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凱與上官藍茜訂了婚。
這件事很多人都懂,他倆的關係貌似並不和睦,是一對利益組合。
可是衛凱出事,女方也必須有所反應。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裝傻充楞。
她想撈人,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衛凱可是帶着一幫人,拿槍逼我和趙雪跳崖的。
這種仇恨,我就算幹掉他,大約也說得過去。
不讓衛凱吃點苦頭,他不知道我的厲害。
“明人不說暗話,”上官藍茜嘆息道,“以我對你的瞭解,衛凱絕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他這一去不復返,手機也無法接通,我就知道肯定出事。”
聽她這麼說,我頓時明白了,原來她也只是猜測。
猜測永遠都代替不了事實。
讓她猜個夠唄。
我淡然道,“抱歉,我不知道你說什麼。現在開着車,不方便接電話,拜拜。”
掛電話,關機,一氣呵成。
我倒要看一看,上官藍茜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按時間來算,衛凱此時已經抵達基佬俱樂部,痛並快樂着,搞不好有點痔瘡類的隱疾,都讓人給治好了。
可我們剛回到山莊,趙雪的電話卻響了。
“老公,浩南哥找你。”趙雪聽了幾句,把電話遞給我。
我頓時有些詫異。
我跟浩南哥雖然挺聊得來,卻很少坐下來交流,他也基本上不給我打電話。
估計是有急事了。
我接過電話,頓時聽到對方焦急的聲音。
“林棟兄弟,哥拜託你一件事情,你可得千萬要答應。”浩南哥說。
“咱們誰和誰啊,有事不妨直說。”我鄭重道。
浩南哥道,“上官妹子,把我的一雙兒女抓去了,說是要交換人質。”
“靠!”我心中一凜,“她想換衛凱?”
“對,就是那個馬臉後生,”浩南哥說,“我也是萬般無奈,才求到你這裡。聽上官妹子說,你收拾了衛凱?人到底是活着呢,還是已經咔嚓掉了?”
我沉吟道,“人大概還活着,不過跟死了差不多。”
“那好,幫哥一個忙,哥這輩子都記得你的好。”浩南哥說。
“時間,地點,我帶人過去。”我立即說道。
一個小時之後。
在南渡碼頭上,雙方的車隊遙相對峙。
上官藍茜戴着一副寶藍色的墨鏡,一臉冷酷的坐在車內。
倒是由東昇社的混子,把一對十來歲的小孩押到中間地帶。他倆長得都不錯,眉清目秀的,只是表情很驚恐,象是被嚇壞了。尤其是,兩個小孩身上衣衫破爛,多少帶着傷痕,象是吃了些苦頭。
看到自己的孩子受難,浩南哥這樣的老江湖,也有些按捺不住。
“上官藍茜!你有種就衝我來,折磨孩子算什麼本事?!”浩南哥咆哮道。
上官藍茜不爲所動,而是在車裡,朝這邊比劃了一箇中指。
我淡然道,“沒事,太陽曬得厲害,趕緊交換人質。”
說着話的同時,劉超已經把奄奄一息的衛凱拎了出來。
從外表看,衛凱不象添了新傷。可他神色萎靡,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象肥蟲一樣慢慢的蠕動。
“林棟!我一定會殺了你!碎屍萬段!”轉過頭來,衛凱滿面怨毒的瞪着我。
我呵呵的笑着,在他背後拍了一掌,“別這樣嘛,世界辣麼美好,你卻這樣暴躁。保持心平氣和,生活還是要繼續。或許某一天,你還會感激我,讓你發掘到了另類的樂趣。”
衛凱渾身哆嗦,驟然吐出了兩口黑血。
“林棟!你用暗勁傷人?”上官藍茜急了,從車上跳下來。
她雖然沒有達到暗勁層次,卻知道得不少。
我微笑道,“勞資光明正大,用得着那樣嗎?我真要發勁,一掌就能將他打個對穿。”
上官藍茜無話可說,只好帶人跑過來,把未婚夫領回去。
人質交換完畢。
浩南哥總算鬆了一口氣,邀我去青雲堂坐一坐。
我沒辦法推辭,只好跟着過去。
不多時,大夥進了青雲集團。
早就有人帶着那對小孩下去療傷,換衣。
一個核心密室之內,檀香嫋嫋。
坐在茶盤之前,浩南哥親手替我泡茶。
“感謝兄弟。”浩南哥認真道。
我擺了擺手,“沒事,應該的。”
“林棟兄弟,你怎麼看龍城如今的局勢?”浩南哥試探道。
我品了口茶,嘆息道,“有人支持上官藍茜,她野心膨脹,放話說要雄霸龍城。”
“看出來了。”浩南哥直搖頭,“最近東昇社咄咄逼人,把矛頭對準了我這邊。金家的四海會,則是在冷眼旁觀。”
我淡然道,“青雲和東昇之間必有一戰,浩南哥早做準備。”
浩南哥坦然道,“我們一直在準備,從來沒有鬆懈過。出來混的,半條命已經交在閻羅王手裡,生死早已看淡。”
“真的要拼到底?”我問。
浩南哥說,“上官妹子以爲有了外援,她就可以橫掃我們這些老古董。其實她不知道,我們也有犀利的底牌。真的拼起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我也怔了怔,“原來是這樣。”
一直以爲,我覺得青雲堂也就是大貓小貓兩三隻,沒有什麼撐場面的高手坐鎮。
看來,我很可能錯了。
能挺過百年的風雲歲月,青雲堂豈是那麼簡單。
浩南哥又道,“只是一旦亮出底牌,跟東昇之間決戰,青雲堂必定元氣大傷。屆時,金家就會坐收漁翁之利。金寒軒此人,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有理。”我只能如是說。
浩南哥沉吟良久,象是做了決定。
拍了拍手掌,浩南哥把他的兩個孩子叫了進來。
“阿鵬,阿雲,叫叔叔好。”浩南哥吩咐道。
那對小孩,立即恭敬的對我行禮問好。
“怎麼叫叔叔了?我比他們也沒大幾歲。”我無語。
浩南哥道,“輩份不能亂。我最近總是睡不好,感覺日子快到頭了。倘若我有什麼三長兩短,林棟兄弟你能否替我照顧他們?”
我皺了皺眉,“浩南哥千萬別這麼說,你不會有事的。”
浩南哥長身而起,愁眉不展,“今晚,我們就要先發制人,打東昇一個措手不及。事情會如何,還真是難料。我和林棟兄弟一見如故,你一定要幫我。”
“……”我無語。
這麼機密的事情,人家都肯告訴我。
還真是沒把我當成外人。
“行吧,我會盡力的。”我拍了拍兩個小傢伙的肩膀。
離開的時候,我帶走了樊鵬和樊雲。
據浩南哥說,是想爲他家留下一點火種。
社團大戰,爭奪各種利益。
我不想插手。
我也從未想過要混社團。
回到山莊,那對孩子交給趙雪照看。
趙雪雖然沒有經驗,可有倪佳薇幫着,也照顧得有模有樣。
夜晚。
龍城暗流涌動。
雖然我們身在郊區,卻也聽得到市內傳來的種種異響,數棟建築火光沖天。
凌晨時分,消息陸續傳來。
青雲堂的突襲,取得了奇效,居然跟擁有國際僱傭兵的東昇社戰成平手。
只是打得太激烈,死傷狼籍,引得官方強勢介入。
浩南哥和上官藍茜,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還被關進了牢裡。
金家雖然按兵不動,卻趁機吞噬交戰雙方的地盤,又是一場兇險的爭奪。
城裡亂成一鍋粥。
我也懶得去趟渾水,索性在山莊逍遙,跟小紫和劉超一起練功,還偶爾會得到王鍾老爺子的指點。
三日過後。
城區恢復平靜,“鳳凰河”高爾夫俱樂部,也重新回到我手裡。
汪小爍當初收購這裡,只是看重了即將升值的地皮,對俱樂部的人員構架倒是沒有變動。甚至於,柳源還在裡面任職。
等我回到俱樂部,竟有種什麼也沒有改變的感覺。
在俱樂部裡轉了一圈,我拋卻雜念,除去衣衫,只穿着大短褲躍入泳池裡。
站樁,練拳,在池畔練習揮刀。
感覺雖然不錯,但是我總覺得差點意思。
還是在海邊,揮刀劈斬浪濤來得爽快,進步也神速。
我有些懷念,那段身在荒島的日子。
整天除了打獵捕魚,就是練功練刀,倒也過得很充實。
“要不要搬到海邊去住?”我突然涌起這樣的念頭。
我的直覺是,如果一直保持着荒島上的練功方式,我會突破和成長得更快。
當然,我現在不是孤家寡人。
做什麼事情,都要全盤考慮,替身邊的人着想。
休息了一陣。
我打開電腦,連上網絡看新聞。
在娛樂版塊裡,我發現了兩則消息。
一則是關於馨語。
她返回華夏之後,立即與經紀公司取得聯絡,調整狀態迅速開工。對於她莫名消失的這段時間,經紀公司宣稱,她是去美利堅學習表演藝術。
我看到的新聞,已經是她參加某劇組的開機儀式。經過島上的歷練後,馨語似乎也得到了成長,眉宇間流露着沉穩和淡定,氣質也內斂了一些,少了幾分冷傲,多了幾分平易近人。
她的路和我不一樣,祝她好運吧。
另一則,卻是杜導的。
上回杜導給我發來的劇本,已經開始籌拍了,劇組正在招募演員,男一號確定是子丹。
如果我沒有流落荒島,汪小爍沒有替我開什麼狗屁追悼會,這個角色很可能是我的。
點了一根菸,我緩緩的吐了幾個菸圈。
人生的際遇,還真是難料。
我也從未想過,要混跡影視圈,機會錯過了又何妨。
患得患失,就顯得太小氣了。
接下來,我登上久違的qq,不斷的有舊消息彈出來。
“棟哥,”肥帥說,“現在情況很不妙,我老大輝哥被人打死。浩南哥讓我和曉波先下鄉躲一躲,等風頭過了再回來。我不知道你能否看到這段話,可我堅信你還活着。咱們有緣再聚。”
蘇媚也發了好些消息過來,最後一句是,“沒有你的日子,真的很難熬。無論你以哪種身份出現,都能讓我驚喜,林棟,一航,阿醜,回想起來非常特別……我想了很久,決定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回到省城去,如果你還活着,就來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