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崽子喲,是不是要氣死我勒?”二蛋老爹睡在土炕上面,可能是因爲太激動了,他的臉又紅又漲,幾乎都在抽搐了。
莫小亂和我站在一旁,各有各的心事。
而二蛋的媳婦兒則是坐在靠在門檻上不停的抽泣着,這幾天把她嚇壞了,看臉色就知道沒能好好睡上一覺。
“小崽子,今天我抽死你。”他老爹掙扎着想要從土炕上起來,可是越這樣,他咳得越發厲害,看樣子是想要把肺都給咳出來了。
莫小亂摸了一支菸點着,看着某個地方發呆,這件事情也是把他難住了。當今天早上發現二蛋屍體跪在我的房間門口後,他跟我說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本能以爲跑到村裡就可以好好的對付那些人,想不到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情,讓我整個腦袋都快大了一圈了。
“叔兒,這件事情我看着玄乎兒,你也別太激動了,說不好二蛋有什麼話給我們說呢?”
我試着安慰二蛋他老爹,趁着他安靜下來,我看向莫小亂問了一句:“這件事情你怎麼看?我想可能和那口大紅棺材有關,要不我們去看看吧?”
莫小亂尋思了一下,也是點了點頭:“我也想到這一點了,你很聰明,這件事情跟那口棺材有着很大的關係,想要弄清楚,就必須去棺材地那裡看看去。”
從二蛋媳婦兒的口中,我們得知棺材地在後山進去一點,那裡是墳墓最多的地方,村裡只要有人死了,都會統一的葬在那裡。
遷墳那家是本村的王老農家,發生了這件事情以後,兩口棺材都擺在原地。當時王老農家哭着鬧着要把棺材埋下去,可是動了土,棺材出世,村裡兒的人哪還敢留在那裡,他們最相信這方面的事情。
二蛋只是死的其中一個,連上昨天死去的柳老頭兒,這幾天村子裡面一共死了四個人。一時間,那天參與挖棺材的人都害怕的不行,成天把自己鎖在房子裡面,也不敢見人。
以前只要村子裡面出現這種事情,都會讓老爺子出面,但是這一次老爺子出去了,所有人都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
聽二蛋媳婦兒說,現在村子裡面已經商量着要出錢去請大仙兒來做法事了,還是原封不動的將那兩口棺材給埋下去。
這樣一來,王老農家又開始鬧了,死活不同意這個方法,硬是要把棺材給遷了。
原本祖墳就影響着下一代的生活,現在突然又從祖墳下面挖出了一口大紅棺材,這可是關係到子孫後代的幸福,換做誰誰也不算。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要是王老農家還不答應的話,那麼村子裡面要開始動強了。畢竟這件事情已經讓很多村裡人心惶惶的,大半夜都睡不好覺。
再加上二蛋半夜裡屍體無緣無故走動這件事情,村裡炸開了鍋,紛紛要求燒了二狗蛋。
院子裡面又傳來了雜七雜八的腳步聲,看樣子又有人來了,和遷墳那事情相比,二蛋這件事情刻不容緩。要是大半夜碰到他,非得嚇個半死。
“他爹,想好了沒有,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答覆?”帶頭的那個人出乎我的預料,就是那個懶婆娘。
二蛋他媳婦兒看見懶婆娘時,也愣了楞,不明白這個婆娘爲什麼要幫着外人說話。即使自家關係再不好,也不能做出這種荒唐事情吧,某種意義上,二蛋還是算她的乾兒子的。
“你怎麼幫着外人說話,二蛋可是你的兒子?”
二蛋媳婦兒也急了。
我站在一旁,沒有說話,有些東西我這個外人是無法插足的。
聞言,懶婆娘磕了磕嘴裡的瓜子兒,聲音有點尖銳的開口道:“哼,那個小野種也算我兒子麼?你看村頭老李家的娃兒,出去了幾年,回來時抱着大彩電。你再看看你家那個廢物,連飯都快吃不上了,死了也好。”
她右臉高高的腫了起來,旁邊站着一個吊兒郎當的人,這個人我認識,以前有印象,遊手好閒,村裡出名的混混,整天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二蛋媳婦兒臉色當即就變了,這話急得她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你這個懶婆娘,你胡說些什麼呢?哪次不是你吃得最多,吃的最快,現在二蛋死了你這樣說他?”
雖然對於這個懶婆娘不待見,但跟來的那些村裡人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在這件事情上,她們是屬於同一陣營的。
二蛋老爹聽見了懶婆娘的尖叫聲,跌跌撞撞的屋子裡面跑出來,當下就要提起院子裡面的鋤頭挖她去。
“是我瞎了眼,怎麼會找了你這麼一個吃裡扒外的爛東西,氣死我了。”
說到最後,二蛋他爹的視線一停,指着那個遊手好閒的小混混大罵:“你這個小畜生,這種事情也做得出來。以前就有人告訴我說你跟那個爛東西有一腿,當時我還不相信。”
說完,二蛋他老爹那口氣,沒有提上來,眼睛一翻就倒在了地面。
見狀,那個懶婆娘嘴角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隨後看着二蛋媳婦兒說道:“這下也好了,老東西死了,你快點從我家搬出去。”
聽見這麼說,那個小混混看向院子的視線中出現了貪婪,我說爲何這麼奇怪,這個小混混雖然是個廢物,但也不至於看上懶婆娘這種人吧,搞半天是爲了而二蛋家的房子。
本以爲幾年沒有見,這個小混混差不多改了,但現在看來非但沒有改,反而比以前膽子更大了,居然把心思放在了二蛋家的房子上面。
慢慢的,人羣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就是要在今天把二蛋的屍體給燒了,甚至有幾個人都擡着火把了。按照這種架勢,一把火下去,得把二蛋家的房子給燒了。
要是這件事情發生了,那麼二蛋老爹得活活氣死了。
這個時候,我往前一步:“就算你們把二蛋得屍體給燒了,也不起任何作用,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解決。”
話才落,就有人勸我說:“二瓜子勒,這件事情和你莫有太大關係,以前你家那老爺子也是幫了我們不少忙,我們不想爲難。”
那懶婆娘也是符合着開口:“就是就是,我家的事情管你這個野種啥事情,快給我滾出去。”
被三番兩次這麼罵,泥人也有火氣,當下我往那個懶婆娘就走去了。她不斷髮抖,指着我說:“小野種,你要幹什麼?”
那個小混混也是很聰明的當在了懶婆娘面前,依仗着這個人的名聲,懶婆娘聲音又大起來:“來啊,來打我啊,我讓他打死你,一起燒了。”
到面前時,我直接擡腳就朝着那個小混混的肚子上踹去了,他想要和我來硬的,同樣擡起腳來踹我。
這個人打架以前是在村子裡面出了名的,很多人都怕他。
‘砰’的一聲,混混我被一腳揣在膝蓋上面,‘咔嚓’一下,那混混臉色猛變,當即就抱着膝蓋在地上打滾。
不等這個老婆娘開口,我擡起手來就是一巴掌,這一下我用的力氣很大,踹小混混都沒有用這麼大的力氣。
啪。
這婆娘眼睛一翻,直接暈在了地面。
一看這架勢,人羣也安靜了,但也不乏膽子大點的:“二瓜子,這件事情不要怪我們,我們也說過你了。”
這種事情,就怕有人帶頭,一時間,村裡的人都往二狗蛋的棺材走去了,其中擡火把的走在最前面。
一村人,本來不用鬧這麼僵的,但是現在他們拋棄了那所謂老鄉的面子直接用強,可見他們是害怕到了什麼地步?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擡起火把就往二蛋棺材上面丟去,這時候,一陣陰風颳來火把還在空中熄滅了。
嗚嗚,陰風越刮越大,棺材前面的守靈香也跟着熄滅了。
所有人都知道,人死後守靈的期間,守靈香絕對不能斷,否側要出事。
那個人呆在原地,都不敢跑了,跟在後面的那些人也是恐懼的停住了腳步。
陰風越刮越大,整個院子裡面無比森然。
最後一根守靈香熄滅時,很多人怪叫一聲,丟下東西就往外面跑。
那個小混混同樣連爬帶滾的離開了這裡,守靈堂裡面非常安靜,大概幾秒後我摸了摸鼻子,自語一句:“死小妞兒,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辦事的。”
死小妞兒對我發嗲了一聲:“哈哈,現在終於想起了我麼?”
“我只讓你嚇嚇他們,爲什麼要把守靈香給弄斷了,你難道不知道這玩意兒在下葬前絕對不能斷麼?”
這一次,死小妞兒沉默了一下,才緩緩的對我開口:“守靈香不是我弄斷的。”
我和莫小亂猛然一愣,兩個人臉色不約而同的變了,今天要出事。
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就跑到棺材面前,想要把守靈香續上,可是這守靈香就像沾了水一般,不管我怎麼點都點不着。
“二蛋,別弄了,沒有作用的。”
莫小亂眼睛死死的看着二蛋的棺材,這件事情看來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斷了?”
二蛋的媳婦兒似乎連魂魄都丟了,就這樣看着棺材前面的守靈香發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