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笑道:“這孩子,昨日傷心也哭,今日高興也哭,再哭,可真成小花貓了。”
嫣然在一旁拍手笑道:“小花貓,喵喵喵。”
“姑姑,我是想到,我父親,其實也不容易,姑姑,你能幫幫他嗎?”
“可真是小孩子心性,姑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裡有能力去幫別人?”子晴問也不問就拒絕了。
小翊看着子晴,想說什麼,還是沒有說出口,子晴倒是忽然想起來,問道:“對了,有一件事情,一直忘了問你,你跟姑姑說實話,幾年前,你在安州的時候,知道姑姑家粵城的生意出事了,是不是你出手幫姑姑了?”
小翊看着子晴,有些忐忑地點點頭,子晴嘆了口氣,把手放他肩膀上,問道:“那會你纔多大?怎麼就明白這些事情?”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有人欺負姑爹了,欺負姑爹就是欺負姑姑,我讓侍衛去打聽出來的,我讓侍衛去出面解決的。”小翊看着子晴說道。
總算真相大白了,難怪秦夫人一直在子晴家轉圈找證據,果真是小翊出手的,看來,這個秦夫人還真是心眼多,子晴可要離她遠一些。
正想着要離秦夫人遠一些,傅夫人上門了,見了小翊,上來就拉着小翊的手,想要撫摸小翊的頭,親熱的不得了,想是傅氏回家跟她母親說了,是小翊幫着說情了,只是,不知她對這個結果還滿意否?
小翊躲過了傅夫人的撫摸。拉着嫣然躲到炕上玩去了。
“傅夫人,今日該是新婦上門的日子,怎麼有空來我家?”子晴問道。
“新婦的飯也吃過了,這不想着來看看你娘。說說話,誰知她和你大嫂她們幾個出去了,我便轉到你這來了。”
“哦?昨日聽我大嫂說。好像年貨還差一些,我們幾家是要輪流做飯的,想必出去菜場了?”子晴說道。
南方人過年最講究的是必須有一隻閹雞,可北方的雞公都不閹,大年三十又不能吃雞婆,沈氏也是頗爲彆扭,只得打發劉氏去買二隻雞公。還有魚也是,要活魚,另外還有豬蹄、豬排等,這不,劉氏幾個閒着沒事便帶着婆子往菜場轉轉。這也是多年的習慣養成的,外人肯定不理解。
“哎,子晴,你說,當初在安州,我們幾個多好,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自從秦夫人來了之後。才搞出了這些事情,弄得你我也疏遠了。可是你知道,我心裡一直是和你們親近的。”傅夫人嘆道。
這個,子晴倒還相信,一開始秦夫人想算計子晴時,傅夫人還提醒過幾次。可人都是自私的,一看跟秦家聯姻有許多好處,傅夫人便立刻站到了秦家的陣線,想兩邊都靠上,自己總吃不了虧。哎,虧得子晴一直還認爲傅夫人是個爽朗、利落,一點也不勢利的女子呢。
“我知道傅夫人心裡和我們親近,我也一直跟夫人比較親近來着的。只是後來到了京城,大家鮮少有機會在一起。”漂亮話誰都會說。
“如此便好,子晴,你能不能幫我問問,這瓊州,我們要去幾年?說實在的,那地方聽說條件相當艱苦,島上除了流放的罪犯就是土著村民,連語言我們也不懂的,這一去,可千萬別出不來呀?”傅夫人說完抽出了帕子。
“傅夫人,這個,不好意思,我還真做不到。你也知道,這事,是聖上欽定的,旁人,哪個敢問?再說了,聖上豈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子晴拒絕了。
“這倒也是,算了,不說這些。你家康平過年有信捎回來嗎?”傅夫人問道。
傅夫人這點比旁人強一些,一見子晴不願意,便沒有再提,隨口問了些別的,見子晴興致不高,坐了半個時辰不到,便走了。
“姑姑,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小翊見傅夫人走了,出來問道。
子晴聽了忙道:“應該是姑姑給你添麻煩了,以後記住了,萬事不可強出頭。”
小翊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姑姑,你還沒去看我給你送的年禮,有新鮮菜蔬。你不是常說,外婆吃不慣這邊的白菜嗎?我家莊裡的暖房出來幾樣菜蔬,我給你們送了些過來。”
“嗯?你家有暖房?還能在冬天種出青菜?”子晴問道,這不就是大棚技術嗎?子晴可是想了兩年,一點頭緒也沒有的。
小翊看着子晴,有點奇怪地問道:“姑姑,大戶人家誰家沒個暖房養幾盆花?不過種菜的倒沒幾家,聽說是太費錢了。連我父,父親都說費錢。”
子晴一聽歇菜了,連小翊家都嫌費錢,可見沒有一點可行性。
子晴跟着小翊到了外院,看見了一籃子的蒜黃和青蒜,小蔥,別的倒也沒有什麼,敢情,不是綠葉子蔬菜,害子晴白激動了半天。
不過,子晴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自家是開玻璃廠的,不如打造一個玻璃房子,在裡面種菜,是什麼效果呢?子晴很想試一試。
這個年,依舊是吃喝玩樂,子晴倒是見到了秦家的女兒傅家的新婦,很是端莊文雅地坐着,不是很愛說笑,興許是不熟的緣故,不是很合子晴的眼緣。
過了初七,傅家和秦家就啓程了,因爲路途實在太過遙遠。子晴這才知道,傅夫人和秦夫人都不走,她們兩個結伴去了安州,收拾家裡的細軟,估計也是想在京城安家吧?說實在的,子晴還真是高看了這兩人,夫妻本就應該同甘共苦的,禍福相依,這兩人倒好,都藉口要在這邊打理家業,打發小妾陪着走了。
從此後,子晴對傅夫人也越發的不喜了,沈氏更是如此,在她眼裡,丈夫就是天,哪裡能只顧自己享福而不跟着去伺候的理?經過了這些,沈氏對傅夫人也淡了好多,幾家的來往比起在安州,可是差了很多。當然,這是後話。
且說如今,春天到了,春暖花開,子晴想着帶嫣然去康園裡,感受大自然的氣息,林興說,康園裡的桃樹要開花了,子晴更有興趣了,一問,曾瑞祥和沈氏也有這個意思,也想陪着子晴在鄉下住一些日子。
偏生臨出門時,傅氏家的永芝偶感了風寒,子喜又沒在家,沈氏哪裡能在這檔口離開,便讓子晴帶着嫣然先走,別錯過了花期。
子晴也不好一時離開的,這個時空的醫療條件差,孩子生病都是大事,子晴哪能不跟着着急,安心離開?何況,子晴一向對子喜更爲心重些。
孩子太小,發熱,燒得滿臉通紅,偏生大夫開的湯藥也是喝不進去,傅氏急的直哭。子晴找出小翊給的丸藥,研碎了喂孩子,又陪着傅氏守了孩子二天二夜,見熱度總算退了,這才放心回家睡了一天,次日便帶着嫣然和彩雲追月花嬤嬤等出了門,這時,也是三天後,已是三月十五了。
一進園子,到底是樹多人少,空氣裡瀰漫着一股花香,陽光明媚,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明朗起來,子晴剛放下行禮,丫鬟們正收拾房子。
文三進門了,子晴笑道:“我纔剛進門,敢情你跟着我們後面過來的?”
文三對子晴說道:“有人要找你說話,你看哪裡合適?”
子晴看着文三一反常態的嚴肅表情,心下也有幾分怪異,想了想,說道:“書房吧,讓花嬤嬤陪着。”
這院子的外院,子晴也弄了一個書房,那是給林康平預備和管事的商量事情的地方。
文三說道:“行,不用人陪,你先把不相干的人打發走。”
子晴心下掂掇,看來,這來人還很神秘,必然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子晴想到了林康平救的那個人,既然對方找上門來了,不見是不可能的,便道:“那就書房吧,我打發小白看着門。”
文三看了子晴一眼,說道:“還是花嬤嬤吧,你讓她在外頭看着。記得離遠一些。”他也總得爲子晴的名節考慮。
子晴找個藉口打發了小紫他們,外頭的馬車直接進了大門,直奔正房,院子裡只有花嬤嬤守着,子晴在書房燒水沖茶,心裡也是直犯疑。
稍後,掀了門簾,進來了一人,子晴一看,果然是那個林康平救過的人,文三和羅馳則站到了門外。
子晴起身施禮,親自奉上茶水一碗,也不先說話,猜測對方的來意。
李瀚接過茶水,打量了一下子晴,子晴只是一身家常棉裙,不施粉黛,頭髮鬆鬆垮垮地編了根麻花辮綰起來,一應頭飾皆無,倒是跟這農家很相宜。李瀚一看就知道子晴素日在家隨意慣了的,不知爲何,看慣了身邊的鶯鶯燕燕,反而覺得子晴這樣的最舒服,最養眼,這樣的女子一看就心思純淨,想必,這纔是居家過日子吧。
子晴覺得李瀚看着自己有些愣神了,心下不喜,便問道:“不知這位爺過來找小女子有何見教?”
李瀚回神了,一時之間突然不知說點什麼好,不知該如何開口,總覺得對這樣一個心思單純的女子用那些手段和計謀,似乎有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