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倚天看他沒多想理睬他,自然是逮住機會往上貼。
“止兒,你看你今年也十二了,是不是該考慮從天璣老人那裡回城裡,接手父親的爵位,早日娶親早日繼承祖業。”
“沒空。”仍然是兩個字,步子卻是詭異的一邁,消失在樓倚天眼前。
樓倚天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來只有早日定一門親事,才能把你的心往家裡留了。”昨日收到天璣老人傳信,信上說:預留止,先定親。
定親?難道神人已經指示了?那這家姑娘,到底是誰呢?
敦煌城中,城主府邸——
樓家在北湮帝國西邊,臨近西邊大國西炔。也是邊關要塞,大漠荒煙中孤傲屹立不倒的繁華都城,其中往來的商人馬匹是世間最多的,遠遠超過曾經輝煌一時的樓蘭古國。是真正的富庶之地塞上皇城。
歷來由樓家掌管,可見樓家在北湮的地位舉足輕重。
樓家第五代當家人樓倚天,世襲西北王位,深得當今禹帝信任,更是將這邊關要地打理得上下妥當,堅不可摧,自是擁兵五十萬也不自重自驕自傲,越是位高權重每年供奉更是各地方最豐厚的一處。
樓倚天此時恭敬地親自侍奉着手中的茶杯,謙卑有禮。
“公子,西炔的確駐兵數十萬在敦煌城百里之外,究其緣由,在下也不知。”西北王面露慚愧,倒是也不卑不亢。
那坐在上座的白衣公子被銀色精緻的面具擋住了尊貴的容顏,看不清他神色,穩穩地放下手中茶杯,一塊白色的絹絲繡線手絹從旁邊的小廝手中遞過來,他接過熟稔地擦拭乾淨。
“西北王,你稟報得很及時,做得很好。借住王爺府邸幾日,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他開口,自有一份威嚴震懾而出,小小少年差不多和自己家孩子差不多大,卻是人中龍鳳,高不可攀。金貴之身,與天同齊。
“榮幸之至,榮幸之至啊。來人,吩咐下去,備上最好的一間廂房。”西北王的聲音粗獷豪爽,也震懾了王府上下。
“聽說王爺的愛子也在貴府?”好像是問句又像是肯定句。
是啊,眼前這位,也是天璣老人最得意的弟子,自家兒郎的師哥。這層關係,也保他們家富貴安穩了吧。
“犬子愚笨,正在專研,已經三日不出臥房了,”西北王感嘆,充滿無奈又有一絲驕傲,自然,衆人皆知,敦煌貴公子樓紫峪,是出了名的武癡和醫癡,從小天資聰穎被天璣老人看重,更是後天一心撲在這兩件事上,雷也打不動。
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是沒空。
白衣華服的公子站起了身,好像語氣中帶着寵溺搖搖頭,“下去吧,朕就親自去看看他。”
是的,這位就是神昏大陸最年輕的帝王,後起之秀中起點最高,血統最純,模樣最神秘,天賦最高超的北湮禹帝納蘭玧北。
西北王府南苑安頓着客人,西廂是公子的個人別樓,靠北的是王爺的起居處,而東廂則是下人們住的地方。
此時的西廂,朱小茄被死死地按在案板上灌湯灌藥,一邊拳打腳踢一邊試圖大罵這蠻不講理沒有絲毫教養更別談一點人權自由平等的樓紫峪。
樓紫峪一臉淡漠,墨色的長袍讓他有了比同齡少年更多的成熟穩重深沉,但這在朱小茄眼裡,一切都是裝,這斯看起來好像是那麼個偏偏貴公子,其實就是一條毒蛇一根冰棒一碗毒藥,靠近不得捉弄不得更別談和他套關係抱大腿騙吃騙喝了。
納蘭玧北和今野進入西廂的時候,就聽到殺豬一樣的叫聲,那聲音充滿惡狠狠的反抗。師弟那麼冷清的一個人,怎麼住的地方這般鬧騰。
納蘭玧北看到眼前一個被白布包的像糉子的人和自家師弟在那裡幹什麼?打架?看這招式明明毫無章法,絕對不是師弟所謂。喂病人喝藥?只是這病人,也太怪異了點。
他根本看不清這被包成“豆沙包”的人究竟是男是女,只見這“豆沙包”看到有人來了,頓時大喜,這坑爹的醫生,把她當小白鼠每天喝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快把她逼瘋了。這些東西又不美味又詭異,什麼綠綠的像是蒼蠅屎,這藍色藍色混在一起,不是雞屎嗎?
見納蘭玧北進來,冷麪公子樓紫峪看都沒看,繼續灌他的藥水,他就不信,自己連一個小丫頭都搞不定,這短短几天,又是被她打又是被他噴那些噁心的東西。
朱小茄嘴巴被扳着,像是小孩子吃藥大人扳着嘴那樣。不過現在她的確是小孩子的樣子,但是倔強不屈不畏強權的女漢子怎麼可能屈服,她把那些湯藥在喉嚨處直打轉,就像是漱口時對天咳咳那樣,一口噴了出來。
也不管不顧對面這人什麼表情了,你都不管老孃死活,老孃還管你有潔癖綜合症嗎?
“老孃一口烏七八糟噴死你。”小小的身板一跳,藉着樓紫峪憤恨的放開她的空蕩,一下跳到剛剛進來看了好一會兒戲的男子身後。
好像有什麼不對,她再跳了出來,看着高自己兩個頭的白衣很有仙範兒的人物。
“蒙面君?”
眉頭頓時一皺。怎麼越看越神秘越看越強大的感覺?不知道長成什麼樣子。
轉念又一想,那些各種小說不是寫了有嗎,戴面具的人物如果氣質好乾淨整潔有氣場的,一般都是男一男二,小說百分之一百會說這後面是一副絕世容顏,是醜男的機率爲百分之零。
當然,這人多美多醜她還真不介意。只把這人當救星。
這是再仔細一看這人,他也在仔細看她,頓時覺得好害羞,好羞澀,畢竟是黃花大閨女,還沒出閣的呢。
“我。我叫。朱。”她想自我介紹一下,留個好印象加個好分數,做不成朋友也可以留下驚鴻一面。這是做人的禮貌。
朱小茄,好像別人聽到都笑個不停,暗自想換個名字,那就叫白素貞吧,這名字好。
“白…”
“白包砸。”還沒等她開口說完,後面一道很欠揍的聲音響起來,堵住了她剛想矯情一翻的話。
“樓紫峪,你這熊孩子,姐遲早要你好看。”大吼一聲,朱小茄幾乎崩潰的跑出這見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