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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顏兩家的敬酒多少還收拾着些,皇子、世子們自然不會來敬酒,大部分來敬酒的都是一些朝中大員的子孫,一個灌得比一個兇,一個勸得比一個出彩,直到把葉驚濤惹急了,直接讓人上了兩罈子酒,不用酒盞了,直接用罈子往嘴裡倒。
其他人一見這架勢哪裡還敢來喝,他們不敢來了,葉驚濤可沒打算這麼輕易就放他們過去,讓人又拿了酒來,直接拎着罈子,含着笑就一桌一桌敬了下去。要不是顧逸懷來拉,估摸着今天宴席上就沒清醒人了,葉驚濤的酒量再次讓葉驚玄明白,如果不喜歡一個人,就讓他跟葉驚濤喝酒,不喝死他,也嚇死他。
葉驚濤一坐下,葉驚玄馬止遞了一碗湯給他,葉驚濤大口喝下去,臉紅得跟紅燈籠一樣,還大叫了聲舒坦,讓葉驚玄看得瞠目結舌。
“九哥,今天是你的生辰,借你的生辰讓……七弟給我們……彈一曲吧,這…上次聽,還是在太子哥的二十生辰上,一晃就五年多了,七弟……你也別藏着了。這……這麼驚天徹地的曲子,除……除了你,誰也彈不出這味兒。”六皇子原是想把顧重樓灌醉了,卻沒想到自己先醉了。
顧重樓眯着眼睛一笑:“我是皇子,又不是樂工,六哥…府上那麼多樂工,難道還沒聽夠?”
“那些人算什麼,大家誰不知道,要看美玉去這九弟,要聽好曲樂,還非得七弟不哥。”六皇子扶着桌子站起來,看着太子和顧至臻道:“九弟,今天你生辰,你大,你說了七弟得聽……你來說。”
顧至臻正和太子喝着酒,一看六皇子站了起來,還提這麼個要求就笑了:“七哥,你就如了六哥的願吧,誰都知道六哥愛聽曲樂,那不也是七哥勾起來的,要不是七哥從小就拿曲樂勾着六哥,六哥今天說不得會好點別的。”
顧重樓放下酒杯,似是醉了一樣,站起來重重拍了六皇子的肩,看着顧至臻道:“既然六哥這麼看重,九弟又說了話,我今天就遂了你們的願,來人去我府上把九曲流水琴取來。”
各王爺府第很近,說話就到了,九曲流水琴名氣很大,但是看起來起素簡得很,沒有多餘的飾物,金玉更是半點也沒有,連琴穗也沒有掛,只是獨獨的一張琴。琴身微紅,遠遠看上去有斷紋,只是放下的時候微微一碰,就響起了金玉之聲,只這輕輕一碰就讓顧重樓眉頭緊皺,由此可見,這男人對這把琴真是愛到了骨子裡。
顧重樓雙手一壓琴絃,望向顧至臻問道:“既然是九弟的生辰,不如九弟選支曲子吧。”
“我對曲子沒有多少講究。七哥看着辦吧。”
顧重樓聞言微微一低頭。靜場音一起。頓時園中連風吹樹葉兒地聲都能聽得清楚。起手調輕悠淡雅、節奏舒緩平和。聽起來就像是漫漫地月光緩緩地從枝葉之間灑到衣襟上。手指飛舞又落下間。整個場景顯得寧靜清遠。中正平和地樂聲之中透着幽涼如水地韻致。
正在人沉浸於清寧地地時候。調子急轉直上。像是有百種變化。有纏綿、有淒涼、有熱切、最後歸於幽遠!
就在大家都以爲曲子快要結束地時候。調子輕輕一頓。金聲一響。就像是在眼前鋪開一片茫茫蒼野。這時月光灑遍大地。天地一色。古琴地聲音如傾如訴。彈着眼前地繁華。也像是在感慨內心地孤獨。
葉驚玄聽到地卻是孤獨。從另一個時空裡獨身闖來。在這裡滿目親人。卻依然是舉目無親。前生平凡無奇。忽然一瞬間成了世家地小姐。雖然偏居於平城。但好歹是大門戶。行爲有規矩、舉止有禮數。一步一步走來如履薄冰。
“三妹。你怎麼掉淚了。瞧你那點出息。一支曲子就把你給惹哭了。”葉驚濤見葉驚玄聽得出神。眼淚珠子掛在眼眶裡。於是抽了帕子給葉驚玄。
葉驚玄接了帕子擦了一把,繼續出神地聽着,恍然間說了一句:“二哥,你都聽不出來嗎,這調子切膚的孤涼,還有入骨的風情。”
葉驚濤白了一眼,要跟他說酒說馬,他能說上三天三夜,要說詩、詞、曲、賦,那就是要他的小命:“你還不知道我,我要都能聽出切膚的孤涼了,天就要下紅雨了。不過這調子倒是真好聽,跟別的地方聽的果然不一樣,能聽出豪氣來,就是後頭的味道我聽着不對味兒。”
葉驚玄回頭輕笑道:“我家二哥呀,就是個聽人彈棉花都喜歡聽出豪氣來的人。”
葉驚濤理所當然地道:“那可不,東街楊二虎子家的棉花就彈得很豪氣。”
葉驚玄聽了趕緊捂緊嘴,這還在彈曲子呢,萬一笑出聲來就太破壞氣氛了:“二哥,所以大管家說過,東街楊家的棉絮只能買來墊牀,要是蓋啊,厚實得非把人壓死不可。”
葉驚濤嘿嘿一笑,就不再說話,和葉驚玄一起聽着曲子,伏音一落,手如花散開然後安放在琴絃上。顧重樓的神色清寧,與滿場的寂靜渾然一體,過後便是滿園的喝采,但絕對沒人鼓掌,要是鼓掌了那就真成賣藝的了。
九曲流水琴被顧重樓細細包上琴套讓人先收好,顧重樓還再三叮囑了要好好拿着,千萬別磕着碰着,葉驚玄不由得笑了,這真是個樂癡,癡到了骨子裡。
六皇子聽了不由得嚷道:“七弟,你這一曲下來,以後我聽誰的都不是味了怎麼辦,滿天下的樂工都是吃什麼的,若是隻差着一點,我也就忍了,可是差太遠了。七弟…我聽說你府裡有幾個手把手教出來的樂工,不如……勻我一個,一個就成了。”
只見顧重樓望了六皇子一眼,斷然就回口拒絕了:“不是幾個,總共才兩個,六哥喜歡聽,上我府裡聽就是,但要人那是不可能的。”
衆人笑看着這一幕,一個愛曲如命,一個愛樂成癡,這兩人湊一起總是讓人瞧得津津有味。太子最後發了話:“六弟,你這等於是在要七弟的命,他看樂器、樂工比什麼都重,你見過他把喜歡的樂器送人嗎?”
接下來,六皇子說了一句話,讓葉驚玄差點想撲上去問是不是也是穿來的:“變態!”
這話一出鬨堂大笑,顧重樓卻不惱,只是笑眯眯地讓六皇子半點脾氣也沒有。葉驚玄這邊喝得多了,正找地上廁所,拉了旁邊的侍女輕問:“哪裡如廁。”
侍女瞭然一笑道:“小姐跟奴婢來吧,奴婢帶您過去。”
葉驚玄跟葉驚濤說了聲,就跟着侍女去後園了,月色零亂成一地的碎影,花影重重的深處竟然是廁所……葉驚玄無語了,要是讓她來看,還以爲是個花園,說不得要在旁邊搬張椅子坐着賞賞花看看景什麼的。
侍女領了葉驚玄來,葉驚玄說自己可以回去,侍女就離開了,葉驚玄在上了廁所在池子裡洗了手,遂把手伸進風裡讓風把水吹乾。衣裾貼在水面上由風吹起,分不哪是水,哪裡又是裙紗的波瀾。
手幹了葉驚玄就往回走,半道上恰碰上了顧重樓,於是微微一曲身道:“七殿下……”
“是葉姑娘啊。”顧重樓點頭示意,緩步走了過去。
葉驚玄忽然說了句:“七殿下的琴聲真好。”
顧重樓早被這樣那樣的誇獎聲給洗禮了一遍又一遍,這句真好在他耳裡就像沒說一樣,只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謝謝葉姑娘。”
“只是孤涼清傲,卻不似是秋天該聽的,崢崢傲傲若是對着漫天飛雪撫一曲,便似是暗香輕來,該多美啊。”
葉驚玄無意之中又加了一句,只是說了心中所想,卻沒想到正切中了顧重樓的心思。只見顧重樓緩緩轉身,那雙乾淨得清澈見底的眼睛盯着葉驚玄瞧。
顧重樓剛纔撫琴時,心底想的就是踏雪尋梅的情形,他沒想到葉驚玄竟然聽得出來:“葉姑娘真是個知音人。”
“知音,這我可當不起,只是偶然間聽懂了一點,別的我也說不出來。”梅花孤涼,人孤獨,所以就在心裡有了共通性,若真彈了些別的,葉驚玄還真是未必聽得出來:“知音這兩個字,對於七殿下這般解音、癡曲的人來說,是份量很重的兩個字,所以我當不起。”
顧重樓這回笑得真切,這一笑之間的風采竟如同他的琴聲一樣,清曠寧和:“心有奇巧,只是和我一樣……”錯生在了深院朱樓之中。
葉驚玄也聽得出這後頭沒出的半句話什麼意思,於是也嘆息了一聲,笑笑便側身微曲禮說了聲:“前頭再見,七殿下請自便。”
顧重樓看着葉驚玄一身綺麗如煙地行走,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月下的一縷煙飄遠了,搖搖頭笑笑,便轉身進了繁華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