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到剛公盤,一行人就聽了一陣陣鞭炮聲,經久不息。
周晨幾人互相看了看,阿四第一個沉不住氣,一臉不忿地嘟噥道:“一定是那個什麼公主,她有什麼本事?也就趁着周姐不在的時間偷偷解塊石頭囂張囂張罷了,一見周姐咋就沒戲了?弄塊玻璃種標王,還讓她解垮了。”
幾個人一聽這話,都有些愣。慕容瑒還只是微笑,南雲就立刻大笑起來,還一把摟住了阿四的肩膀,翹着大拇指道:“阿四兄弟,你這話太對了!”
周晨哭笑不得地看着這哥倆,微笑着搖搖頭。
看來,不管她應不應戰,大家都已經將她和鄭伊琳放到了一個擂臺上。這種情況不會因爲她的低調而改變,從身邊這些人的反應上就能看出來。他們可是最瞭解自己的想法的人,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避無可避,無須再避。
臨近公盤,周晨突然微笑道:“阿四,你和程東去將上午買下的那塊灰黃皮殼毛料取出來,我們先去解石區等你們。”
“啊?”阿四張着嘴巴愣了愣,隨即驚喜地歡呼道,“好,好,太好了!”
喊完,拉着程東飛快地跑去公盤存物處去取毛料。
看着背影都似乎透着興奮的阿四,周晨沒有再回頭就已經知道,身邊幾個人,包括最沉穩的林釋行和最溫潤的慕容瑒此刻也應該都是一臉笑容。
還沒到解石區,地上已經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紅色鞭炮屑。不時還能遇到幾個人興奮地議論着。
“昨天翡翠公主解垮了標王玻璃種,想不到今天就又解出了玻璃種祖母綠。”
“是啊,是啊,玻璃種祖母綠,可是僅次於極品帝王綠的存在,是真真正正的高端翡翠。這一次來參加公盤,能夠見到玻璃種祖母綠也算不虛此行了。”
“昨天還有人說翡翠公主不如女王,可據我說,那女王纔是名不副實。人家公主至少解出了玻璃種祖母綠,那個女王解出什麼來了?昨天鬧那麼大聲勢,也不過解出了一塊油種,一塊糯種。雖說她的人也解出過幾次冰種,但確實沒見過她解出玻璃種。”
……
慕容瑒和南雲幾人都聽到了這些議論,周晨當然也聽到了,慕容瑒和南雲卻並不擔心。他們都見過多次周晨極致的表現,對於她賭石的能力早就不再懷疑。林釋行還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周晨,卻沒想到周晨仍舊一臉雲淡風輕,別說氣憤,就連一絲絲怒意都看不出來。
周晨從公盤外邊一路走來,本來就有很多人關注,此時見她徑直走到解石區,顯然是要現場解石,而且,又是在翡翠公主剛剛解出一塊玻璃種祖母綠之後,翡翠女王的現場解石,更讓人興奮期待。
她一走進解石區,立刻就圍過來好幾十個人。這些人還不斷地給自己的朋友發信息打電話,也有附近的人聽到消息也立刻趕了過來。等阿四和程東把灰黃皮殼毛料毛料取回來,周圍已經聚攏了上百號人。
聽說翡翠女王也要解石的消息,解石區周圍迅速聚集過來許多人。
石川衝也站在人羣中。
上午,周晨那一瞬間動用靈力探查毛料時,因爲臨時起意,並沒有探查周圍,不想恰被石川衝察覺到靈力的波動。
感受到靈力的一剎那,石川衝非常興奮。爲了給倉口龜次郎報仇,他潛入中國已經快一個月了,卻一直毫無所獲。雖然這一次來平洲公盤在那個翡翠公主的身上感受到了兩次微弱的靈力,卻又都一閃而逝。經過他這幾日的探查,那個翡翠公主也就是賭石技能高超一些,卻是地地道道的普通人,根本不是修真者。那微弱的靈力也不是她自身發出的。
但如此強大的靈力波動,又讓石川衝異常震驚。
他自己心裡也不由得有了絲遲疑,能夠擁有如此強大靈力的修真高手,他能夠打敗對方,爲倉口龜次郎報仇嗎?
這一轉眼的功夫,倉口再去確定靈力的來源,卻發現那股強大的靈力就像出現時一樣,毫無與找地消失了。無論他怎麼探查,卻再也感受不到絲毫。
周圍的人流匆匆,卻都是買賣毛料的攤主或者買主。他心急火燎地找了半天,纔看到正和卓娃姐弟說話的周晨。
看到這個女子,石川衝下意識地想起了鬼市的翡翠胸針拍賣,隨後,纔有了鄭伊琳身上兩次一閃而過的靈力……那麼,翡翠公主鄭伊琳身上出現的靈力就很好解釋了。因爲公盤前兩天鄭伊琳都一直戴着翡翠蜻蜓胸針。後來,他再也無法從鄭伊琳身上探查到靈力,也正是因爲鄭伊琳摘掉了翡翠胸針。
雖然已經感受不到絲毫的靈力,但石川衝還是禁不住想起他來中國的原因和目的。
倉口龜次郎出事還能用其他的理由,但是那些忍術高超的忍者都無聲無息的消失,卻引起了日本國內極大地震驚。最初,日本國內曾經懷疑是中方安全局異能組做的,但經過多次調查排除後,他們卻發現,中方安全局雖然也有人能夠做到這些,但那個時間,國安局正好有幾個重大行動,那些高手根本沒有時間來做這件事。如此一來,這件事背後另有其人就被確定了。隨後,日方更是加大了偵查密訪的力度,不但動用了在中方的所有潛伏人員,還派了好幾批有特異能力的人來參與偵查。這個石川衝也是其中之一,不過,他還有一個私人身份--倉口龜次郎的至交好友。他這次來華,不僅僅是爲了完成任務,同時也是爲了給好有報仇!
不過,真的到了中國,做了許多調查,倉口龜次郎被殺事件卻仍舊彷彿真的是一次意外車禍,根本沒有任何可用的線索。
還是石川衝將倉口來華後接觸過的人一一排查,然後,他突然發現了這個曾經接觸過倉口,並賣過‘素冠荷鼎’蘭花給倉口的周晨身上有些疑點。
周晨原本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還是個丈夫外遇,面臨着失婚的女人。可正是這個女人,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就聚集了極大地財富,不但在家鄉建房置地,而且還成功地在翡翠賭石界贏得了翡翠女王的稱號。
所以,他才抱着不錯過的心態來了平洲,就是想要探查一下這個女人的傳奇,是否與修真有關。
但他在鬼市第一次見到周晨時,石川衝根本沒把這個漂亮年輕的女子與周晨身份資料中的黃臉婆聯繫到一起。這樣明顯的變化就連他了解的修真者身上都從未有過。他發現這一點後,甚至懷疑過周晨有了錢後是不是去做過整容,但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懷疑。畢竟,任何手術都需要恢復的時間,而周晨這段時間的資料顯示,她每天都很忙,根本沒有這個時間。
可是,石川衝經過好幾天密切地探查後,卻沒有發現周晨有任何修真的跡象。她的體內氣息平和,沒有修真者靈力鼓盪的現象。就在他無奈地準備放棄的時候,終於讓他察覺到了一瞬間的靈力外散。雖然他還不能最後確定那股強大的靈力是周晨所發,但至少讓他又有了繼續探查下去的動力。
周晨此時低着頭,似乎是把全部精力都沉浸在瞭解石之中。
灰黃皮殼的毛料呈不規則枕頭型,一端略扁。周晨沒有猶豫,把毛料固定好之後,也沒有畫線,直接握着解石機的刀柄切了下去。
這個動作,引起了圍觀者的一陣議論。不管賭石技能怎麼高超,沒有畫線就切石,這對於一般都很迷信,解石前還會淨手、焚香、拜佛來祈求好運的賭石者來說,簡直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些議論,聽力超好的周晨自然都聽到了。但她並不在意。手穩穩地扶着刀柄切下去,很快就聽到了咔一聲,第一刀切完了。
站在一旁的南雲上前幫着把切下的石皮揭開,慕容瑒則拿起清水把切面洗乾淨。
清水洗過之後,切面上立刻露出了一線拇指粗細的玉肉。
“黑色?”
南雲皺了皺眉驚呼道。
一般解石露出黑色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解石中,遇到黑霧、黑癬,都是看垮,而且是大垮的標誌。所以,南雲纔會變色驚呼。
慕容瑒也盯着切面,南雲驚呼之後,他卻搖了搖頭,伸手從程東手中接過強光手電筒,打在切面上向裡察看--
片刻,慕容瑒臉上喜憂不定地擡起頭來,看向周晨,目光中透出一絲疑問。他相信周晨的賭石能力,但這塊毛料切開的表現實在太過詭異了。強光手電剛剛打上去的時候,他的心裡甚至有一剎那的驚喜,手電的強光透入很深,而且表層沒有明顯的雜誌,種水都非常好。這樣的表現只有一個答案--玻璃種墨翠!
但他這份驚喜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他的目光已經隨着手電的光線看到了隱藏在墨翠中的一些星點!對,就是星點。這些墨翠中隱着的小點,不像棉那樣暗沉,也不像細碎的雜質,而是發射出璀璨的光芒!
這種東西,他從未見過,也無從判斷,更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對這塊極難得的玻璃種翡翠最終會有什麼影響--是會把這塊玻璃種墨翠提高到極品乃至珍品的巔峰,還是帶累的一錢不值?
周晨淡然地站在那裡,見慕容瑒擡頭看過來,只是對他微微一笑,什麼也沒有說。
但僅僅是這一笑,慕容瑒突然感到心情一鬆。剛纔那份緊張擔憂,就像天空的烏雲,一下子就不消散了,只剩下碧藍澄澈的天空。
南雲看着兩人這副樣子,撇撇嘴,也俯下身用強光手電查看,一瞬間就驚喜地大叫起來:“墨翠啊!”
“墨翠?天吶,是墨翠啊!”圍觀的人立刻有人驚呼起來。切面剛纔他們已經看到了。那麼濃重的彷彿墨汁似的黑色,剛剛看到他們也感到揪心。只當成了黑霧或者黑癬,沒想到經過確認卻是墨翠。這種成色的墨翠,至少也該是冰種吧!
圍觀者的情緒經過之前的微微一抑之後,再次高漲起來。衆人不再關注漲垮,反而開始猜測起,這塊墨翠的種水來。但是,好像統一了口徑一般,所有人都至少看到冰種,甚至不少人看到玻璃種。
玻璃種墨翠,那可是比玻璃種帝王綠更加罕見的極品翡翠啊。而且,這些年,高檔墨翠據說能旺財旺運,從而特別受成功男士的歡迎,許多富豪大賈都想要一串高檔墨翠做成的手釧或者花件,卻高價難求。
切了第一刀,裡面的翡翠走向已經露了出來,接下來解石只需沿着切面切割就好了,速度就快了許多。
第二刀……非常準確地把石皮和翡翠分離開來。而且,翡翠的種水也完全顯露出來。墨翠!玻璃種!
人們的情緒更加鼓脹起來,不斷地有人大聲喊着:“又漲了。”
“繼續看漲啊!”
“這已經能賣一億元啦!”
但是站在翡翠最近處的南雲卻又發出一聲驚呼:“這是什麼?”
周晨沒有回答,她狀若不經心地把切面轉了個角度,讓那塊最大的切面對上太陽的光輝時,衆人瞬間發出一聲驚呼!
“啊……”
所有第一時間看到那個切面上發出的耀目光輝的人,齊齊地發出一個單音節的驚呼。隨即,更多的人,不斷地發出驚呼,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再說出什麼其他的話,哪怕是個疑問!
那個只有手掌大小的切面上,黑潤透澈的翡翠一對上陽光,立刻反射出無處條璀璨耀目的光芒,那每一束光芒下都彷彿隱着一顆璀璨的星,無數星星集合在一起,就出現了極其耀目璀璨,有極其震撼的瑰麗一幕。
那樣耀目的光芒,讓人不捨移開目光,卻又耀眼的讓人不敢逼視。
突然,眼前的美景不見了。衆人晃了晃神,才清醒過來。周晨就像毫無所覺一般,又開始切第三刀!
第三刀,第四刀……一刀比一刀容易,一刀比一刀快。
那璀璨耀目的瑰麗,已經不需要周晨可以移動就能看到了,而且,在周晨將這塊翡翠帶走或者賣掉前,凡是圍觀的人都能看到。
看到的人,沒人捨得移開眼睛,更沒有人捨得離開。沒看到的人還在源源不斷地向這邊趕過來。
大家都在風傳,翡翠女王切出了一塊稀世翡翠。一塊會自然發光的翡翠!
周晨平靜地將最後一刀切完,足有三公斤多的翡翠被完全解了出來。類似長橢圓形的黑色翡翠被她託在手中,厚重深邃的黑色翡翠上,閃爍着點點炫目耀眼的璀璨光輝。周晨旋轉着翡翠,細細欣賞。
雖然用靈力探查翡翠時,她已經對翡翠的顏色種水,甚至裡邊的星光都做了判定,但構想中的東西還是無法與眼睛真實看到的比擬。
這樣直觀地欣賞的美麗更加真實,更加震撼人心。她的眼睛盯着着絕世珍寶,也有些挪不開眼,更是因爲翡翠璀璨的光芒而不自覺地微眯了眼。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塊絕世翡翠所吸引。沒有人驚呼,沒有人議論,他們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這塊翡翠美的過於炫目,過於震撼,讓他們完全忘記了身周的一切,所有的注意力已經被完全的吸引。
慕容瑒和南雲初始也被翡翠吸引了目光,但當週晨將翡翠舉起,隨着她的動作,兩個人的目光就從翡翠上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那映襯着黑色璀璨的手指,如最完美的玉雕,那長睫一眯之下令人屏息的慵懶風情……
好一會兒,周晨終於將託着的翡翠放下。從此這塊翡翠將是她的所有物,她有大把的時間去把玩,甚至親手雕琢它。
慕容瑒從周晨手中接過翡翠,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微笑道:“確實很美,恭喜你!”
“周晨,給它起個名字吧!”南雲也叫道。
但凡極品翡翠都有名字:極品血美人,極品藍精靈,極品帝王綠,極品至尊黃……大部分都是以它們的顏色命名。但這塊黑色的璀璨翡翠,顯然僅僅以它的顏色來命名已經不夠了。它的黑色翡翠是很純淨很透澈,足以達到玻璃種,但它更大的特點就是閃耀的星光。所以,南雲才提議讓周晨給這一塊前所未有的翡翠命名。
給一塊前所未見的翡翠冠名,從此後,不但是這塊翡翠,若是再出現同樣的翡翠,都會沿用這個名字。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周晨幾乎是毫不遲疑地道:“它向黑夜的星空一樣璀璨。就叫它璀璨星空吧!”
“璀璨星空?好!好!”南雲大叫一聲。
圍觀的人也聽到了‘璀璨星空’這個名字,南雲的話音未落,登時響起一陣叫好聲和掌聲。
“你歇一下,我替你把殘餘的石料打磨掉。”慕容瑒微笑道。
周晨笑着點點頭,南雲立刻拿着清水上前,周晨洗了手,與南雲一起站在一邊。
“周小姐,恭喜你!”
聽到這句彆扭的中國話,周晨就微蹙起了眉頭。這個日本人自從那日在明標廳外見過一次後,再也沒遇到,她也就把這個人丟到了腦後,沒想到,卻再一次在這裡遇到了他。
周晨轉回頭,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淡然。點點頭:“石川先生吧?一塊翡翠而已,沒什麼可恭喜的。”
“呵呵,對於擁有翡翠女王頭銜的周小姐來說,這塊翡翠不算什麼,但這塊翡翠就像蘭花一樣,在懂得它的人心中,卻是人間至寶。”石川衝仍舊一臉固定化的微笑。不過,周晨卻從他的話中聽到了某些言外之意。
暗示她不懂蘭花?還是另有它意?爲什麼這個人在此提起了蘭花?莫非……
“那麼說石川先生是懂蘭花的人咯?”周晨笑笑,嘴角挑起一絲輕蔑,“那麼,石川先生也一定聽說過前不久的中日賽蘭會吧?”
既然對方要刺探,那麼不妨讓他刺探。周晨很清楚地知道,倉口龜次郎和那些忍者,都沒有人能夠再出來指證誰是殺了他們的人了。
“是的,我的好友倉口龜次郎先生就是那次賽蘭會的主要負責人之一。而且,很不幸的,在賽蘭會後失去了消息。”石川衝露出了悲痛的神情,目光卻一直銳利地盯着周晨面部表情的每一絲變化。
可惜,周晨只是恍然地點點頭:“這樣啊。”
“周晨,已經解出來了。”
慕容瑒拿着那塊星光璀璨的墨翠走了過來。周圍幾百上千雙眼睛就跟隨着這塊星光熠熠的翡翠一起移動着。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周晨近前的男人。被這個一貫溫潤的男人的目光掃過,石川衝竟然禁不住渾身一顫。隨即,他就震驚地看着已經轉過頭換上一副微笑的男人,這個人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
南雲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走過來,狀似無意地把石川沖和周晨隔開,笑着道:“周晨啊,我們是不是也該放掛鞭炮慶賀一下啊?”
周晨聽到他這句話,立刻意識到了什麼,轉眼一看,果然,嚮明、阿四和趙虎都不見了蹤影。
南雲這句話剛落,人羣外突然響起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而且,從轟鳴的鞭炮聲可以判斷,放炮的還不止一人,放炮的地點也不是一個方向。
南雲咧咧嘴,周晨笑笑道:“解出這麼好的翡翠,確實值得慶祝一下!”
“呵呵,果然被我說中了。晚上我們再好好慶賀慶賀!”南雲見周晨沒有不高興,臉上的笑容立刻加深了許多,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兒了。
接着,周圍更多的鞭炮聲不斷響起,轟鳴的鞭炮聲連成了一片,周晨都懷疑,是不是整個平洲公盤的人都在放鞭炮。
南雲見周晨有些訝然,又笑嘻嘻地解釋道,“平洲的風俗,遇到有人解出玻璃種,不但解石的人會放鞭慶祝,連看到的人也會一起放鞭慶祝。同時,也有祈禱將這種好運氣帶給自己的意思。”
周晨點點頭。擡手看看時間,已經是三點四十,還有二十分鐘,今天的明標競拍就要開場了。
可是,看看周圍仍舊眼神熾熱神態癡迷的人羣,想要從這裡離開,實在是太難了。早知道這種情況,她至少應該等到名錶拍賣完成後再來解石。
看到周晨的動作和神色,慕容瑒和南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兩人對視一眼,也只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和無奈。像這種情況,他們也實在沒辦法在二十分鐘內擠出去,在趕到距離不近的明標競拍廳。
周晨看了看仍舊圍在這裡的人羣,又看了看慕容瑒手中的翡翠,眯了眯眼睛,對那些圍觀的人,大聲道:“感謝諸位的捧場。現在,我告訴大家,我還發現了一塊很好的翡翠賭石,而且據我判斷,能夠出高翠的可能性很大。我想再去買來,現場解出來。你們想不想再看吶?”
“想啊!”
“想!”
……
聽着亂紛紛卻幾乎完全相同的回答,慕容瑒和南雲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一呼百應。他們在軍隊裡見過士兵回答的整齊如一,但那種訓練出來的整齊,卻遠遠不如這種完全自發的統一讓人更爲震撼。
周晨揚起一個笑臉,又道:“那麼,請你們在此稍作等候,我去給把賭石取來,好嗎?”
“好!”
“太好啦!”
亂紛紛地回答聲中,周晨微笑着和大家招招手,徑直向外就走。原先擠的密不透風的人羣,竟然真的令人震驚地讓出了一條非常整齊的道路。當週晨緩步走進人羣之間的小徑後,不知誰帶頭鼓起掌來,隨即,掌聲響成了一片,恰與外圍的鞭炮聲應和到一起,形成了一個稍稍有點兒混亂的和音,卻又意外地和諧。
慕容瑒、南雲、林釋行和程東、嚮明急忙跟上週晨的腳步,十多分鐘後,周晨才總算走出了黑壓壓的包圍圈。
石川衝目光陰沉地看着周晨笑意盈盈地走出人羣,心中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麼滋味兒。
剛剛衝出包圍,衆人還沒來及鬆口氣,就見鄭伊琳和她的兩個助手站在人羣之外。
一見到周晨,鄭伊琳很意外地走上前來。
慕容瑒和南雲立刻上前一步,站在了周晨的左右。
鄭伊琳卻沒有想象中的氣憤、發狂,反而很鎮靜地走到周晨身前,臉上甚至還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恭喜你,周小姐!”
周晨也很意外,隨即也微笑道:“鄭小姐,應該是祝賀我們共同把那些美麗的寶石發掘出來。”
鄭伊琳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釋然笑道:“是啊,是我們共同把那些美麗的翡翠發掘出來。”
然後,鄭伊琳點點頭,轉身離開前,笑着留給了周晨一句話:“周小姐,我不會認輸的。我還會繼續與你比過。”
周晨這一次沒有拒絕,她也淡然一笑:“我隨時恭候。”
周晨趁着衆人不注意,用神識與春兒進行了溝通之後,派出了紫玉蜂嚴密監視偵探石川衝的一舉一動。
從石川衝的問話中,周晨已經察覺到這個人的到來一定與倉口龜次郎的死有關。而且,他今天既然向她提及雲南賽蘭會的事,那表明他已經開始懷疑她了,那麼這樣一個潛在的威脅,她不知道還罷,既然知道了,那就絕對不會放過。
但,她還不會現在就下手清理這個威脅,她相信,日本人不會僅僅派一個石川衝過來,那麼留着石川衝就是查出更多潛伏人員的最好線索。
走出很遠,身後的鞭炮聲才漸漸止歇。南雲戲謔道:“今天女王終於發威了,狠狠地震懾了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幾個人匆匆趕到明標競拍廳時,前邊的大屏幕已經亮起,競拍剛剛開始。
看着黑鴉鴉的競拍廳,幾個人都有些沮喪。他們這個時候來,顯然已經不可能再有座位了。
稍稍商議了一句,慕容瑒和南雲正要護着周晨進去競拍,一個青年人匆匆從競拍廳中趕了過來。
一見周晨立刻向她行了個禮,然後用生硬的漢語道:“周小姐,我們少爺給您和您的朋友留了座位,請隨我來。”
這個人剛剛走過來,幾人還沒有響起他是誰,他一開口,衆人立刻記起來了,這個人是楚卡身邊的四個護衛之一。上午制住並帶走那幾個人的就有他。
雖然不明白楚卡爲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自己示好,但楚卡的態度一直彬彬有禮,周晨自襯也不怕對方有什麼不合理的要求。不管楚卡的目的是什麼,至少今天他做的兩件事,都是她很需要的,也拒絕不了的。反正這些事對她和楚卡來說都不談不上什麼大事,她也沒必要多做顧慮。
那個護衛帶着周晨一行,直接穿過黑鴉鴉的競標大廳,走到最前排。雖然知道楚卡勢力強大,看到整個第一排都虛席以待時,周晨還是暗暗吃驚。
明標競拍已經開始,周晨也無暇多想,和楚卡打了個招呼後,立刻坐下來,將全副精力都關注到了大屏幕上。
此時,明標競拍已經開始了五六分鐘,大屏幕上的數字滾動的還不是太快。周晨拿着競拍器,盯了大屏幕一會兒,稍稍鬆了一口氣。她看好的一塊全賭玻璃種和兩塊全賭冰種,都沒在大屏幕上出現。這說明,看好這三塊毛料的人並不多。
周晨依舊向前兩次參加明標拍賣一樣,拿出一個小本,分別寫了幾個號碼和競標最高價,分給慕容瑒幾個人。雖然一個人分到的只有兩三個,但今天是全員到場,一共八個人加起來,他們參加競標的毛料也有三十來個。
同樣坐在第一排的楚卡,默默地看着周晨的舉動,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卻並沒做任何表示。
分派好任務,周晨的注意力再次全部轉到滾動的大屏幕上。
今天她看好的三塊全賭毛料中,那塊玻璃種是所有明標競拍中最好的。雖然只是第一天匆匆一瞥,但那樣濃重鮮活的水屬性靈氣,仍舊讓她記憶猶新,念念不忘。所以,這塊玻璃種也已經被她列爲必爭之物。
時間慢慢推移,到了競標時間的第十八分鐘,全賭玻璃種的編號3568,終於第一次出現在大屏幕的首位。這次出現,2568號的價格是1200000。00,比它的低價加了21萬。
有一個同樣看好這塊毛料的人出現了。
周晨抿着脣,神色淡定地注視着2568很快又從首位上被頂了下去,從大屏幕上消失了。
接下來,那兩塊全賭的冰種毛料也都在大屏幕上出現了兩次,每次加價都不高,但每一塊的價格,都已經超過了那塊玻璃種2568號。
時間進入了最後十分鐘。已經參加過兩次競拍的幾個人,立刻開始拿起競拍器操作起來。
被周晨選定的三十來塊毛料的價格刷新的明顯快了不少。加上這個時間,其他的競拍者也開始出手,大屏幕上的數字,立刻滾動的快了起來。各個號碼不斷變換着,被頂上首位,然後又被飛速地淹沒下去。
直到最後五分鐘,那塊玻璃種仍舊沒有再出現。
周晨略微思索之後,拿起競價器,輸入2568,然後輸入2100000。00,按下輸入鍵。
果然,2568這個新價格只是在首位上一閃即逝,但很快就被重新頂到了首位:2568--2800000。00。
周晨微微一笑,不再動作。目光卻一瞬不瞬地盯着大屏幕的首位。
時間進入最後三十秒。
周晨先是輸入兩塊冰種全賭毛料,分別給出了一個自己心目中的價格,足足比它們前一次出現在大屏幕上提了二百萬,分別達到了九百六十八萬和一千零八萬。
然後,她再次輸入2568,價格輸入28888888。00,然後毫不遲疑地按下輸入鍵。
隨着她按下輸入鍵,大屏幕上的字碼隨即固定不動。靜止了五分鐘後,大屏幕再次刷新--競標結果公佈出來了。
看第一位,鮮紅的一排數字:2568--28888888。00。
周晨看到一連七個8,脣線慢慢地向兩邊延伸開來。
兩塊冰種,一個是一千三百八十萬元,周晨沒有標中。另一塊九百六十萬元的,被周晨拿下。
隨即,慕容瑒和南雲等人紛紛報告成果,八個人一共參與了二十二個號碼的競標,結果標中了五塊,中標率達到了四分之一,成績還算不錯。
其實,這些標中不中,甚至那兩塊冰種中不中,周晨都不會太在意。因爲,她今天必爭的那一塊玻璃種已經被她拿下。
“楚卡先生,今天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周晨笑着對楚卡致謝。
“呵呵,不用客氣。看周小姐這麼高興,一定拍到了讓你滿意的毛料了。能不能讓我也看看周小姐中了哪塊標啊?”楚卡微笑着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別說楚卡如此鄭重地提出請求,即使他不請求跟着去提毛料,周晨中了哪一標,以他楚卡的勢力,只怕比跟着她去提毛料的速度更快。楚卡提出這麼一個請求,反而有點兒像是連續示了兩次好以後,又主動遞過來一個抵消的條件,讓周晨不要過多的猜測他有什麼企圖。
對於楚卡的這些心思,周晨是沒想那麼多。但楚卡這樣做的結果,卻讓周晨感到這個人只是簡單地想與她交好,至少沒有什麼惡意。
幾個人站起來向外走,走出明標廳,周晨再一次在門口遇到了鄭伊琳。
“周小姐。2568是你拍下的?”今天拍下2568的價格是一連串的8,這與周晨前幾次參與競標總是在後邊綴一個9不同,所以,鄭伊琳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乾脆等在門口,直接向周晨詢問。
“是的。”周晨點點頭。
鄭伊琳解了心中之惑,也就不再停留,向周晨祝賀之後,帶着兩個助手轉身離開。
“噯,這丫頭轉性了?”南雲看着鄭伊琳三人的背影,有些疑惑地嘀咕着。
一開始那麼強勢,那麼囂張傲慢的小丫頭,今天居然兩次主動向周晨道賀,前後態度相差太大,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周晨對鄭伊琳的變化,卻並不放在心上。
自從接到知道有鄭伊琳這麼一個人存在,她就讓紫玉蜂王春兒去做了全面探查。得到的消息表明,鄭伊琳就是一個賭石天賦很高的女孩。自從出道以來,打敗無數賭石高手,同齡人更是無人能仰其項背。一聽到周晨被人冠上了翡翠女王的稱號,當然不忿,這纔來平洲進行挑戰。其他的目的,不一定沒有,但至少依據春兒無敵的偵查力,至今還沒探查到。
一行人交了競拍款之後,很快就把八塊毛料都領了出來。
領料處就有小推車,嚮明沒能爭過阿四,八塊毛料由阿四推着,興沖沖地直奔解石區。周晨可是許下了來解石的話,當着那麼多人說出來的話,沒人想過不去遵守。
幾人剛剛走出領料處不久,突然迎頭匆匆忙忙跑來兩個人,從他們脖子上掛的工作證可以看出,他們是公盤組委會的工作人員。
周晨等人下意識地以爲這兩人是來找楚卡的,所以都有意識地緩了緩步伐,把楚卡讓了出來。
“你們?”楚卡察覺到了周晨等人的動作,卻很納悶兒,他作爲最大的原料供應商,是與管理處有密切地聯繫不錯,但今天他並不記得有什麼急事讓工作人員找到這裡。
那兩個人跑的滿頭汗,聽到楚卡的聲音,纔看到這位大原料商也在,一個工作人員停了腳步,對楚卡點點頭:“楚卡先生,我們是來找周晨周小姐的。”
“哦……”原來如此。楚卡應了一聲,讓開了位置。
周晨也聽到了工作人員與楚卡的對話,心裡很是疑惑,她與組委會沒什麼聯繫吧?
“周小姐您好。”工作人員走到周晨面前,神態恭謹地欠了欠身,道,“周小姐,我們是公盤組委會的工作人員,我們領導考慮到周小姐的安全和方便,特意在解石區架設了一個專用的解石專區,配備了最先進的解石機械和配套設施。那個專區僅供您和鄭伊琳鄭小姐解石使用。”
說完,兩個工作人員都眼巴巴地望着周晨,等待着她的回答。
解石專區?還是僅供她和鄭伊琳兩個人用的解石專區?
周晨聽到這裡,幾乎是下意識地笑了。公盤組委會真的很會把握所有對公盤有利的機會。設立這樣一個解石專區,無疑就是給周晨和鄭伊琳設置了一個對壘的擂臺。除了更能突出她們兩人對壘的氣氛外,更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平洲公盤都將大幅度提高知名度和影響力,不論誰輸誰贏,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平洲公盤。
這也算是藉機炒作的一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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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佔用電腦,今天啥也不說了,趕緊碼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