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泛綠的雷電之光從遠處急速射來。
雷光中隱約可見極其英氣的女子,是普文綿。
普文綿最近壓力很大。
她負責與雜務院交接天武殿曾經託管的產業,百年以來,縱使以修士較普通人漫長的生命,也有很多賬目無法追究。
更糟糕的是,戒律院和天武殿之間的交惡,其中涉及的隱層勢力,複雜難測,一不注意,很可能就會陷入其中。
普文綿此行就是與雜務院覈實最後一筆賬目。
這筆賬目覈實完畢,之前託管業務將會陸續還給天武殿。
而她按照陳長青提醒,保持較爲強硬的態度,效果很好。
如不出意外,在如此複雜形勢下,完成任務交割,並追回不少未記錄利益的,這將會大大提高普文綿在殿中地位,與其他兩位執事拉開差距。
普文綿遁光速度飛快,而遠處一朵雲彩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人。
那人身上霧氣氤氳,駢指斬出一道黑色的大網,網線如同利刃,呲呲作響。
這突然襲擊讓普文綿一頓。
嗤!
她想也不想,一道淡綠色雷刃從她手中發出,與黑網相撞,天空響起一陣裂帛碎裂的聲音。
普文綿意識到不對勁,沒有停下,反而把遁光加快。
可惜這一頓瞬間,從右前方又有一個人殺出。
來人臉色冰冷,一把長刀斬來,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讓人反抗。
普文綿面色大變,來人聲勢浩大,絕不是她所能比。
手中一閃飛出一把短劍,又有一小盾出現,倏忽變大,擋在身前。
只是面對早有預謀的偷襲之人,普文綿的反擊顯得可笑。
那把飛刀,先斬破小盾,再與短劍相擊,境界差距直接讓普文綿心神受到衝撞。
元力交鋒下引起丹田震盪,進而波及肺腑,直接將她重傷。
普文綿口吐鮮血,身上綠色雷光轟鳴,更快遁光升起。
從前面突然殺去的男子面色驀然一變,再也不負之前的冷靜,叫道“不好!”
普文綿咯血連連,卻一飛而去。
那人猛地一跺腳,也不理先一步埋伏的人,手中長刀嗖嗖作響,化作一道飛虹追了上去。
兩人一人再前,一人在後。
那綠色雷光似乎是普文綿逃命殺手鐗,速度快到超越了兩人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
後面那人瘋了,大叫道,“普文綿我是戒律院執法隊小隊長,我命令你立刻停下來,要不然以叛出宗門處理!”
聲色尖利,那人狂叫,普文綿聞言連理都沒理,速度反而更快。
見此,那人大叫,“臭娘們!!!”
可惜兩人之間差距不減反增。
飛過一座又一座山,一座又一座浮島。
以茅香的第六境巔峰的實力按理說能拿下第四境的普文綿。
僅此任務,整個小隊完全出動,三人負責沿路警戒,傳達普文綿所走的路途。
兩人負責規定計劃,最後由最精銳弟子負責撒網,而茅香作爲隊長負責重創。
但普文綿反應太快了。
茅香眼睛都紅了,兩人距離越來越遠,再過幾座浮島就到了天武島,那時候就晚了。
茅香臉色一暗,也顧不得潛力問題,直接用出了秘術,速度增加三成。
遠方飛馳的普文綿只覺得身體無一不痛,也不知吐了幾口血。
眼睛昏花,聽力消散,但縱使如此,她也知道不能停。
戒律院與天武殿之間的鬥爭在三個月裡飛起。
顯然戒律院是要打破潛規則,直接撕破臉,甚至要動她這位天武島執事。
這時候停下來只會成爲犧牲品。
只是兩人競速,不是自己速度多塊,而是比拼兩人相對速度。
茅香激發潛能,元力沸騰,冒着黑色的煙霧一步步拉近差距。
普文綿只聽到一陣風聲,茅香臉上滿是猙獰,紅的可怕,青筋暴起,怒道,“給我死!”
長刀漫卷,風雲動搖!
這一刻,普文綿勉強側首,但是刀已經劈來。
一刀之下鮮血飛濺,再看普文綿肩膀上少了一塊肉。
茅香也顧不上風度又一刀斬下,此時,他不急着殺人,心中抱着貓戲老鼠的心態。
“你若敢再斬一刀,便死吧!”一句寡淡的聲音響起。
如此的輕,卻只憑言語攪動了這片空間一切,甚至就連茅香自己的速度都變慢了。
猙獰的茅香心跳驟停,遠方一個美麗身影遠遠飛來。
情況緊急,但是卻不見她慌亂,甚至速度還是不緩不慢。
這個距離,茅香完全可以拿下普文綿,但是他卻一動不敢動。
趙珊姍姍來遲,手一拂拖住了快要昏倒的普文綿,淡淡的看了茅香一眼。
“還算有點眼力。”
茅香臉色灰暗,自然認出來趙珊身份。
真傳弟子與普通內門弟子之間的差距,讓他不敢造次。
宗門因傳承而存在,傳承則因真傳而存在,這是時間證明過的真理。
至於真傳中是不是都是天才,也不盡然,但至少茅香還不敢忤逆一個真傳。
茅香見連正眼都不看他的趙珊,終於忍不住道,“你這是鐵了心與戒律院作對!”
“再說一句?”趙珊淡淡望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
茅香不敢再言語。
趙珊理所當然道,“就憑你也能代表戒律院?你能代表又如何,戒律院能奈我何?”
望着趙珊淡然表情,茅香只覺得心在滴血。
趙珊也不着急,甚至等了一會,不見茅香說什麼才離去。
不一會,茅香所在小隊人都回來了。
那負責撒網的弟子鬱悶道,“隊長,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茅香心煩意亂,但也知道此事事關前程,勉強冷靜下來,道“此事從雜務院入手,直接查封這筆有關交易。”
戒律院若想去扣押一筆宗內事務往來,有太多太多的理由去做。
但是從雜務院入手,勢必要與雜務院交惡,甚至要做出一些犧牲。
“那插手的趙珊呢?”
茅香神色淡淡,道“真傳我們能怎麼辦,只能繼續窮追陳長青,將他拿下,那麼無論多少人看好,也不會給他這個時間。”
“未來他要是成長起來的了呢?”一個新入執法隊的弟子擔心問道。
他算是見識了真傳的厲害,真是以一當百的人。
茅香望了他一眼,沒說話。
只覺得自己的堅持似乎成了錯誤。
真傳一定是天才麼?不一定,他天賦不錯,卻達不到穩紮穩打進入真傳一列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不知從何開始,他沒有再也沒有了那種瘋魔修煉的精神。
戒律院在趙珊那吃癟,但是在雜務院很順利。
以維護宗門安全爲理由,查封了天武殿託管業務,在調查清楚先,暫停這次交易。
普文綿回到天武島便昏迷不醒,直到此刻陳長青依然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