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遠回到驛館時,發現裡裡外外被圍得水泄不通。
心裡咯噔一下,他才離開這一會兒,驛館就出事了!
見莫遠回來,守在最裡圍的御林軍都鬆了一口氣,紛紛上前,都是一臉的擔擾。
看樣子,在莫遠走的這一段時間裡,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了。
“魏統領呢?”莫遠四下看了看,此時的包圍圈,不但有御林軍,還有鐵騎衛,更有四大營的人,而且宮裡的公公也在。
東離使團帶來的護衛也都黑着臉站在裡面,一副與北冥不供戴天的樣子。
臉色最難看的就是司馬華雄了,此時狠狠瞪着莫遠:“這驛館是什麼人都能進出的嗎?護國候必須得給本宮一個交待。”
就差將腰間的長劍拔出來了。
韋德柱也出面了,一臉的爲難,看了看莫遠,又深深嘆息了一聲。
“出什麼事了?”莫遠沒搭理司馬華雄,而是向手下人打聽了一番,也是聽得眉頭緊鎖,不可思議的向行宮裡看了看,他也明白了一切。
“魏統領人呢?”莫遠倒是面色淡漠,看向了韋德柱。
想來這件事已經鬧到皇上那裡了。
司馬華雄爲了不讓顏縱月去管安夏的事情,直接拉着他來了驛館,沒想到,一進到行宮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這可是青天白日,怎麼也讓司馬華雄無法接受,順着聲音竟然尋到了司馬霏雨的房間,門都沒有關,更看到了她與魏思遠糾纏在一起。
顏縱月是聰明人,直接就以王府有事處理,轉身離開了。
這種事情,能不參與就不參與。
其實顏縱月還很擔心天香樓裡的安夏,所以,他離開驛館後,直奔天香樓的包廂,卻是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此時正在急着尋人呢。
根本不會管驛館這邊如何。
“已經送去天牢了……”韋德柱一臉的無奈,嘆息一聲:“皇上正在處理這件事,必須得給東離一個交待才行。”
東離來和親的公主被欺負了,北冥是有錯在先了。
如果將魏思遠換作是北冥蕭,或者這件事就不用解決了,直接水到渠成了。
“司馬太子,這件事,自有皇上來處理,也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現在魏統領人也在天牢了,不知道太子還讓本官交待什麼?”莫遠不卑不亢的說着,直視着司馬華雄。
表情淡漠到沒有表情一般。
那樣子,根本不像是做錯了什麼。
“你……”司馬華雄本來以爲莫遠會磕頭求饒,讓東離饒恕的,不想態度如此強硬。
當然會氣憤,雙手緊握成拳,額頭青筋暴起。
韋德柱都看得直冒冷汗。
沒想到莫遠如此有骨氣,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衣衫不整的司馬霏雨此時正在房間裡一邊哭一邊摔着東西,她的臉算是丟盡了,更可惡的,她竟然與魏思遠在一起了,而不是北冥蕭。
東離的計劃算是徹底的泡湯了。
而且眼下,司馬霏雨的清白已經被毀了,更是鬧得沸沸揚揚。
內殿裡,老皇帝剛剛恢復過來,臉色過份的蒼白,安思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太
大了,一時半刻還緩不過來。
現在,又出了司馬霏雨這樣的事情,他當然也是氣惱萬分。
北冥蕭也趕了過來,一進內殿就聽到老皇帝的咳嗽聲。
好半晌,才緩過來,坐在那裡,緊繃着一張臉:“魏鵬堂可來了?”
魏思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然要找魏老將軍出面了,這不但毀了東離的計劃,也讓老皇帝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在殿外。”韋德柱已經回來了,驛館的事情自有莫遠來處理。
魏鵬堂正跪在殿外,低着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如何。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孫兒的爲人的,只是眼下,的確是闖了大禍了。
畢竟對方是東離的公主,不是隨便能打發的。
現在也只能等着老皇帝發落了,不管什麼結局,魏鵬堂都只能受着了。
皇上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就讓魏鵬堂在殿外這樣跪着,這也算是一種懲罰吧。
北冥蕭卻匆匆而來,路過跪在那裡的魏鵬堂時,僵了一下:“魏老將軍。”
雖然魏鵬堂比較倔強,卻是一心爲國,忠貞不二。
這也是魏府屹立不倒的原因,即使在這和平年代也能在北冥佔一席之地。
魏鵬堂擡頭看了一眼北冥蕭,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也覺得魏思遠該死,所以,並不覺得皇上如此懲罰他有什麼不妥。
只是事情已經無法轉圜,讓他心下哀鳴。
“魏老將軍,您也糊塗了。”北冥蕭握了握拳頭,放低聲音說道,更是直直看着他。
說得魏鵬堂猛的又擡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向北冥蕭:“蕭王爺,這……”
他似乎明白了北冥蕭的意思。
北冥蕭的目光始終看向魏鵬堂:“老將軍覺得,和親就能解決東離和北冥的矛盾,邊關何必還要駐紮百萬軍隊?”
對着軍人,不必講大道理,只要開門見山一句話。
果然,魏鵬堂的臉色變了變,不似剛剛的蒼白無力,更是握一下拳頭:“蕭王爺此話有理。”
他本就是縱橫沙場多年的馬背將軍,現在的一切,都是他空手雙拳打下來的,所以,他也不同意用和親來解決邊關和平。
只是自欺其人罷了。
隨即北冥蕭拍了拍魏鵬堂的肩膀:“小夏很想二老。”
便進了內殿。
提到安夏,魏鵬堂的面色又柔和了幾分,女兒已經離他而去,現在也只剩了安夏,只是最近朝堂情況多變,魏鵬堂極少參與,甚至稱病不來早朝,自然對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不過,對安夏,魏鵬堂還是時時關注的。
此時似乎有些疑惑,卻沒有機會問出來。
北冥蕭一進內殿,就直接跪到了皇上的牀邊:“求父皇責罰,是兒臣辦事不利。”
一如繼往的溫和謹慎。
“起來說話,何罪之有?”皇上面色很淡定,甚至是淡漠,一絲情緒也沒有變化。
就那樣直視着北冥蕭。
“兒臣讓護國候去調查司馬華雄與顏縱月,纔會讓驛館虛空無人把守,出了這樣的事情。”北冥蕭一字一頓。
話雖如此說,
卻沒有什麼悔意的樣子。
根本不像是來請罪的。
果然,皇上凌厲的雙眼猛的眯在一處:“你說什麼?”
這個信息的確刺激到了皇上:“上將軍與東離的太子也有交情嗎?”
“兒臣還在調查。”北冥蕭也明白,一旦說出來,必定讓皇上擔心,顏家勢大,皇室早就忌憚,若是顏家有異心,還真是對北冥勢力的打擊。
不過,皇上也沉得住氣,點頭:“繼續說。”
他自然知道,北冥蕭來此的目的。
只是這理由讓他心都涼了,此時不得不正視了。
“魏統領是替代護國候看守驛館,至於箇中曲折,應該詢問一番,兒臣敢用頸上人頭來保證,魏統領的人品和德行。”
北冥蕭說的認真,沒有半點猶豫。
他絕對不能讓魏思遠出事,安夏一接到消息,就讓他來覲見皇上,務必要給魏思遠留下一條活路。
皇上輕輕點頭,魏家上下忠心耿耿,他自然也是明白的。
“霏雨公主怎麼樣了?”
北冥蕭並沒有親自去驛館,只能搖了搖頭。
“這下,你滿意了?”老皇帝還是有些氣憤,瞪着跪在那裡不肯站起來的北冥蕭。
“回父皇,兒臣不明白。”北冥蕭開始裝傻了。
他自然是滿意極了,所以,他現在十分的想感謝魏思遠,可是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上一次,他可是支持安夏,想着促進西陵和東離的和親呢。
只是事與願違,沒想到,魏思遠橫插一腳。
“好好好!”皇上是又氣又笑,他明白,說什麼都晚了,只是魏家幾代忠臣,他只是小懲一下給東離一個交待。
爲了給東離一個交待,魏思遠必須得進一趟天牢,此時正被綁在長凳上打的皮開肉綻,卻咬着牙,一個字也不說。
大理寺卿夜文祁握着拳頭,一臉的冰冷,眸底殺意翻騰着。
板子重重落下來,魏思遠不哼一聲,更是擡頭冷冷看向夜文祁,他也明白,這個大理寺卿是要殺人滅口了。
只是有些意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夜文祁會如此待自己。
“你是替東離辦事嗎?”雖然被打得意識漸漸消散,魏思遠還是咬牙問了一句。
眼下的情況,只有魏思遠死了,才能讓東離的公主解氣吧。
也只有他死了,司馬霏雨纔不必嫁給他。
“打,狠狠的打。”夜文祁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北冥絕沒有這樣的淫賊。”
此時,是絕對不能放魏思遠活着回去的,不然北冥蕭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夜文祁了。
安家和林家都能倒臺,可想北冥蕭的手段狠辣了。
此時,被魏思遠說中了心思,夜文祁只覺得額頭冷汗直冒,脊背生寒。
縱使顏家會保他,也未必盡全力。
“聖旨到。”天牢外,傳來北冥蕭的聲音。
“這麼快。”夜文祁一僵,眸色一暗,猛的一步靠近魏思遠,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就要刺向魏思遠的後心。
魏思遠不死,會打亂一切計劃,所以,他必須得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