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無故事 八、那個影子
我想在這裡寫寫影子,總要把她介紹出來的,是不是?
我還能清楚地記起影子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情形。
我們新生軍訓結束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班內又轉來一個新生,這個人就是影子,從化學系轉過來的。
那時,我們還在師專南院。
影子的相貌很平常,從哪一點看也談不上漂亮,人又瘦小又單薄。其貌不揚,對她來說,也許是最恰當的一個形容詞。對於她的到來,同學們的反應很是冷淡,當班主任張金印老師把她介紹給大家時,下面響起了幾下很單調的掌聲,頗似喝倒彩。那時,影子低着頭,沒有擡頭看前面同學一眼,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很受氣又很倔強、任性的樣子,甚至給人一絲敵視的感覺。她被安排和張雪梅一桌,在師專兩年中,張雪梅大概是她唯一的朋友吧。從那以後相當長的時間裡,影子對這個班集體的敵意表現得十分明顯,她總是獨來獨往,除去張雪梅,其它的人一概不理睬,也從不參加班裡的任何集體活動,包括新年聯歡會。那種固執讓人難以相信也難以接受,不知道是孤傲還是孤僻。
當時她沒有和同班的女生住在一起,而是住在了歷史系的宿舍裡。
越是這樣的人是不是越吸引人的注意?這算不算人的一種劣根呢?哈,真的說不好。有關她的一些事反而在班內傳播開,而且有氾濫的趨勢。其中有一個傳言說影子是某市的一位副市長的千金,到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傳言都是真的。其實,到畢業爲止,我也沒有問過一句有關她的家庭情況,也沒有向別人問詢過,我不願問也不想問。我知道這是橫在我們之間很厚的一堵牆,很實在的牆。那時,我選擇了逃避,就是直接無視這堵牆的存在。我性格中在某些時候可能缺乏自信,與影子交往,我雖然沒有什麼自卑,但我一直不肯正視那個現實---市長千金的身份。當時我是喜歡影子的,很單純的那種喜歡,不夾雜一絲一毫的功利心。多少年過去了,我也知道,影子是我最喜歡的女孩之一。想起她時,心裡總伴着淡淡的惆悵。
車接車送,這種特權大概只有影子具有。在當時那個年代,想不惹班裡的人注意都難。
有一個晚上,熄燈鈴早過了,宿舍的人還在閒聊,不知不覺就聊到影子身上。當時都說了些什麼我記不清了,因爲我很少參與這類話題的討論,不感興趣。到是張英的一句話我還記得:“什麼東西,還真的以爲自己是聖女貞德吧!”衆人一陣鬨笑,有人接了一句:“人家還許真的是沒沾男人邊的剩女呢。”“屁,說不定早讓男人玩過了,成爲男人的玩物了。”張英的話越發粗俗了,孫喜玉反駁了張英一句:“這話說的沒道理,張英,你敢說你將來不是女人的玩物?”衆人又是一陣鬨笑,有人甚至說:“做女人的玩物也不錯啊。問問她們,誰缺,我可以報名。”啓子便大罵說話的人恬不知恥,一時間宿舍裡鬧成一團。“喂,大家靜一靜,靜一靜,我在這兒提個建議,誰把她**到手,咱們大家一起請他一頓,好不好?”張英說,立刻有人大聲叫好。接着衆人更來了情緒,互相打趣,互相取笑。我倒覺得話說到這份上就有些無聊了,雖睡不着覺,但一言也沒有發。大家取笑了一陣,沒有人自動出來報名,就又議論起宿舍這些人中,誰是最佳人選。
“方纔,我認爲這種事非方纔莫屬!”劉向東突然說了一句。
我不知道劉向東根據什麼說這話,都是剛入學,彼此都不熟悉,怎麼就把這話栽到我的頭上?那時我還是一個非常土氣的窮小子,一臉的傻氣與呆氣,和市裡的同學,尤其是市裡的女生呆在一起時,還免不掉自行慚愧呢。拿我開涮?無聊!我恨恨地想,也不理睬他們。衆人百般相激,我就是不理不睬,讓衆人頗爲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