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棟樓有着整個小區獨特的特點。星月公館是園林式的,裡面有山有水,有高等級的車道,每一棟樓都是掩映在參天大樹之間,而且都有獨立的院門、圍牆。這處小區很新,出自於姚家福聚集團之手,修得相當之漂亮、大氣,絕對上檔次。
如此有獨立性的小區內部樓羣,自然關押姚東徠那邊的第6棟也是安保能非常給力的。我在這邊的8棟觀察了一下,那邊整個樓裡沒有別的住戶了,住的似乎全是一些工作組的人,包括後勤、安保等等。
在院子裡,還有巡邏的人員,那都是帶上了傢伙的。不時的,還有雙慶這邊相關部門的車子進入,其中不乏有j車、國a局的車。來往的人還是蠻多的,但都可能有一個目的:交代問題,特別是和姚東徠相關的問題。
這些交代,恐怕對於姚東徠是大爲不利的。所謂樹倒猢猻散,可能曾經姚東徠身邊的紅人,這時候也是隻能乖乖交代,老老實實配合,甚至很多也自身難保了。
我這邊直接能看到姚東徠有時候在窗邊活動的情形,抽着煙,面容很憔悴。他的頭似乎又該染了,但也沒有染,所以頭花白起來,看起來更有些老態。不過,腰板子似乎還是蠻直的。
他愛在六樓那裡站着看外面,倒不是看風景,因爲他絕對沒有心情看什麼風景了,只是站在那裡看看腳下繁華的山之城。也可以這樣說吧,貴族圈曾經的有潛力大老闆姚東徠,他雖然有些問題,但在自己的工作中,還是一手締造了山之城的繁華,做出了相當大的貢獻的。山之城的人們呢,對他還是蠻認可的。
只可惜,他現在已經身陷局中,萬劫不復了。身邊隨時隨地有兩個黑西服的傢伙在隨時跟着呢,不這得防止他自殺才怪。我估計,連他上廁所、洗澡都會有跟着的。
一朝高高在上,一朝淪爲囚徒,這種現實變化,想必姚老闆心中也不好受吧?
有時候,我還看到一兩個調查組成員模樣的男人或者女人,站在旁邊,就在姚東徠的旁邊,似乎在跟他說什麼話,但他一直都不開口,氣得人家也沒辦法,只能無奈搖頭而去。
這種狀態,只能想象爲姚大老闆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吧?隨便你們怎麼說,老子就是不說,受咋咋,這倒不失爲一種應對方式。
不過,這一夜一收到姚家神秘人的信息後,我真的感覺到壓力蠻大的。行動,如何行動?這個傢伙什麼也沒說啊!
也許吧,衛康結束了在成都的事情,趕到雙慶來了,而且直接要殺到星月公館的,自然是住那邊的6號樓了。衛康,我在新聞網頁上早就見過他的,長得還是蠻有氣度的,皮膚偏黑,戴着眼鏡,眼神很亮,方臉有點威嚴感的。但這一夜,我要用什麼方法來避免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境地呢,我不知道。
我回復了一條信息過去:“行動個雞毛,你行你來呀!”
他很快回我電話,這比信息快多了。他說:“行動地點改變。”
“靠!那我在這裡住着有意思?”
“確實沒什麼意思。衛老夫子不來雙慶了,依舊在成都。但東徠是今天晚上12點鐘出,被押往成都,然後轉飛機隨同衛老夫子離開雙慶。這一去,他就再也回不到雙慶,再也回不了姚家。夏冬,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救出來。”
“靠!現不宰衛康了,改爲救姚老闆?”
“是的!衛康安保嚴密,特別是在這種風口浪尖時,他比平時謹慎了一百倍。今晚12點鐘,將會有大批人員押運東徠去成都,將走成雙高,過內江市。你開車跟隨就可以了。半道上,我會製造一起交通事故,然後你趁混亂將他帶走。”
我說:“朋友,你確定我能帶走嗎?大批押運之下,我一己之力,撐不起這個世界的。”
他冷道:“放心,會有外援的。”
我沉默了一下,說:“怎麼?你要動用姚傢俬軍,跟押送隊伍幹一場嗎?”
他說:“這個你不用管了。做好你的事情!一旦生了交火,你躲遠一點,只盯看着那輛房車改成的囚車,最後伺機行動。”
“但我要把他帶往什麼地方?或者說我到什麼地方與你碰面,將他交給你?”
他冷呵呵一笑,說:“你不用將他帶給我了。你將李修良帶到了什麼地方,就將他帶到什麼地方吧,夏冬,這一點我還是很相信你有那個能力的。東徠不能死,至少也要活着,自由的活着,這就可以了。夏冬,拜託了!”
最後的話,他說得已經有些客氣了。我思索之下,道:“你是誰?尊姓大名?”
他說:“你不必知道了。就這樣,再見!預祝今天晚上大捷。”
隨即,他果斷掛掉了電話。
我馬上將手機關機,通話卡拔了出來,然後收拾裝備,準備出。好吧,救人總比逼我宰了衛康更讓我可以接受。
一切妥當,我站到窗前,透過厚實窗簾中間的縫,拿起望遠鏡,看了看6號樓的情況。
只見姚東徠又站在陽臺窗前,手裡夾着煙,默默的望着外面的夜色。他的神情更憔悴,眼神落寞,似乎又是一種不捨似的。
那也算是個春寒料峭的夜晚了,山之城依舊夜色迷人。姚東徠望着自己曾經的一片江山,那種心頭的感覺,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了。
沒一會兒,還有一個工作組的男子來到他身邊,對他低聲說了一些什麼。姚東徠只看了那男子兩眼,然後點了點頭,什麼話也不說,便轉身回房去了。
當天晚上臨近12點時,6號樓突然燈光大亮,比平時亮了不止一倍,似乎所有的樓道燈、房間燈、院子裡的花園照明燈全都由一隻開關總閘控制了,一下子全亮了起來。
j車六輛,國a局有十輛車,都是屬於防爆級別的,而且還有j布部隊八輛吉普,裡面都是真槍實彈的戰士們。另有一輛加了鋼鐵護網的囚車,看起來高端大氣上檔次,因爲那是一輛銀白色的房車改裝而成的。剩下的,便是工作組的成員專車,清一色的奧迪,足有十二輛之多。
院子裡的警戒就不說了,森嚴到要命。誰要在那個時候劫院子,估計就是真的找死了。姚東徠被兩個高大結實的漢子陪着,上了那輛囚車裡。當然,他並沒有被銬着,穿着西服,還打着領帶,手裡甚至還端着一杯咖啡。
在我的望遠鏡視線裡,竟然能看到姚東徠手裡的咖啡還在冒着熱汽。
看到姚東徠進了那房車改裝的囚車後,我知道自己出的時間也要到了。當場我就熄了燈,然後下樓,坐進我的車裡,駕着朝星月公館外面開去。總不能人家押運車隊從6號樓裡出來,我再在屁股後面跟着吧?
我一出門,度就拉起來了,二十分鐘之後,上了成雙高入口。不管身後的押運車隊來沒有,先過收費站,然後在慢車道上行駛着。
差不多四十多分鐘,身後便是龐大的車隊押着姚東徠的囚車跟過來了。我在後視鏡裡看得清清楚楚,稍稍加了,但還是讓車隊把我給過去了,我也是明正言順在後面跟行着。
沒辦法,人家押送的車是佔了三條車道的,而姚東徠的囚車在中間車道,被包圍着的架勢。
我在後面跟行着,也沒有被懷疑什麼。因爲我的身後還有一些夜行的貨車、轎車、客車也在跟着呢!
押運車隊出重慶地界之後,直接走內江方向,然後奔向成都。凌晨一點半的時候,我跟着車隊在山區行駛,間或能看見山區的小村燈火,但都極爲稀疏了。
就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我放眼一看,前方是火光沖天,心裡一突突,姚家人終於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