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芊被她盯着看的渾身不自在起來,不由伸手摸了摸臉,奇怪的問:“怎麼啦,二姐,幹嘛這麼看着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文采菁搖搖頭:“你臉上沒東西,只是……”她輕輕捏了她的下巴,轉過她的臉,微皺着眉,仔細看:“我怎麼看着你這邊的臉比那邊的臉大?”
採芊眼裡很快劃過一抹慌張,別過頭,道:“那怎麼可能?你看錯了吧。
文采菁瞥了她一眼,將她眼中的慌色盡收眼底。
“既然是看錯了,你慌什麼?”說着,她強硬的再次將她的臉扳了過來。
“我沒慌,我哪有慌。”她嘴上說着沒有,卻是更加心虛起來。
文采菁可沒那麼好糊弄,瞪了她一眼,她很堅持的捧了她的臉繼續仔細看:“對我撒謊沒用,你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你有沒有撒謊。”越看,她越覺的不對勁起來,她的臉確實一邊大,一邊小,而且還抹了厚厚的粉。
忽然想到什麼,她面色陡然一沉,拿起一旁桌上的茶杯,將杯中溫熱的茶水往採芊臉上一潑,然後扯了帕子往她臉上一抹,真相當即大白。
採芊臉上赫然一個巴掌印,還沒徹底消去,淳于恪昨天走的,都兩天了妲。
“他打你了?”文采菁忍不住震怒,“他竟然打你?”他令堂的。
採芊捂了臉,苦澀的笑:“他也是一時衝動……”
“衝動就能打人了?”文采菁怒不可遏,只覺腦子裡一團又一團的火氣不斷往上冒。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裙子被人輕輕扯了兩下。
“幹嘛?”帶着幾分火氣,她低頭往下看,卻不期然對上了瀾哥兒怯生生的小臉。
她很快斂了怒容,蹲下身,淡淡笑着看着瀾哥兒,摸摸她的小臉,柔聲問:“怎麼啦,瀾哥兒?”
瀾哥兒目不轉睛看着她,小臉上慢慢籠上一層怒氣。
“姨姨,”他叫。
“嗯?”文采菁應聲。
“他壞,”瀾哥兒說,“他,打,阿孃,我,以後,長大,殺,他。”
文采菁一臉驚嚇看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她緩緩轉頭,一臉難以置信看着採芊。
很明顯,採芊也沒有想到才兩歲的瀾哥兒回去說出這樣的話來,震驚過後,她很快紅了眼眶,背過身去,抹起了眼淚。
深呼吸,文采菁迫使自己鎮定下來,擠出一抹淡淡的笑,問瀾哥兒:“瀾哥兒看到阿爹打阿孃了?”
瀾哥兒紅着眼睛,撅着小嘴點頭:“他壞,瀾哥兒小,不行,保護阿孃……”
文采菁鼻子不由一陣發酸,疼惜的抱緊了他,輕輕拍着他小小的脊背安慰:“沒事沒事,待瀾哥兒長大了就能保護娘了。”
“瀾哥兒,什麼,時候,長大?”瀾哥兒問。
“很快。”文采菁說着,沉吟片刻,心中隱隱有了決定,問他,“瀾哥兒想不想跟姨姨去姨姨家玩兩天?”
瀾哥兒歪着小腦袋想了想:“阿爹、阿孃,一起?”
文采菁輕笑着搖頭:“沒爹,就跟阿孃一起,好不好?”
瀾哥兒想都不想就點頭答應了:“好。WWW JinBang ORG”
乍然聽到文采菁的話,採芊很是詫異:“二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文采菁肅然看着她:“跟我離開白月城,我不能再看着你這麼下去了。”
採芊踟躕:“可是阿恪……”
文采菁忍不住惱火:“他都動手打你了,你還向着他?”
“我不是向着他,我只是……”採芊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管怎麼樣,你這次必須要跟我走。”文采菁很堅決,“我絕對不容易你待在一個會打你的男人身邊。”家暴,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採芊爲難:“其實,他不是壞人,他小的時候二姐你就認的,他什麼脾性,你也應該知道,只是對於青檸的死,他一時想不開而已。”
文采菁虎着臉,看樣子是氣急了:“那就等他想開再說。”
採芊很無奈:“二姐……”
文采菁卻是打定了主意了:“你不用再多說了,這次,你必須要跟我走,他若真對你有心有意,自然會來找你,若沒有,你也死了這條心吧,要不然痛苦的只會是你自己。”
“我知道。”採芊一臉落寞,“可不是還有瀾哥兒的嘛,就算是爲了瀾哥兒……”
“就是爲了瀾哥兒,你才更該跟我走纔對。”不等她把話說完,文采菁便不客氣的打斷道,“你剛剛有聽到他說什麼嗎?”
採芊默然。
“那個‘殺’字淳于恪是不是也對你說過?”想起剛纔瀾哥兒的話,文采菁就忍不住心驚,小孩子是最會模仿的,學人說話、動作,若不是有人曾在他面前說過,他如何會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採芊依舊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文采
菁不由狠狠咬牙。若是淳于恪如今就在她的面前,只怕她會忍不住衝過去直接捅他兩刀的。
深吸兩口氣,再次壓下差點又旺起來怒火,她努力和顏悅色看着採芊說:“你看看剛纔瀾哥兒,你真的覺的這麼待下去合適嗎?他如今還小,過兩年現在的事就不記得了,但若真要像現在這樣這麼一直下去,他真會做出手刃親爹這樣的忤逆大事的。”
採芊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沉默片刻,終於決然點下了頭:“好,我跟二姐你一起走。”
文采菁鬆了口氣,微微露了笑容:“好,那我們明天就走。”
“少夫人要走?”一聽說採芊要走,一旁的多瑪微微皺了眉。
文采菁深深一眼望過去:“怎麼,多瑪你要阻攔?”
多瑪搖頭,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少夫人走了也好,該讓少主人着急一下了。”
無限之軍事基地吧
文采菁挑挑眉,脣邊勾起一抹興味的笑:“他回來要是問起,可千萬別跟他說人去哪兒了。”
“那當然。”
說這話,兩人便對視着賊賊的笑了起來。
確實該讓他着急一下,若是他真的着急的話,她或許還會給他一次挽回的機會。文采菁這樣想。
只在白月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們便備好馬車,出發走人了。
因爲文采菁一來就狠狠給了二丫一個下馬威,之後一連好幾天,二丫幾乎都是避着文芳院那邊走的,惹得起,她總躲得起吧,結果,直到十天後淳于恪回來,她都不知道文芳院早就人去屋空了。
這時,距離文采菁第一次見到淳于恪已經十一年過去,當年的小小少年如今已長成了俊逸健碩的男人了,銳利的眼眸,長眉入鬢,一頭烏髮簡單的豎在腦後,只用一根黑繩繫着,棕色短褐外罩褐色裘皮背心,腳下一雙厚實的氈靴,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許是長時間趕路,他眉宇間還蓄着些許倦意。
聽到淳于恪回來的消息,二丫最先興沖沖的迎出來,用甜膩膩的嗓音叫:“恪哥哥,你回來了啦?”
看到她,淳于恪原本緊繃的面色稍緩和了些許,露出抹淡淡的笑,一邊往府裡頭,一邊問:“我不在的這兩天,府裡頭沒出什麼事吧?”
二丫亦步亦趨跟在後頭:“沒有,就你走的第二天,文采菁來了。”
淳于恪腳下的步子倏然一滯,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沉吟片刻,他問:“採菁姐姐來了?”
覺察到他突然的情緒變化,二丫原本的好心情也跟着變壞了,淡淡“嗯”了一聲。
“走了沒有?”淳于恪又問。
“還沒有吧,沒見着走。”二丫帶着一絲不耐說。
“安排他們住在客房了?”淳于恪一邊問着,一邊就往客房的方向走。
“沒有,來的當晚就住在文芳院了,也沒見搬出來。”二丫說。
淳于恪腳下微頓,當即轉了方向往文芳院去了。
二丫很不想過去,可是一想到她的恪哥哥要去見那個女人,心裡頭就不放心,略一遲疑便緊跟了過去。
文芳院裡自然已是人去屋空,一片沉寂。
淳于恪一進門就感覺不對勁起來。
“咦,人呢?都去哪兒了?”二丫見了也很奇怪,“沒看見出門啊?”
淳于恪心裡頭莫名不安起來,倏地轉身便往外走,在門口,遇到了正要進來的多瑪。
“回來啦,少主人。”多瑪恭敬的跟淳于恪行了禮,面上卻是淡淡,隱隱帶着絲埋怨。
“少夫人跟瀾兒呢?去哪兒了?”淳于恪沉着臉問多瑪,眼裡很快劃過一抹焦急。
“走了。”多瑪說。
“走了?去哪兒了?”淳于恪一驚,喉頭一緊,帶着些許急躁問。
多瑪目不轉睛看着他,面上始終波瀾不驚:“文夫人看到少主人打少夫人的那一巴掌的巴掌印了,很生氣,說是不打算繼續留妹妹在這兒受罪了,第二天就帶人走了。”
二丫大驚:“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心中卻是暗喜,太好了,那個礙眼的女人終於走了。
多瑪冷冷瞥了她一眼:“姑娘不過暫居淳于府而已,女主人要去哪裡,難道還要跟姑娘報備不成?”
二丫氣結,說不出話來。
“你爲什麼不攔着?”淳于恪面色陰沉看着多瑪,渾身殺氣騰騰的。
多瑪卻是一點兒都不以爲然,看着他,面上還帶着抹憤然:“文夫人不忍少夫人在這裡吃虧受罪,誓要將人帶走,多瑪沒理由,也不想攔,多瑪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就算那個男人是少主人你也一樣。”
淳于恪恨恨瞪了她一眼,從她身旁繞過,便疾步往外走,心裡頭只有一個念頭:追,一定要把人追回來,那可是他的女人跟孩子。
“少主人……”多瑪忽然叫住他,“你若心裡沒有少夫人,就請放過她吧,別再折騰她了,小
主人跟文夫人說長大要殺了你這個打了他阿孃的阿爹呢,他才兩歲……”
淳于恪腳下一頓,轉頭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多瑪,只覺心裡頭扎得慌,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沒能發出聲響來,許久,才沙啞着嗓子問:“瀾兒他……真的這麼說?”
多瑪點點頭,深深望着他,故意道:“反正少主人已容不下少夫人,不如就放手吧,總好過做一雙怨偶,相互折磨來的好吧?當初,你也是答應了文夫人在適當的時機就會放少夫人離開的,依多瑪之間,現在正是時候。”
淳于恪拳頭緊握,咬緊牙關,卻是不肯鬆口:“不可能,她一日是我淳于恪的妻,一輩子都是,更何況,我們還有了瀾兒……”
多瑪卻道:“文夫人說了,小主人,她會照看好的,反正小主人現在已經視少主人你爲敵人了,她不想也不放心再讓小主人留在少主人你身邊……”
話音未落,便聽淳于恪一聲怒吼:“她休想……”緊接着,人便已極快速度衝了出去。
女人是他的,孩子是他的,誰都休想奪走。
“恪哥哥……”二丫驚訝的看着淳于恪的身影從門口掠出,急忙想要追上去,她可不能讓恪哥哥走,她有預感,他這一走,她就永遠也得不到他了。
多瑪一閃身擋住了她的去路。
二丫氣急,想要喝開她,卻被眼底閃着的寒光嚇的反倒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腿肚子直髮抖,差點沒站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再要敢給我使壞,我就殺了你。”多瑪不客氣的撂下狠話,見她嚇的不敢動,才轉身離開,心裡頭還忍不住哼哼。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了。要不是看在少主人的面上,就這麼個不是東西的東西,她早做了她了。
∷更新快∷∷純文字∷,[叄打不六點e3更g好h看k點康母:妾本嫡出最新首發就在三打不溜點e3更g好h看k點康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