着顧夕夜的手大概也同樣加強了力道。
對於顧家武鬥派的顧夕夜來,來自堂弟這樣的挑釁,毫無疑問是不能容忍的。
他當即鬆開了對我的桎梏,看着顧少卿妖孽的笑了一下,下一秒穩準狠的衝對方一拳砸去!
顧夕夜親自出手。
那力道可想而知。
我心中一慌,掙扎着冒出水面的時候,聽到的恰好是紀雲朵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回頭一看,我沒有忽視掉顧夕夜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震驚。
顧夕夜穩準狠的拳頭被顧少卿擡手接住,看不出他用了幾分的力道,脣角的笑意卻仍然不改平日的優雅俊美。
“你……”顧夕夜瞳孔微縮,像是見到了什麼出乎意料的勁敵:“五弟,看來是我一向看了你。”
“多謝誇獎。”顧少卿輕輕一笑,鬆開了手,轉而瞥了我一眼,用有些無奈的聲音道:“謹言,我不是和你過了,不要和夕夜哥胡鬧。”
顧夕夜臉色不悅的收回了拳頭,冷笑着:“五弟,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一點?鳥兒想要和誰來往,是她自己的選擇。”
按照以往,要是有這樣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肯爲了我大打出手,我的虛榮心絕對是得到了極大滿足的。
但事情真的發生了,我才發現這種場面絕對沒有想象中的愉快,反倒叫我左右爲難,簡直不知道該什麼纔好了。
先是訕訕的對着顧少卿苦笑了一下,我儘可能的調動了單純無辜的眼神,表達了學游泳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再回眸看了顧夕夜一眼,暗示他安靜一點,不要隨便惹是生非。
我這樣用心良苦的在兩個男人中來回周旋,可得到的只有一個又一個的冷眼。
此刻紀雲朵已經匆匆的游到了顧少卿身邊,攀住了男人的手臂,嬌嬌柔柔的:“少卿,我突然覺得餓了,咱們不要再遊了,回去吃飯吧。”
“正好。”
不等顧少卿回答,顧夕夜含笑將我拉上了游泳池邊,漫不經心的拿了一條大毛巾擦着身上晶瑩剔透的水珠,那樣性感的無藥可救,繼續挑釁道:“我和鳥兒也沒來得及吃飯,不如一起怎麼樣?”
紀雲朵想要去吃飯的目的,就是爲了分開顧少卿和顧夕夜二人。
眼看打算落空,她略有些不情願的垂下眸,接着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錯了,笑靨如花的擡起臉:“好啊,正好我很久都沒有玩過四人約會了呢!”
四人約會。
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詞語。
爲了完成紀雲朵的夢想,顧夕夜竟然真的叫人在游泳池邊擡來了一張本來充當書桌的長方形桌,強拉着我坐在了他的身邊。
紀雲朵見了,也同樣甜蜜的纏着顧少卿走過來,各自分別落座。
只是不知道是顧少卿有意無意,他落座的時候並沒有選在顧夕夜對面,而是選在了我的對面。
這樣一來,按照橫截面來看,我和顧夕夜大概是旁人眼中的情侶關係。
可要是按照縱座標來看,我和顧少卿隔着一張桌深情對望,怎麼看都是一對兒恩恩愛愛的夫妻。
紀雲朵則是落了座才發現了這一點,眼角抽搐的狠瞪着我。
顧夕夜倒是還沒有強求我站起來和他換個座位,只是脣邊的笑容寓意頗深,讓我連看過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種詭異的尷尬和沉默,一直持續到了傭人上菜的時刻。
身在顧夕夜的島上,一應用度當然是客隨主便。
但是眼看着傭人無比淡定的端上來了一個燒着碳的火鍋,還是讓我無語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
在游泳池旁邊吃火鍋?
這麼奇葩的主意估計也就只有顧夕夜纔想得出來了。
大概本來紀雲朵還想在我面前大秀一發恩愛,見此悄無聲息的放棄了這個念頭,改爲意有所指的問:“夕夜少爺,不知道您是否介意在這個時候飲酒?”
瞧瞧這心機深沉的問題!
我敢保證這紀雲朵絕對是打着酒後亂性的目的去的!
想不到紀雲朵看上去好清純好不做作,實際上卻是這樣的心機女,實在是太令我……覺得有趣了。
顧夕夜聽了紀雲朵的提議,大爺範的靠在座位中一點頭:“沒關係,既然紀姐有飲酒的心情,我和鳥兒自然捨命陪君了。”
一旁的傭人接受了自家主的暗示。
很快的,一大瓶高濃度的伏特加Duang的一聲被放在了桌面上,同時還有四個大得誇張的酒杯,和冰塊一起被放在了每個人的面前。
顧夕夜笑的詭異,親自伸手拿起了那琥珀色的酒瓶:“這是我私人的至交好友私下裡生產的非賣品,味道可能和市面上流傳的有所不同,但是真正懂得品酒的人,又有誰能拒絕伏特加的熱情呢?”
伏特加是不是熱情我不知道。
但是這度數……
我悄悄的嚥了下口水,桌下面的腳尖伸的長長的,不動聲色的摩擦了一下顧少卿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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