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輕微掙扎了一下,示意北庭爵放開她。
北庭爵這次略顯乖覺,沒有繼續僵持下去,她語畢便放開她。一雙鋒利的眼眸微微瞥向從外面快步走來的沐安臣身上。
“我怎麼不是人了?我可沒有做出拋棄妻子的事情。”
北庭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輕輕吐出幾個字,那眼眸裡不含一絲情感,盡是玩味。
“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可不是青風對不起你,你怎麼這麼殘忍呢?”
沐安臣像是不能接受自己所看到的事實一般,眼神裡面已經開始閃過幾絲呆滯與瘋狂,那樣子看上去有些痛心疾首,又有些痛苦難耐。
“那麼是你指使他,夥同黑手黨的人來殺我嗎?”
北庭爵的聲音沒有了剛纔的戲謔,極致的冷清配上無情的雙眼,讓沐安臣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看着他後退,北庭爵更是笑了,沐青風這個孬種也就配合楚贏那樣的貨色合作。
“沐先生,你兒子的雙腿比不上我的命。敲斷他的雙腿不過是給他一個教訓罷了,讓他明白什麼叫做安分守己。”
“他是你弟弟。”
沐安臣看着他眼睛裡面的陰冷,一時間嘴裡面的話脫口而出。若是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眼前的人不會將事情做絕了。
可如今一看,這哪是做絕?這根本就是不給活路。青風那麼要面子的人,若是讓他一直躺在輪椅上,那纔是無異於要了他的命。
“我姓北庭,他姓沐。沐先生,你這樣說也不怕折了他的壽,他有那個命嗎?”
沐安臣的話像是挑動了北庭爵的逆鱗,他倏地站了起來,雙眸裡面盡是火焰。像是與沐青風的名字放在一起,髒了他一般。
“你已經廢掉他的腿了,你還想要幹什麼?”沐安臣顯然是十分疼愛那個兒子,話語裡面有着明顯的質問。
“我不是早就說了嗎?讓沐安妮跪在我母親腳下懺悔。”北庭爵冷笑了一聲,然後準備上樓去。這個神情有些悲慼的男人讓他倒足了胃口。
“當初我們是和平離婚,你何必揪着不放呢?”
沐安臣實在是不明白北庭爵爲什麼會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手,他自認爲淨身出戶也算對得起他們母子了。
“你難道不清楚沐青風只比我小几個月嗎?你難道忘記了沐安妮挺着大肚子出現在我滿月典禮的事情了嗎?”他的反問一步一步地逼退沐安臣。
看着他逐漸變色的臉龐,他微微冷笑:“沐先生,我一直覺得你雖然渣了一點,可還是要臉的。可今天才發現你連臉都不要了。”
“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說着便讓顧傾歌扶着他向二樓走去,而沐安臣像是纔看到他綁着繃帶的胳膊一樣,眼神也是變幻了一下。
“你的胳膊……”
“死不了。”
顧傾歌扶着他,,她明顯感覺到說這句話的時候,北庭爵的氣息似乎很是不穩定。
沐安臣抿了抿嘴,掃過顧傾歌,又放到了北庭爵身上:“有一天你有了自己真心愛着的人,或許可以理解我的。”
沒有等北庭爵的答案,他留給他們的只是微微蒼涼的背影還有臨走時那輕輕的嘆息。
北庭爵對着他的背影並沒有多大的仁慈。
“回去告訴沐安妮我的要求,否則我不介意處理掉她的寶貝兒子。”
等沐安臣頓足的時候,他嘴角掀起了一個輕微的弧度向着二樓走去。一個用癡情當幌子的薄情人罷了,脊樑不應該這樣的挺立。
等到了臥房,北庭爵坐在牀頭像是一尊塑像一般,一聲不吭。顧傾歌被他抱在懷裡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說那個女人會去下跪嗎?”
顧傾歌看着他深沉半天,就問出這麼一句話,不禁皺了一下眉頭:“你半天就在想這個問題?”
“不能嗎?”
北庭爵低頭盯着她,怎麼感覺在她眼裡,自己這個問題傻到弱爆了。
“不是,就是覺得你不應該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爵少做事不是向來雷厲風行,不打無準備的仗嗎?”
“我又不是神仙,有些事情自是謀劃不準的。不過,我疼着,怎麼也不能讓他們閒着不是嗎?”
對於他如此直言不諱的話,顧傾歌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男人這性子怎麼說呢?總覺得執拗的厲害。是那種自己痛着就要別人比他更痛的人。
“聽說你前幾天在醫院碰到了赫連君卿?”
北庭爵轉移了話題,淡淡地問了一句。
顧傾歌聽到這話,心裡警鈴大作。這個人怎麼這麼脫線,一下子就想到赫連君卿的身上了呢?
“他去醫院看朋友,偶遇而已。”
顧傾歌乾笑了一聲,回答的也不是很強勢。畢竟當初因爲赫連君卿的事情,自己可是被眼前的人看盡了笑話。
“偶遇?看朋友?誰看朋友赤手空拳去?”
他每反問一句就停頓一下,那富有節奏感的樣子讓顧傾歌臉色也是緩變了一下。
“怎麼,想到什麼了嗎?腦子不是那種蠢物啊!怎麼就想不到問題的關鍵所在呢?”
他一臉狐疑的表情中帶着淡淡的嫌棄,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像是說顧傾歌傻一般。
她美眸一瞪,覺得剛纔自己的心軟應該拿去喂狗,眼前人如此毒舌也是絕無僅有了。
“時間不早了,睡吧!”
她說完,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像是睡着了一樣。
北庭爵看着她這樣子,額頭上出現了兩條黑線,這又不是他出去幽會情人,她居然甩臉子給自己。
北他一隻手不禁從領口探了進去,他就不相信她真的睡着了。顧傾歌原本不想理會,可他這蹬鼻子上臉的動作還是讓她眼睛倏地睜了開來。
北庭爵看着她燦若星辰的眼眸,還有那微微輕咬在一起的嘴脣。也不顧自己手上的傷,身子一動便覆了上去。
身上突然出現的重量讓顧傾歌好看的臉又是皺到了一起。
“你還有傷,安分點。”
她一隻手牢牢按着他的脣,不讓他輕易地碰觸到自己。
然而北庭爵此時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今天本來可以解饞,可誰知道半途殺出沐安臣這個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