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喝着湯,他們三在聊着一些我沒聽說過夜不懂的事,即使我聽不懂,不過依稀還是聽得出。聊了深圳的生意,所謂的婚事,還有爺爺的八十大壽,哦。當然還聊了榮傾。
他們在屋子裡吃完飯足足又閒聊了半個多小時,他們眼界廣,話題多,內容也高大上。我沉默的坐在一旁,我發現很多東西我都不懂,我也是這個時候,無比深刻的發現了我們之間的差距。
哪怕是在深圳散養長大的霍黎希。這樣的霍家,我又如何進得去呢?
等他們吃完飯又聊完天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了,看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
結完賬起身走到外面停車的地方的時候,霍黎希領着我上了他的車,走在前面的霍黎曙卻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來冷冷的瞅了我一眼。“阿希。下次霍家的家庭聚會不要帶不相干人等過來。”
霍黎希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真的聽進去沒有,送我回去的時候,意外的。他們沒有再帶我回別墅,而是把我送回了與溫情租住的房子。
我不知道他這出爾反爾的又是抽了什麼瘋,不過那麼大的別墅我也真的不敢隨便就收,於是我淡定的保持了沉默。
我當然是求之不得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跟這樣的人住在一起,我總擔心自己的壽命,我擔心我哪天會被嚇死,又擔心自己哪天一不小心睡一覺沒醒過來就被他給掐死了!所以,還是回自己家裡比較踏實。
霍黎希慢悠悠的開車送我,一路磨蹭,終於在深夜十二點的時候,回到我家。
到了樓下,我原以爲他要走的,卻沒想他竟然跟着我就上樓去。我有些意外,但我知道就算我趕人他也未必會聽,乾脆就隨他去了。
溫情看到我這時候回來挺吃驚的,拍了拍我肩膀尖叫着剛想說什麼,當她目光看到我身後的霍黎希的時候,頓住了。
她識趣的閉上了嘴巴,默默的給我們開了門,她給我們倒了杯水,就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霍黎希在客廳裡轉了又轉,將我的家仔細的看了一遍。從前住着霍黎希給的公寓的時候,雖然那公寓夠大,但到底不是我的,我不敢隨意佈置。而現在,這處房子雖然是我們租來的,但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我自然也用心收拾過,想讓自己住得舒服一點的。
我家被我佈置得很漂亮,景緻優美,我閒着的這段時間,更是翻來覆去的休整,最後才做出現在這個樣子。
佈置成綠意盎然的古風,陽臺上,牽牛花,爬山虎,雕花的鐵柵欄,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花園,在這個初夏的季節,也是一大片的花海。
房子裡面佈置得也很有味道,我是個喜歡動手工的人,尤其是懷孕養胎的時候時間多格外愛動手,閒極無聊的時候,自己diy的桌墊、沙發墊、抱枕、已經佔據了屋子裝飾品的半壁江山。
霍黎希仔仔細細的看了幾圈,等到他終於坐下來,將一個軟綿綿的抱枕抱在懷裡,愜意的躺在沙發上,舒服的喟嘆:“蘇爾,你經營公司半點才能都沒有,做這些倒是挺有天分的。”
我呵呵的笑了,我不知道這是誇獎我呢,還是貶我呢,這點我是承認的,所以也不必謙虛。
我端了水杯喝了兩口水,我說我熬不得夜要去休息了,我給他打開門,問他走不走。沒想到,就這麼個簡單的舉動,他卻又惱了。
他扯着我的手猛地將門給我帶上,虎着臉冷冷道:“你在我家睡了那麼多天,我在你家睡一晚也不行?”
他永遠都這麼強詞奪理,論口才我又哪裡比得過他,沒辦法,我就說我要去睡覺了,你既然非要借住那就睡沙發吧。
聽到套睡沙發,他臉又是一黑,但我懶得理他。
我租的這個房子不大,當初只有我們倆住,自然是兩房的,但後來我妹來了,但我肚子這麼大了,一時間也沒有急着換房子,就這麼住着了。
平時都是我妹跟我一起住的,但我妹去了寄宿制的學校,只週末回來,所以...
但是,我並不想他跟我一起睡。在別墅的時候,他強迫我那是我萬不得已,而現在,在我家,我可不想跟這個明面上沒有關係了的男人還睡一個牀上。
不過,我這樣想,霍黎希明顯不這樣想。
“蘇爾,你這是矯情啥呢?”他黑着臉看我,滿滿的憤怒。“我又碰不了你,你矯情啥呢?你跟我睡得還少了,多一個晚上又怎麼樣?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他嚷得很大聲,我擔心驚擾到溫情,又擔心影響到隔壁鄰居,沒有辦法,戰局還未開始,我便認輸了。我說:“既然如此,你來吧,反正我也不過五萬一次。”
我拿了睡衣去洗澡,我在洗手間裡拿着洗面奶洗臉的時候,他撐着長腿倚在洗手間門口,邪笑着問我:“要不要幫忙?”
我自然不要,啪的一下關了房門。
等我洗好澡出來的時候,一打開洗手間的門,卻嚇了一跳。霍黎希還站在這裡,維持着我進去之前的姿勢。
見我意外,他只擡了擡眼皮,漫不經心道:“洗完了快去睡覺吧!”
我回了房間,我肚子越來越大,如今漸漸只能側睡,仰躺會很不舒服。我又怕壓着左邊心臟,於是就睡在右邊靠右側着,剛好佔據了牀的一半,留給他一個背影。我自以爲這點小心思聰明無比,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一天真的也挺累,還是折騰一晚上我也真的困了,沾上枕頭便睡着了。
模模糊糊中,我感覺有人爬到牀上來了,緊接着,一具溼熱的身體,帶着沐浴露的淡淡馨香,便從身後摟住了我。
夜太漫長,那樣小心翼翼的擁抱,就跟一場醒不來的美夢一樣。我咋了咂嘴,繼續睡。
這一覺睡得特別的沉,再醒來的時候,霍黎希已經不見了,只有牀那邊的凹下去,才能證明,他真的來過。
我走出臥室的時候,溫情正在廚房做早餐,看到我出來,她圍着圍裙就從廚房跳出來,眼裡燃燒着熊熊的八卦因子。
我知道這瞞不過去了,於是,我便淡淡的把從婚禮上偶遇霍黎希然後接下來的事講了一遍,我略去了被綁架孩子差點被引產的那部分,不想溫情跟我擔心。
我講完之後,溫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衝我意味深長的笑笑:“蘇爾,你別懷疑了,我看那位爺是真的對你動真心了。”
真心?真心有多難?我知道這真心是有幾分的,但是深到了什麼程度呢?遇到事了,受蹉跎了,這樣的真心還有幾分?若是我沒有懷上這個孩子,他是不是早就忘了我,忘了這個跟凌薇似曾相識的女孩?
不,我不敢想。
然而,我還沒開口,溫情卻是看穿了我不豫的神色似的,目光瞟向了洗手間的方向,淡淡的說:“那位爺一早上便叫人過來,叮叮噹噹的搞了一早上,弄完之後我才發現咱家洗手間改裝了一下,裝了一把固定的椅子,地面上也給處理一下,地面上和洗手間外面都鋪上了防滑墊。”
防滑墊?所以,他昨晚神經病似的站在洗手間門口,只是因爲不放心我家洗手間,怕我摔倒了?
“他還給了我五萬塊錢,說叫我給你弄點好吃的,好好補補。”溫情接着朝茶几上的一個信封努努嘴,繼續說道。
我的心又縮了一下。
我昨晚信口開河說了一句,當年做情婦時每睡我一晚都是五萬的,他竟然就當真了。
“還有,他把客廳裡的電腦拆了,給搬走了。”溫情嘴角歪着,對我笑了笑:“因爲,他問我你在家一般幹嘛,我說你上上網。”
額...
然後看着我差點都要笑了,但嘴巴動了動,我卻眼疾手快的打斷她。我說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我昨天就拒絕了他,他把開口要送我的別墅都收了回去,以後恐怕要惱我了。
看着我這樣子,溫情卻見鬼一樣笑了,瞪着眼道:“你可不能這樣說,那位爺臨走前讓我跟你說聲,他要去北京一趟,住那邊別墅唯恐傭人照顧你不周到,所以等他回來了,你才能搬過去。”
哦,原來是這樣呀!我剛剛舒了一口氣,卻一轉眼,心又提到嗓子來了。
他要回去北京了?回去做什麼?我不能忘記,從前他每次回北京都沒什麼好事,那這次呢?
榮傾曾說,他從非洲一回來就得跟她結婚,難道,他回去結婚去了?
我懊惱的錘了錘腦袋,我發現自己如此的沒用,說好不再理他了,可是卻一再的食言。一聽到跟他有關的事,還是忍不住關注,還是忍不住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他到底去北京幹嘛的,也沒人可以打聽的打聽的,於是,我就這樣等着等着,這一等,竟然又是一個多月。
他回來的時候,我肚子都九個多月了,因爲意外摔了一跤,孩子早產。
而他,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還帶回一件驚天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