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月明幾時更,德聖已換新掌門;百般刁難不謂苦,舌戰羣儒服衆生。
持續數月的暴雨終於停歇,人們好像雨後春筍一般紛紛走上街頭,原本冷清的街道在晨光的照耀下又一次恢復了生機。
暴雨雖然洗刷了長安城的街道,卻洗不淨人們心底的罪惡,也永遠洗不掉心中的陰霾。
一名衣着華貴的俊美少年走到德聖門前,擡頭看着這金字匾額,嘆息這受人敬仰的德聖門早已沒有昔日榮光。
眼看大門無人看守,少年一個大步越過門檻走了進去。
繞過巨大的大理石照壁,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空曠的庭院,屈指可數的幾名白衣弟子埋頭忙碌着。
少年走到一名弟子跟前,作揖問到:“這位小哥,我約了你家門主。”
這名弟子順着聲音擡頭看去,一眼便認出了少年,立刻變得客氣起來:“公子來了,門主已等候多時,請隨我來。”
說罷,少年跟着這名白衣弟子,穿過前院,來到了正堂之中。
正對着入口的主座之上,坐着兩名白衣男女,左側的一排座位上坐着若干白衣弟子,右側則是一排空座。
坐在陰影中的少女與沐浴在陽光下的少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少女眼見人已到來,卻不起身,指着正堂右側的一排椅子道:“來了就是客,請入座。”
這開門見山的挑明主客關係,好像在說“德聖門裡你只是個外人”。
少年絲毫沒有被這份怠慢所影響,微笑着坐到了椅子上。
剛一入座,少女便開口問道:“怎麼不見令狐商親自前來?”
少年不失禮貌的笑道:“鄙人是令狐商的弟弟令狐陸,有關我兩家合作一事,全權由我負責,想必您就是德聖門新任的白芷白門主吧。”
白芷笑到:“不用客氣,坐在我旁邊的是我的師兄白蘞,既然我倆各自代表兩家,以後就叫我白芷吧!”
令狐陸點點頭:“謝門主。”
剛剛謝過,對面的一名白衣弟子就開口道:“門主!這位令狐公子我也偶有耳聞,與其兄令狐商不同,喜愛遊山玩水,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
“住口!”白蘞打斷了這名弟子的話語,一臉抱歉的看向令狐陸:“令狐兄請勿見怪,他年紀尚小不會言語,你能代表令狐家主持大局,想必有所本事,他只是好奇而已。”
令狐陸心知要讓兩家聯合並非易事,開口爲難也是預料之中,如今椅子還未坐熱,就開始唱起戲來,紅臉白臉一唱一和看的真切:“這位兄弟說的沒錯,我不像兄長那樣善於經商,而是喜歡四處雲遊,聞天下事看天下人,所聽之事何止百件,所見之人豈是這位兄弟每日在門中學術所能想象。”
說罷,坐在椅子上的令狐陸開始環顧四周審視這大堂布置。
“長安城內誰人不知令狐家家大業大,府內更是錦衣玉食,還看的上我們這間小廟?”坐在對面的另一名弟子發難到。
“貴門謙虛了!德聖門在長安城中的聲譽可比我們強了不少。”令狐陸看了看四壁又說:“可惜啊,如今卻少了最重要的東西。”
發難的弟子追問到:“什麼東西?”
“人!”令狐陸見衆人無語繼續道:“興也因人衰也因人,這個人既是城內百姓,也是門內衆人。”
坐在對面的又一名弟子厲聲道:“門內變故衆人皆知,弟子也去了大半,勢氣大不如前,因此才讓某些有心之徒鑽了空子。”
令狐陸擺擺手道:“非也!在德聖衰落危難之際我們伸出援手,希望可以合縱連橫達到雙贏的目的!”
“我德聖內事與你外人何干?”又一名少年出口反問。
令狐陸馬上回道:“你我兩家皆起於長安,百姓有云,醫有德聖商有令狐,作爲城內最大的兩門,利用不同的方式吸引着人,我們興則長安興,我們衰則長安敗。”
“令狐公子此言甚是。”白蘞又開口道:“只是最近鄰里之間總有閒話,說令狐家要趁機吞併我們德聖門,當然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弟子們也是道聽途說,可是聽的多了,難免受其影響。”
令狐陸解釋道:“兩家乃是合作,並非吞併,再說土地房產都非我物,我又何德何能,還能強買不成!請各位放心,兄長若干出此事我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這不僅是對貴門不義,更是對已故的若真人不尊。”
白蘞笑到:“看吧,我說那些都只是無中生有,弟子們切莫三人成虎、危言聳聽。如今有令狐公子做保我十分放心,令狐公子一表人才,一看就不是那種信口雌黃、背信棄義的無恥之徒。”
令狐陸看了一圈衆人道:“請各位放心,此次合作我方出錢你方出力,雖然我代表令狐家在門內佔一席位,但生殺大權還是掌握在白芷門主您的手上。”
白芷點點頭問到:“先師辭世,衆叛親離,如今門內只剩我等二十左右年輕弟子苦苦支撐,既然令狐公子多有見聞,可否指點德聖今後崛起之辦法?”
眼看終於說到了重要之處,令狐陸清了清嗓子道:“當年扶桑禍亂,中原慘遭屠戮,已無人可以置身事外,各大門派組成天下會,將天下功法匯聚一處,門派之間相輔相成最終才擊退扶桑保住了我中原大地。”
令狐陸喝了口茶繼續道:“所以我認爲,改建書院之後,要海納百川,取長補短,培養更加全面的人才。”
“荒謬!我們所學功法乃德聖獨有,豈能隨便外傳,而且哪還有人會跟你分享獨門功法?”一名弟子反駁到。
令狐陸不緊不慢放下茶杯:“的確,目前會這樣做的派系幾乎沒有,但我認爲這是一條可行的道路,德聖門只管做好改建,其他派系的能人能士我會去想辦法。”
這名弟子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被白芷打斷:“令狐公子有如此遠大抱負實屬不易,不論成功與否,單這份敢想敢幹的魄力,就值得我們尊敬。具體事宜日後詳談,今日我帶令狐公子看看德聖環境。”
白芷伸出右手:“令狐公子,請。”說罷,堂內衆人紛紛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令狐陸則在白芷的帶領下參觀起這早有耳聞卻素未謀面的德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