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小聲的回道:“奴才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太子見了一個人,然後就開始發瘋似的砸東西,奴才們勸不住,只好來稟告太子妃。”
“我去看看。”安夏似乎明白了什麼,倒沒擔心。
寢宮裡雜亂一片,瓷器書籍全部散亂在地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宮人們怯懦的縮在角落裡,大氣不敢出,見到安夏到來,目光裡露出求助。
“臣妾見過太子殿下。”安夏微微屈膝,行的是萬福禮。
北冥弦見到安夏,略有些意外,口氣不善:“竟沒想到幾日的功夫,太子妃就把東宮治理的井井有條啊。”
這裡剛出了事情,安夏就第一時間趕到,的確很快,也難怪北冥弦察覺到了不尋常。
“太子這裡雞飛狗跳,臣妾身爲太子妃如果置若罔聞,父皇母后如果怪罪下來,臣妾擔待不起。”安夏面色如常。
話音剛落,北冥弦抄起手旁的一隻琉璃金盞杯便砸了過來:“你們都滾出去。”
寢宮裡的宮人連忙退出去。
北冥弦邁步過來,眼眸陰險惡毒,一伸手就捏住安夏的手腕,那般用力,彷彿要捏碎她的手腕一般。
“國舅被徹查,莫遠無罪開釋,不要告訴本宮,這不是你從中搞鬼!”
安夏一驚,沒想到北冥蕭出手如此快,看來鐵帽子王的分量的確不低啊,竟然讓老皇帝直接徹查了國舅府,那麼太子呢?
眸光一瞟,落在北冥弦氣急敗壞的臉上,看來定是受了牽連。
“太子說話是要講證據的,臣妾每日都在宮裡照料太子的身體,何曾去搞鬼,更何況朝堂上的事情哪裡輪得上我一個小女子指手畫腳,上達天聽的本事,臣妾還沒有。”安夏笑容優雅,恬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她的確是要置身事外的,不然就慘了。
將自身摘的乾乾淨淨,手腕上的劇痛令她額頭沁出了汗水,仍然將自身的優雅保持的很好。
她不是個會求饒的人。
更何況她此時贏了。
“皇后娘娘駕到!”宮外頭忽然傳來了內監的聲音。
審視着安夏的北冥弦不得不鬆開了手,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皇后行色匆匆,顧不上腳底下的雜物,直奔北冥弦而來。
“皇兒,你舅舅被查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莫遠通敵叛國,怎麼又變成無罪了?”
北冥弦看了一眼安夏,意思是你還不走?打算聽閒話嗎?
“臣妾告退。”安夏很有眼色的開溜了,讓她聽,她都不想聽。
而此時的鐵帽子王府,卻格外的熱鬧。
絕世俊彥,惺惺相惜。
三皇子北冥蕭,軍馬都尉莫遠。
“若非你,只怕我已經……”莫遠的話梗在喉中,一向冷着臉的他,難得的露出其它表情,也讓人開了眼界。
北冥蕭拍了拍莫遠的肩膀,淺笑:“你我相識多年,說這樣的話做什麼。今夜難得月明星稀,不醉不歸。”
莫遠眼眶微溼,入席同坐。
周鴻昌居於首位,左右瞧了瞧,哈哈大笑:“兩位都是人中翹楚,他日必能成就一番偉業,只是如今形勢不明,三皇子可有準備?”
北冥蕭剛端起來的酒杯停在半空,周鴻昌是軍功裡打下來的榮華,一言一行都是舉足輕重,如今這番話更不是無的放矢。
忙開口:“王叔誤會,本宮絕無此意。”
莫遠神色一動,朝着北冥蕭看了過來,開口道:“莫遠是北冥皇朝的都尉將軍,不是三皇子的都尉將軍。”
對於二人的行爲,周鴻昌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吩咐下人添酒佈菜。
三人同席,盡是說一些兵戈鐵馬的往事,老王爺回想當年唏噓不已,北冥蕭和莫遠則一片熱血,充滿欽佩。
國舅府一出事,太子和皇后是最失利的,所以此時的太子無人敢惹。
整個東宮都靜悄悄的。
皇后此時正跪在御書房外,她不敢替國舅求情,只是跪在這裡思過。
老皇帝坐在書房裡,臉色鐵青,過份的生氣後,臉色還有些蒼白,不斷的咳嗽起來。
幾位皇子,包括太子也都一一跪在書房裡,都低着頭。
北冥蕭最是淡定的一個,他對皇上這把椅子沒什麼興趣,他只是不想冤枉一個好人。
“太子,依你看,如何處置國舅?”老皇帝還是將目光轉向了北冥弦,國舅府出事,也間接的連累了北冥弦。
他也是冷汗直冒,這一次是他主張除莫遠的,國舅爺只是動手的那一個。
沒想到,會被鐵帽子王捏了證據,直接讓國舅倒了。
也讓北冥弦少了一隻臂膀,此時心疼不已,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開口道:“叛國之罪,該當誅九族。”
帝王最不能允許的就是叛國之徒了。
此時北冥弦也再心疼也沒有用,他必須得表明自己的立場,摘除與國舅的關係。
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他太子的地位。
“老三……”老皇帝點了點頭,又看向北冥蕭。
“叛國之徒絕對不能姑息。”北冥蕭頓了一下才答道,國舅,也是他的親舅舅,這一次他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他只是本着保忠臣,遠奸臣的原則。
因爲北冥弦和北冥蕭與國舅的關係,老皇帝纔會問他們二人,至於二皇子,老皇帝連看都沒看一眼。
其它幾位皇子還小,自是不能拿什麼主意。
老皇帝沒有接話,只是看着北冥弦和北冥蕭。
其實對於北冥弦和北冥蕭如此的兄友弟恭,是皇帝十分樂見的。
只是現在,國舅之事,也與他們二人脫不了關係,皇上也是十分清楚的。
他的心底有些動搖了,如果北冥弦等不及他歸西,有着北冥蕭和皇后的扶持,還真是一隻可怕的狼崽子。
想到這裡,點了點頭:“國舅叛國,當誅九族。”
他這是開始削弱太子的勢力了。
北冥蕭皺了一下眉頭,卻端端正正的跪在那裡,沒有看北冥弦,此時北冥弦狠狠握着拳頭,卻生生忍着。
消息一傳開,皇后就大病了一場。
北冥弦也安靜了許多,朝中許多大事,都不再插手了。
只是在東宮修心養性,讀書作畫,把酒吟詩,倒是極自在。
這樣一來,就苦了安夏了,她似乎每日都得面對北冥弦,面對顏心月。
顏貴妃舉辦的賞花會也到了日子了,因爲安夏前些日子一直都在忙着給周鴻昌醫病,忘記了下貼一事。
這日顏貴妃找上門來,她才記起。
“都怪兒臣疏忽,忘記了貴妃的大事。”安夏的態度倒是極好,在東宮,她其實沒幾分地位,特別是現在的北冥弦還疑她參與了都尉府之事。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當然不會和顏貴妃來硬的。
“太子妃好好服侍太子就是了,本宮已經安排好了,不過,是以太子妃的名義下的貼子。”顏貴妃一臉笑意,彷彿佔了偏宜的狐狸。
讓安夏覺得心一涼,這女人一定不會安什麼好心的,定是在請貼上動了手腳!
“多謝貴妃娘娘。”安夏也是應的咬牙切齒,本來這下請貼的工作就不好做,請誰不請誰一定會得罪許多千金小姐了。
這是皇宮,也不能什麼人都請的,就算是一品官員的千金,也不一定請,這需要好好定奪的。
顏貴妃笑了笑:“不用客氣,記得賞花宴那日打扮得漂亮些,你可是太子妃。”
安夏皮笑肉不笑的應了,看顏貴妃這樣,就知道她不會安什麼好心的。
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顏貴妃雖然是來見安夏,卻是遲遲不懇離開,安夏心知肚明她是想見太子,只可惜這會兒太子正與她的寶貝妹妹顏心月翻雲覆雨呢。
要是讓她見了,可能會吃醋吃到死了。
這樣想着,安夏就很想讓顏貴妃吃醋一下。
她這樣趾高氣揚的樣子,真的讓安夏不爽。
轉了轉眼珠:“貴妃娘娘,兒臣得了一件好東西,正準備派人給您和母后送一些過去,既然娘娘來了東宮,就直接帶回去吧。”
她真的看不慣顏貴妃好過。
顏貴妃皺眉,直直看着安夏。
他們二人可以說是水火不融,安夏要給她送東西,她當然會起疑心。
“看兒臣的皮膚光潔吧。”安夏有意捏了一下自己的臉蛋:“沒出閣前,兒臣還被貓抓過,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就因爲兒臣有這個好東西。”
這話太有吸引力了。
安夏被貓抓毀容一事,顏貴妃是知道的,當初都以爲安夏會毀容了,不想完好無損,反倒比之前皮膚更細膩了。
此時顏貴妃更想知道是什麼寶貝了。
她當然也想永保青春。
只猶豫了一陣,顏貴妃就心動了,用力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麼有心,本宮就笑納了。”
安夏起身便走:“娘娘,隨兒臣來吧,母后沒來,就由娘娘先選吧。”
她手裡自有上好的護膚品,都是她親自磨製的,送給顏貴妃一瓶也無妨。
雖然白瞎了寶貝,可是想到她被氣瘋的樣子,心底就舒服極了。
“有心了。”顏貴妃還是小心的應了一句,看了看四周,想着這些日子太子一直沒有離開過東宮,想來安夏也耍不出什麼手段來。
所以,就隨着安夏向內殿走去了。
安夏有意繞向了顏心月的宮殿,遠遠的就聽到一陣低吟聲,根本不壓制,顏心月還真是豪放,能叫多大聲就叫多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太子寵幸她,更不怕別人知道太子白日宣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