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偶遇

“打劫大獄寺少卿……咯咯咯,那人還真有意思,那後來呢?”身穿着單薄的衣衫側躺在謝安身旁,長孫湘雨一邊喂着謝安果脯,一邊興致勃勃地問道。

用嘴咬住長孫湘雨遞過來的果脯咀嚼着,謝安枕着雙手,聳聳肩說道,“那個不長眼的傢伙,被本大人判了十棍,打得他哭爹喊娘,然後本大人又將其丟到大獄寺的大牢,關他兩天,看他日後還敢不敢!”

望着謝安誇張的表情,長孫湘雨止不住咯咯笑起來,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將手中那裝着果脯的盤子放置一旁,膩在謝安身上,嬌聲說道,“安哥哥,人家有件事要與你說……”

彷彿是得到了某種信號般,謝安的神經都繃緊了,凝重地望了長孫湘雨半響,遲疑說道,“希望這件事不會觸犯大周律法,好麼?”

“想什麼呢!”長孫湘雨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謝安,繼而故作幽怨地說道,“在安哥哥眼裡,奴家就是這麼一個壞女人麼?”說着,她雙肩微微顫抖了幾下,擡起雙手,用袖子裝着拭了拭眼角。

謝安無語地搖了搖頭,說道,“好了好了,究竟是什麼事?”

“安哥哥還未答覆奴家呢……”

望着長孫湘雨輕眨着的眼眸,謝安嘴角揚起幾分笑意,戲謔說道,“啊,好女人可不會半夜三更,將某個男人留在閨房中喲,還與他同榻而寐……”

顯然,這不是長孫湘雨想聽到的,在謝安戲謔的目光下,她恨恨地咬了咬牙,雙手掐住謝安脖子,惡狠狠說道,“你說什麼,謝安?——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說長孫湘雨是個好女人,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之一……”

“這還差不多……”長孫湘雨滿意地咯咯一笑,雙手摟住謝安脖子,嬌軀摩擦着謝安的身體,柔聲說道,“安哥哥,人家明日想去逛燈會,你帶人家去好不好?”

謝安愣了愣。皺眉說道,“你瘋了吧?據小桃所說,長孫侍郎這幾日還在氣頭上,萬一此事被他得知,那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長孫湘雨憤憤地望了眼謝安,不悅說道,“你要娶的究竟是我,還是長孫靖的女兒啊?”

謝安明白她話中的深意,笑着說道,“其實嘛。無論是你,還是長孫侍郎的千金。亦或是胤公的孫女,我都想娶……是不是有點貪心?一下娶三位?”

饒是長孫湘雨,也不禁被謝安這句話給逗笑了,在沒好氣瞥了一眼謝安後,她低聲說道,“聽着,我已打聽過了。那傢伙明日要陪同天子一同到皇宮正陽門觀賞燈會,之後,天子還要在皇宮各個大殿佈置宴席。款待百官,因此,子時之前,那傢伙並不會回來府上……安哥哥要做的,只是在那傢伙離府之後,將奴家偷帶出去……屋外那些家丁,可不是屋頂上你那位朋友的對手,不是麼?——既然此人能將安哥哥帶到這裡,自然也能將奴家偷偷帶出去,不被旁人所察覺!”

“這個……”謝安摸了摸下巴,顯得有些猶豫。

見此,長孫湘雨雙目一眯,將臉蛋貼近在謝安脖子旁,附耳咯咯笑道,“安哥哥若是不答應,奴家心情不佳,保不定會大喊大鬧喲,屋外有數十名家丁,若是被瞧見……咯咯咯!”

“喂喂喂!”望着長孫湘雨眼中的威脅之色,謝安沒好氣地嘆了口氣,在深思了片刻後,正色說道,“那你答應幾件事……”

彷彿是是看穿了謝安的心思,長孫湘雨嘻嘻笑道,“放心啦,奴家會很乖的,無論安哥哥說什麼,奴家都照辦,行了吧?”

“當真?”

“真的啦!”長孫湘雨使勁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閨房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繼而,小桃的驚慌的聲音傳入了謝安與長孫湘雨耳中。

“夫……夫人,小姐已安歇,您不能進去……”

“咦?可屋內卻依然點着燭火……”

“是……是這樣的,小姐歇息時燃着燭火……”

“小桃?爲何這般驚慌……妾身只是想與湘雨說說明日上元節燈會的事……”

“是,可是……”

細細傾聽着,長孫湘雨壓低聲音說道,“是常氏……”

“常氏?”望着房門窗戶紙上那搖動的人影,謝安面色大變。

他自然清楚長孫湘雨口中的常氏指的究竟是何人,那是長孫靖的正室,也是長孫晟的生母,是這侍郎長孫府中的女主人。

要是被這位夫人看到,自己深更半夜夜宿在這裡……

想到緊要之處,謝安驚出一身冷汗,四下張望着,尋找着能夠藏身的地方。

而這時,房門外傳來了篤篤篤的叩門聲,以及常氏語氣平穩的問話。

“湘雨,歇下了麼?妾身有些事想與湘雨商量一下……”

瞥了一眼驚慌失措的謝安,長孫湘雨怒其不爭般嘆了口氣,拉起榻上的厚厚被褥,讓謝安藏在被中,繼而淡淡說道,“進來吧!”

但聽吱嘎一聲推門聲,常氏盈盈走了起來,身後跟着一臉驚慌之色的小桃。

很出人意料的,作爲長孫家嫡子長孫晟的生母,常氏明明已年過三旬,但從她的容顏中,卻絲毫看不出來,脣紅齒白、柳腰蓮臉,舉手投足間散發着一股大家閨秀氣息,着實是一位風姿綽約、端莊美麗的婦人。

“姨娘深夜來此,有什麼事麼?”長孫湘雨表情冷淡地說道。

聽到那姨娘二字,常氏暗自嘆了口氣,移步過來,坐在榻沿邊,苦笑說道,“湘雨莫非還怨恨着姨娘?”

長孫湘雨聞言望了一眼常氏,一言不發。

常氏是十七歲嫁入長孫家的,入門不久便會長孫湘雨的父親長孫靖扶爲正室,至今已有十四年,說起來。這位婦人算是長孫湘雨的生母王氏在家中爲數不多可以談心的人,這些年來,常氏在生活上也暗中照顧着王氏與長孫湘雨母女倆,也正是因爲這樣,長孫湘雨並沒有像算計之前那兩個侍妾一樣算計這位女子,但是,這並不能說長孫湘雨對她就有好感。

шшш ▲TтkΛ n ▲¢O 王氏嫁入長孫家十九年,至死依然只是侍妾的身份。而常氏卻在入門不久之後成爲了長孫家的兒媳,這讓長孫湘雨無法釋懷。

爲此,長孫湘雨心中始終有個芥蒂,同樣也正因爲如此,她既不打算去害常氏,但也不想與常氏走地太近,儘管她也清楚,就算常氏當年沒有嫁入長孫家,她的生母王氏也不可能成爲長孫家的兒媳。

見長孫湘雨久久不說話,常氏幽幽嘆了口氣。勉強露出幾分笑容,說道。“湘雨,妾身知道這一生也無法取代王氏在你心中的地位,王氏的事,妾身非常抱歉……”

說起來,王氏與長孫湘雨母女倆的事,常氏也是知情的,說實話。她當初也想幫幫這對可憐的母女,只是當時她剛嫁入長孫家不久,自己尚未無法在長孫靖衆多妻妾中站穩腳跟。又何來工夫幫助王氏?

而等到她有能力幫助王氏時,王氏已身染重疾,這不能不說是一件極其遺憾的事。

平心而論,常氏相當喜愛長孫湘雨這個王氏所生的女兒,也正因爲如此,她曾答應過臨終前的王氏,替她代爲照顧長孫湘雨,畢竟長孫湘雨自小就生地美豔、兼之聰明伶俐,只可惜,長孫湘雨卻不怎麼親近她,哪怕她主動與長孫湘雨聯絡感情。

“過去的事,就莫要再提了,姨娘若是沒什麼事的話,還請早早回房安歇!”

“……”常氏紅脣微啓,暗自嘆了口氣,勉強堆起幾分笑容,說道,“是這樣的,明日乃上元佳節,老爺要陪同陛下前往皇宮,並不在府上,姨娘心想,湘雨這些日子受苦了,不若趁着明日的燈會……姨娘已打點了一切,明日湘雨與姨娘,還有晟兒,我等三人一同出去逛逛,可好?”

長孫湘雨擡眼望着常氏,淡淡說道,“姨娘的心意我心領了,不必了!——明日我只想在房內歇息!”

“這……”常氏幽幽嘆了口氣,忽然,她面色微變,因爲她瞧見,牀榻下竟然有一雙男子的靴子,下意識地,她轉頭打量着四周,繼而將目光放在榻上那一處微微隆起的地方,死死盯着。

湘雨這孩子,竟然藏了一個男人在房中?

回想起方纔小桃驚慌失措的表情,常氏心中震驚。

以長孫湘雨的聰慧,自然是捕捉到常氏那不對勁的神色,細細一想便想到了緣由,心中暗叫一聲糟糕。

而就在這時,屋外又傳來一陣對話。

“夫人在這裡麼?”

“啓稟老爺,是!——夫人正在屋內與小姐說話……”

“好!——夫人?”

縱然是被蒙在被子裡,謝安依然也能聽到長孫靖的聲音,那一瞬間,謝安簡直可以說是萬念俱灰。

好傢伙,兵部侍郎長孫靖……

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這會兒?

這要是被抓到,就算自己是大獄寺少卿,恐怕也要被他打地半死……

謝安心驚膽戰,而屋內的氣氛更是緊張,聽着長孫靖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常氏與長孫湘雨誰也沒有說話。

瞥了一眼謝安藏身的地方,常氏心中暗暗着急。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深更半夜竟然在閨房內與心慕的男子私會,還將此人藏在榻上,這要是被她父知道……

想到這裡,常氏不動聲色地將謝安的鞋子踢到牀底下,繼而站起身,放下了牀榻上的紗帳。

紗帳剛剛放下,長孫靖便走入了屋內,瞥了一眼躺在牀榻方向,轉頭對常氏說道,“聊得如何?”

常氏微微一笑,說道,“明日燈會的事,妾身已對湘雨說起過,不過,這孩子好似這幾日受了風寒,身子虛弱,能不能與妾身一道去逛燈會,還要看她明日的身子狀況……”說着。她不動聲色地阻止了自己夫婿撩帳的動作。

“這樣……”長孫靖點了點頭,轉頭望向紗帳中女兒的身影,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再說,倘若你明日身子轉好,便叫你姨娘帶你去逛燈會……爲父也並非不通情理,只是你這些日子實在太過放肆!”

“老爺……”常氏搖搖頭。輕聲勸道,“湘雨這孩子這幾日乖巧地很,你就莫要再訓她了……天色不早了,莫要影響到這孩子歇息,我等還是先回去吧……”

“唔,”長孫靖聞言點了點頭,繼而望着紗帳沉聲說道,“還有一事!——你日後少跟那謝安不清不楚,此人有才能不假,但他已與東公府樑丘家有親。娶了東鎮侯的女兒樑丘舞爲妻,這些日子。樑丘家正在籌備婚事應用之物,你整日跟着他,成何體統?——我長孫家的女兒,難道還要給他做小不成?”

謝安?

莫非是大獄寺少卿謝安?

望着滿臉怒氣的丈夫,常氏瞥了一眼紗帳,暗自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繼而。見丈夫似乎還要再說什麼,連忙說道,“老爺。湘雨已經知錯了,她這幾日挺乖的,不是麼?”

“這倒是……”不知其中隱由的長孫靖點了點頭,思忖了一下,對女兒沉聲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歇息,莫要再生事端!——倘若再鬧出什麼事來,爲父絕饒不了你!”

“湘雨這孩子已經知道錯了,老爺就莫要再無端訓她了……”連聲勸着,常氏推着自己的丈夫,一同離開了。

二人剛離開房間,小桃便當即關上了房門,而這時,長孫湘雨伸手撩起了紗帳,探頭望了一眼牀榻底下,見謝安的鞋子被踢入牀榻之下,她眼中露出幾分複雜之色。

“呼!”撩起被子長長喘了口粗氣,謝安拍着胸口自嘲說道,“嚇死我了,這要是多幾次,有幾條命也不夠用啊……湘雨,你怎麼了?”

神色複雜地望了一眼房門方向,長孫湘雨微微搖了搖頭,恢復了平日裡的笑容,咯咯說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奴家還以爲你會跳出來與那傢伙理論呢!”

“理論?瘋了吧?”謝安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長孫湘雨。

“咯咯咯……”長孫湘雨輕笑一聲,繼而望着燭臺上搖曳不止的燭火,若有所思。

謝安自然不知,他之所以能逃過一劫,皆賴常氏暗中相助,只道是自己運氣好,心有餘悸之餘,暗自埋汰屋頂上的陳驀。

他豈知道,陳驀眼下根本就不在長孫湘雨閨房的房頂上,而是在相距長孫家數裡之遙的某座石橋的橋腳下。

“出來吧!——你不是要見我麼?”瞥了一眼遠處的黑暗,陳驀一甩手,將手中的紙團甩出。

只聽啪地一聲細微響動,遠處的黑暗中走出一人來,就着明朗的月色,不難發現,此人正是今日替謝安拿回了錢袋的季竑。

望了一眼四周,見四周寂靜無異常,季竑微笑着走近陳驀,依舊是那副溫文儒雅的模樣,走到陳驀面前,抱了抱拳,壓低聲音說道,“[天權神將]季竑,見過總帥!”

陳驀微微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季竑,你可是忘了規矩?——唯有本帥能與你等聯繫,你等不得主動聯絡本帥!——下不爲例!”

季竑聞言微微一笑,抱拳說道,“末將知罪!——末將只是今日在城中偶然遇見陳帥,大爲驚訝,是故斗膽聯絡陳帥……陳帥何以會在冀京?莫非是大事?爲何末將卻不知情?”

陳驀擡眼望了一眼季竑,淡淡說道,“不該打聽的事,最好別問!——本帥授予你[六神將]地位,但同樣的,你也給本帥記住,要是你做出什麼有違我軍利益的事,縱然是逃到天涯海角,本帥照樣要將你格殺!——你的劍再快,可陳某若是要殺你,不費吹灰之力!”

季竑聞言面色微變,低頭恭聲說道,“末將絕不敢有絲毫異心!”

“那好,你解釋一下,爲何在江南道時,我軍中義士要殺李賢,你爲何要從中阻攔?”

季竑舔了舔嘴脣,小聲說道,“陳帥曾授予我等[六神將]特權,叫我等自主判斷當前局勢……長安叛軍一事失敗,陳帥並未按照計劃誅殺項王李茂。引外戎殺入邊疆,因此,末將判斷,與其殺了李賢,倒不如留下他,叫他與李茂爭權!——冀京的東宮太子李煒,可不是李茂的對手!”

“……”深深望了一眼季竑,陳驀聞言思忖片刻。問道,“李賢入京了?”

“是……”

“從今日起,每隔三日,將李賢的一概消息都告訴本帥,若有絲毫隱瞞……能擔任[六神將]職位的人,本帥有的是!”

“是,末將遵命!”季竑低了低頭,等他再擡起頭來時,陳驀早已消失在夜幕當中。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季竑望了望四周。返回了落腳的客棧。

剛走入房間,屋內便響起一句問話。

“如何?”

深深吸了口氣。季竑點頭說道,“確實是我太平軍第三代主帥陳驀……”

坐在屋內的那名男子微微皺了皺眉,就着屋內的燈火,不難發現,此人與安平王李壽有幾分相似之處,算算此人的年紀,再看他那份氣度。無疑是當今天子李暨的第八子,[八賢王]李賢。

“太平軍的主帥,來冀京做什麼?——莫非是來行刺小王?”

見李賢一副輕笑的神色。季竑皺眉說道,“這可不是什麼好笑的事,要是被他盯上,十個我也救不了你!”

李賢微微一愣,詫異問道,“你好似很怕他?”

季竑嘆了口氣,皺眉說道,“我想,太平軍上下,沒有不怕他的……”

“那你打算怎麼做?殺了本王麼?”李賢一臉從容,微笑說道。

深深望了一眼李賢,季竑正色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我會助你登基,助你成爲大周天子,你有着成爲天子的能力與氣度,縱然是我太平軍中的將士,也有不少人支持你……我也相信,你不會過河拆橋,但是……”

“但是?”

“但是,支持你的僅僅只是我這一支……”

“足夠了!”李賢微微一笑,篤定說道,“只要你口中的那位[陳主帥]別親自前來行刺小王,其餘等人,小王相信,你能夠代爲料理……”

“你好似很自信?”季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搖頭說道,“你就這麼肯定,你能贏過其餘皇子?——據我說知,我太平軍對你四兄李茂的期待,可要比你大地多……”

“但失敗了不是麼?”李賢淡淡說道,“否則,也不會想借長安叛軍之事,引誘小王那四哥揮軍南下……嘖嘖,好狠的用計啊!——倘若四哥率軍南下,你等那位陳主帥便可在戰場上將其殺死,而潛伏北疆的[六神將]之一,便能奪取軍權,一旦此人放外戎入關,後果不堪設想!——說起來本王倒是有點納悶,那個破壞了你等謀劃的謝安,眼下竟然還活着……呵呵,有意思!”

“你笑什麼?”季竑詫異問道。

李賢微微搖了搖頭,輕笑說道,“小王只是覺得,那位大獄寺少卿謝安謝大人有點意思,據你所言,東公府樑丘家正在籌備他與樑丘舞的婚事,嘖嘖,這事要是被四哥知道,呵呵呵……”

“你要對付那謝安?”

“對付?”李賢愣了愣,繼而搖頭正色說道,“不!——此人可是大周的功臣,若不是他破壞了你太平軍的謀劃,北疆可就有大麻煩了!——儘管他不明其中關鍵,但依然與我大周李氏有恩,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小王自會提攜於他!”

“他可是你兄弟李壽的心腹……”

“小九的心腹麼?”李賢搖了搖頭,輕笑說道,“小九羽翼未豐,難以與小王爭奪王位,數來數去,能對小王造成威脅的,也只有四哥與東宮的那位了……”說到這裡,他轉頭望向季竑,皺眉說道,“照你所說,我等弟兄麾下,都有你太平軍的[六神將]潛伏在內麼?”

“並非如此,只是有資格問鼎帝位的寥寥幾個,你,項王李茂,東宮太子……據我所知應該就只有你們三個!——我六神將的任務,就是確保掌握你等的行蹤,一旦你等作出不受控制的事,就由我等出面,將你等剷除!”

“這還真是……”李賢聞言苦笑出聲,在思忖了一番後,沉聲說道,“季先生,替本王找出那所謂的[六神將]!——名字,身份,職務!”

季竑皺了皺眉,搖頭說道,“這可不容易!——我等六神將私下並無來往,也不知底細,只有提拔、招攬我等的陳帥本人知曉……”

“那就從那位陳帥入手!”

“你瘋了吧?陳帥方纔明顯已經在懷疑我了……別說我沒有提醒你,陳帥當初一招就制服了我,要是被他得知我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你……”

李賢微微一笑,說道,“那就別叫他得知……小王還是那句話,無論是南唐還是大周,眼下已合二爲一,沒有必要再爲三十年的恩怨徒添人命!”

望着李賢認真的眼神,季竑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儘量吧!——別報太大希望,能擔任六神將職務的,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李賢聞言錯愕一笑,帶着幾分揶揄說道,“你是在誇自己麼?”

季竑無語地搖了搖頭,繼而,他好似想到了什麼,皺眉說道,“對了,你打算何時將那位東宮勾結金陵危樓刺客讒害忠良一事上奏朝廷?”

“唔……後日吧!”

“後日?”季竑聞言一愣,望着李賢面色古怪地說道,“你這一月日夜兼程趕來冀京,不會是真的只想逛一逛冀京的燈會吧?——太危險了,危樓刺客一路從金陵追趕我等到這裡,要是被東宮太子得知你已返回冀京,派[鬼姬]金鈴兒來暗殺你……”

“呵呵,”李賢瞥了一眼季竑,捉狹般笑道,“赫赫有名的[快劍]季竑,畏懼你們那位陳大帥也就罷了,怎麼連個女人都這般畏懼?——你可是[六神將]啊!”

“問題是那並非尋常女子!”季竑氣惱地瞪了一眼李賢,正色說道,“你不是不知,那金鈴兒精於易容術,兼之善於用毒,殺人於無形……我可不敢保證,時時刻刻都能護你周全!——明日起早,你便入宮,只要你正式露面,太子李煒也不敢再動你!”

“不行!”李賢聞言搖了搖頭,望了一眼桌上的燭臺,微嘆說道,“小王已對一人失約數年,今年,說什麼也要陪她一同逛逛冀京上元節的燈會!”

“瘋了吧你?——或許太子李煒已得知你入京的消息,正暗中準備在你入朝之前,將你暗殺……爲了一個女人,不惜身赴險地?——不行!這件事我不允許!”

“季先生……”

“休要再說了!——你不知道,眼下冀京,可不止只有金陵危樓這一夥刺客!”

“……”李賢聞言一愣,疑惑問道,“什麼意思?”

“那是今日我在城內打探消息時偶然得知的,冀京城內,眼下有東嶺、危樓兩夥刺客潛伏着,前些日子,這兩夥刺客半夜在街上交鋒,期間殺死了衛尉寺巡防司上百名衛兵……”

“鴻山東嶺?金陵危樓?”

“對!——雖不知這兩夥刺客在謀劃什麼,但是不難猜測,眼下的冀京可不似往日那般平靜,在這等時期,你還打算陪一個女人逛燈會?”

李賢聞言失笑般搖了搖頭。

“那可不是尋常的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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