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隔閡

十里荷塘,那是廣陵城外東北十里左右附近一處湖泊的名字,以夏季布滿河塘的荷花聞名。

整個荷塘一帶有數個村鎮,而曾經最有名的便要數蘇家鎮,那是一個依傍着荷塘的村鎮,村鎮內居民人口大約在百戶上下,總人口不過五六百人,初看似乎並無稱奇之處,但是這蘇家鎮,即便是在廣陵亦赫赫有名,因爲這裡曾經坐落着一戶鉅富人家。

曾經的廣陵絲綢、布織業內大富豪,被稱之爲可買下半個廣陵城的蘇家!

蘇家雖富甲一方,卻從不欺壓佃戶,反而是樂善好施,在附近各個村落享有崇高的威望,然而在五年前,蘇家突然間就凋落了,蘇家家主蘇興遭人陷害,冤死獄中,妻子唐氏鬱鬱而終,繼而,蘇家在廣陵城內的家業被廣陵一干富豪所吞併,唯一倖免的蘇家小姐,遣散家僕,從此下落不明。

直到如今,鎮上的百姓猶對此事唏噓不已,暗自傷神。

曾經蘇家那富麗的豪宅,如今早已化作一片廢墟,遍地是新抽嫩芽的青草,鬱鬱蔥蔥,若要說留下了什麼,恐怕也只有那連着往日蘇家府門的半堵斷牆,以及那一對長滿青苔的石獅子。

每當瞧見那敗落的畫面,居住在鎮上的百姓暗自嘆息垂淚,他們不忍去看荒涼的蘇家府邸舊址,每每路過,皆是低着頭匆匆走過。

但是今日,鎮上有一位老人卻停下了腳步,頓足觀瞧,因爲這位老人發現,在蘇婉府邸舊址的半堵斷牆前,站着四個外鄉人。尤其是其中一位做富家子弟打扮的公子,右手輕輕撫摸着那右側的石獅子,時而發出陣陣嘆息。

毋庸置疑,這便是謝安一行人。

“大人,就是這裡麼?”苟貢小聲問道。

“唔……”謝安點頭應了一聲,不顧石獅子上污垢處處。伸出手撫摸着石獅子的腦袋,目光失神地望着石獅子背後那一塊彷彿能供擋風遮雨的狹隘空間。

六年前那個風雪交加的傍晚,他曾蜷縮着身子藏在這尊石獅子背後,暗自罵着自己的遭遇,暗罵好端端的他,何以會突然之間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

寒風冷冽、饑荒交迫,謝安至今都無法忘卻當年的一幕……

那個溫柔似水的女人,那位有着鄰家姐姐般氣質的美麗女人,撐着手中那柄碎花紙傘。替他擋住了從天上飄落的刺骨冰雪,那白藕般的小手,伸到他面前……

入眼處,那是她真誠而溫軟人心的笑容。

[不行哦,穿着這般單薄的衣服睡在這裡,會着涼的……]

說着,那位溫柔的女子不顧他手上的污垢,將他拉了起來。

當時那隻白潔小手上溫軟。直到如今謝安亦記憶猶新。

“咳,公子……”身旁。傳來了苟貢略顯尷尬的咳嗽聲。

謝安聞聲頓時驚醒,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悄然擡起了右手,伸向半空,彷彿想盡可能地抓住什麼,儘管半空什麼都沒有。

“呼……”長長吐了口氣。謝安接過苟貢遞來的手絹擦了擦手上的泥垢。

或許是看出了自家大人的低落心情,許傑爲了打破這沉重的氣氛,故作氣憤地說道,“那幫該死的傢伙,竟然連府宅都不放過。一把火將此燒了個精光……”

“呵呵,”謝安聞言苦中作樂般笑了笑,搖頭喃喃說道,“不,是我放的火……”

“咦?”許傑愕然地望着謝安。

謝安並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轉過頭去望着那片蘇家府邸的廢墟……

“想好了麼?”

在四年前某個夜晚,謝安亦站着這裡,舉着一支火把,詢問着在他身後滿臉淚水的蘇家大小姐,蘇婉。

她眼中痛苦的神情,叫他心中猶如針刺一般難受。

“這一把火下去,小姐可就沒有退路了,這廣陵,再也沒有小姐容身之處……”

可能是注意到了蘇婉眼中的猶豫與掙扎,謝安再一次地重複道。

足足過了有半盞茶工夫,蘇婉咬了咬銀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

“小安,燒!——眼下蘇家僅存我一人,即便留着這空宅子也無用,倒不如就這麼斷了念想……燒燬蘇家祖宅固然不孝,可倘若無法替我蘇家伸冤,是爲大不孝!——我主意已定,我要去冀京,到大獄寺伸冤!”

“……”深深望了一眼這位蘇婉,謝安點燃了早已準備好的木柴地引火之物,默默地望着片刻之後火光大起的蘇家祖宅。

回頭再看蘇婉,這位平日溫柔微笑着的蘇家大小姐,失聲痛哭,淚水止不住地從臉頰滑落,看得謝安很是揪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婉深深吸了口氣,擡起袖子拭去眼淚,強顏歡笑般望着謝安,用仍帶着幾分梗咽的語氣低聲說道,“就在此別過吧,小安。”

說着,她用看似柔弱的手臂吃力地提起那幾只行囊,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地朝着前方走去,然而沒走幾步,卻險些跌倒在地,幸虧謝安早已瞧見不對,及時上前扶住了她。

“你……你做什麼……”

望着面前低着頭的蘇婉,謝安聳了聳肩,笑嘻嘻說道,“我覺得,大小姐還有話要對我講……”

“我……我方纔已經跟你告別了……”

“唔,是嘛,然後呢?”

蘇婉擡起頭望着謝安,無言地張了張嘴,半響後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我已不再是蘇家的大小姐了,我已支付不起僱傭你的銀子……”

“不是這句哦!”小手指掏了掏耳朵,謝安慢條斯理地說道。

蘇婉渾身一震,在沉寂了半響後,帶着幾分哭腔,泣聲說道,“幫幫我。小安……”

“當然的了!”謝安聞言笑容一展,將面前這位女子輕輕扶起,用近乎誓言般的口吻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將你帶到冀京的!”

“小安……”蘇婉下意識擡起頭,難以置信地望着謝安。

可能是看出了蘇婉眼中的愧疚。謝安嘿嘿一笑,帶着幾分調侃說道,“連這麼點東西都背不動,還逞什麼能?走吧!大小姐不是要去冀京麼?——大小姐從未出過遠門,小的還真怕你路上被歹人被騙了,嘖嘖,那可不妙呢!”

似乎從謝安濃濃的關切的話中聽出了幾分調戲的意味,蘇婉俏臉不由微微一紅,咬了咬嘴脣。低聲說道,“這一去,不知要多少日子,我身無分文……”

“那就欠着吧,等欠到一定數額,就用你自己來償還吧,小的可是一直垂涎着大小姐的美色呢!——嘿,似乎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啊!”謝安帶着幾分調侃的口吻說道。

“……”蘇婉俏臉微微一紅。吃驚地看着眼前這位比她還小一歲的家僕。

“不說話就是答應咯?”

“沒……我纔沒答應……”蘇婉有些驚慌擺了擺小手。

“唉,那還真是可惜啊。”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蘇婉的心思,謝安用左手扶起她,微笑着說道,“不過,就算沒答應,我也會護着你去冀京的。沒錢也不怕,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到你……”

“小安……”蘇婉感動地望着謝安。

她默默地看着他背起行囊,繼而朝着她伸出手,她猶豫了一下。握住了那隻談不上溫暖但叫她倍感心暖的手,再深深望了一眼火勢大作的蘇家祖宅後,二人毅然冒着寒風,踏上了遠去冀京的路。

“話說,大小姐,方纔是不是很感動?”

“嗯……”

“那不打算考慮一下麼?”

“考慮什麼?”

“某些很重要的事呀,比如說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什麼的……我絕不強求!”

“……”

……

……

“幾位……”

一聲呼喚,打斷了謝安面帶微笑的回憶,謝安轉過頭來,見一位老人正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們四人。

微微一笑,謝安拱手說道,“不知老人家有何事?”

老人驚訝地望着謝安,他疑惑地發現,對方眼中似乎埋藏着濃濃的傷感。

“這位公子恐怕是外鄉人吧?來到這個小鎮不知有何要事?”

老人話音剛落,謝安身背後走出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來,正是蕭離,只見他怒視着老人,凶神惡煞說道,“老頭,你管得太多了吧?——我家公子……”

然而,蕭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謝安擡手打斷了。

“不得無禮,”謝安皺眉瞪了一眼蕭離,繼而微笑着對老人說道,“粗人不懂世故,老人家莫要與他一般見識……晚輩複姓長孫,單名一個武字,斗膽請問老人家名諱?”

見謝安說話溫聲溫氣,目光正氣,並不像是什麼歹人,老人倒也放下心來,擺擺手說道,“當不起當不起,老朽賤姓餘……”

“原來是餘老丈!”謝安聞言拱了拱手,禮數週全,讓老人心中大生好感,畢竟在他看來,對方的穿着打扮可了不得,保不準是哪裡的富家公子,這等身份的大人物能如此周全於禮數,實在是叫這位余姓老人很是驚訝。

“長孫公子莫非與此地蘇家有舊?”老人終於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畢竟謝安一行人在此站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

“啊,姑且算是吧!”謝安微笑着點了點頭。

“哦,”老人恍然大悟,點點頭嘆息說道,“蘇家上下都是好人吶,只可惜好人不長命……夫婦二人含冤而死,府上大小姐下落不明,咦?”說到這裡,老人疑惑地打量了謝安一眼,納悶說道,“老朽瞧着長孫公子很面善啊……”

“呵呵呵!”謝安忍不住笑出聲來,其實他早就認出這位老人家便是當年在村鎮上擺茶攤的老頭,只不過當時並未接觸罷了,畢竟那個時候謝安可沒閒工夫到人茶攤吃茶。

“老人家的茶攤還擺着麼?”

“咦?”老人聞言更是吃驚,上上下下打量了謝安幾眼,繼而皺眉說道,“不曾想公子竟然知曉老朽操持的賤業……恕老朽眼拙。實在是記不得何時見過公子……”

事實上,這位餘老頭曾經不是沒見過謝安,問題是謝安去了一趟冀京變化太大,無論是相貌、氣度、穿着,再不是當年廣陵蘇家的一介家丁可比。

見老人猜不出來,謝安也未說破。只是帶着苟貢等人來到了老人的茶攤,畢竟時近晌午,謝安等人亦覺得有些飢腸轆轆。

可能是對謝安的印象頗佳,老人親自帶着他們來到了自家所開設的茶盞,叫兒子熱情招待,畢竟自謝安故意透露的話中得知,眼前這位穿着講究的公子,很有可能是曾經從這個小鎮上出去謀生的年輕人,換句話說。也算得上是鄉鄰了。

雖說是茶攤,卻也兜售酒水、飯菜,當然了,比起冀京的酒樓,這裡的飯菜就顯得普普通通、不上檔次了,但是謝安卻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溫馨與祥和。

不多時,就在謝安等人用飯之際,忽然遠處走來一位年輕書生。身穿靛藍色儒衫。

這位書生看了一眼客滿坐滿的茶攤,一臉遺憾地嘆了口氣。忽而朝着謝安這一桌走了過來,拱拱手朝着謝安說道,“這位公子,可否容在下拼拼桌?”

謝安聞言也不在意,正要開口,忽見苟貢擡起手來。指了指旁邊幾桌,淡淡說道,“我等一行四人,鄰桌三、兩人,足下不妨去那邊!”

那位書生聞言也不生氣。瞥了一眼鄰桌那些百姓,繼而臉上露出幾分爲難之色。

謝安轉過頭去打量了幾眼,心下頓時瞭然,肯定是這位書生不想與那些人拼桌,畢竟這是鄉下的茶攤,客人大多都是附近的百姓,看着他們赤着腳光着膀子,用飯的過程中時不時用手去摳着腳趾頭,就連謝安也覺得胃口大減。

“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微笑着說了句,謝安示意許傑與蕭離坐到一條長凳上,讓出一個座位給這位書生。

“公子……”苟貢皺眉望了謝安一眼,眼神似乎蘊含着什麼深意。

也不知時不時看出了苟貢的不悅,那位書生笑着說道,“在下墨言,墨家之墨,言語之言,打擾了四位,心甚不安……夥計!”說着,他喚來茶攤的夥計,要了幾壺酒與五隻酒杯,繼而親自斟酒,似乎打算敬謝安等人一杯,表示謝意。

“在下先乾爲敬!”懸杯示意了一下謝安四人,那書生很是痛快地一飲而盡。

說實話,謝安本來倒不在乎那幾杯酒水的錢,不過見對方如此熱情,倒也不好拒絕,正要舉杯,卻見苟貢伸出手來,擋住了他。

“……”謝安疑惑地望着苟貢。

只見苟貢端起擺在謝安面前的酒盞,放置在那名叫墨言的書生面前,冷冷說道,“足下不妨自飲此杯!”

謝安自然不覺得苟貢會閒着沒事無的放矢,見他如此凝重,心下咯噔一下。

苟貢是何人,那可是用毒的行家,莫非對方在酒水中下了毒?

可是這酒明明是餘老頭的兒子端上來的,而且對方已先喝了一杯,不像是下了毒的樣子,怎麼……

想到這裡,謝安轉頭望了一眼蕭離、徐傑二人,卻見他二人亦是一臉疑惑地望着苟貢。

“喝啊,爲何不喝?”直視着書生墨言,苟貢冷冷說道。

那書生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微笑說道,“此乃在下敬這位公子的酒,在下何以能自飲?”

“是麼?!”苟貢冷笑一聲,右手一把抓起那書生的右手一翻,望着其拇指上些許白色粉末冷笑說道,“在拇指上抹上毒粉,趁着斟酒的時機塗抹酒杯內壁,這等招數我十年前就用爛了……這等粗淺伎倆,竟敢在我面前擺弄,不知死活!”

話音剛落,蕭離與徐傑亦察覺到不對,蕭離當即伸出左手,抓向那書生衣襟,卻見那書生整個人往後一仰,一腳頂翻桌子,同時,右手掙脫了苟貢的束縛,去抓桌上屬於謝安等人的布包行囊,卻不想,苟貢早已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左手一拍按住桌子,連帶着連他們盤纏布包亦按住,與此同時,眼角餘光瞥見他們大人謝安似乎向後翻到,右手一伸,連忙扶住謝安的背,這等靈巧手法,誠不愧是東嶺衆四個大頭目之一。

“嗤啦……”不堪書生墨言與苟貢拉扯的布包發出一聲痛苦的撕裂聲,繼而,整個布包被撕開兩半,大把大把的銀票灑落下來。

只見那書生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一把抓起其中四五張,卻猛然瞥見從旁飛來一柄匕首,直抵他咽喉。

好快!

書生墨言心中暗叫一聲不妙,整個人向後一翻,正要逃離,卻見蕭離與徐傑如影隨行,其手中兩柄匕首堪堪指向其腦門。

該死的,此二人並非是尋常的刺客麼?!

初回交手,墨言心中咯噔一下,他原以爲對方不過是尋常刺客,萬萬想不到,那三人卻並非尋常刺客,以一敵二的他,竟然險象環生,要知道,對方可是還有一個人啊。

想到這裡,他不敢再戀戰,賣了一個破綻,抽身逃跑。

“追!”苟貢大喝一聲,繼而轉身望向謝安,見自家大人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公子?”苟貢輕聲喚道。

“啊?”謝安似乎尚未從方纔的變故中回過神來,傻傻地望着追着那書生遠去的蕭離、許傑二人,愕然問道,“我等方纔……被搶了?”

“呃,這個……公子放心,小的等人定能將那賊子抓獲!”苟貢訕訕地笑了笑,事實上他也小看了對方,心說早知如此,自己就該第一時間出手。

“算了算了,叫蕭離、徐傑二人回來吧,對方武藝不低,不是輕易能夠抓到的,就當時花錢買個教訓吧……”說到這裡,謝安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這叫什麼事啊!

見那書生髮難,他原以爲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太平軍派人來暗殺他,卻沒想到那傢伙竟是盯着他布包內的錢財來的。

果然財不露白啊,露白則勢必叫有心之人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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