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空晃晃的門口好一會,向知草這才收回視線。
眉頭蹙了蹙後,向知草晃了晃腦袋,又開始收拾揹包。
將簡單的洗漱用品裝入揹包,向知草便起身離開房間,出門口的時候視線不經意瞥了一眼隔壁臥室。
見門口緊緊閉着,向知草再次緊蹙了一下眉頭。
她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但是也明白她如今的期待是毫無意義的,因爲沒有辦法實現。
晃了晃腦袋,向知草移開視線轉身下樓。
出了一樓,向知草出了門口並沒有立刻走開,而是回頭看了一眼雲苑,
視線由上往下打量,明晃晃的陽光透着藤葉縫隙落下來,很是斑駁,向知草脣角上揚,
想到她一次來到雲苑的時候,也是這般暖和的天氣。
時光靜好,宛若昨日。
低垂眼眸,向知草視線落入雲苑一側的花圃旁邊的一朵小花骨朵上。
一片綠色中只有一小朵嬌豔的小花骨朵,不由地,向知草心裡有上前撫摸花瓣的衝動。
只是幾秒,向知草便走到了雲苑一側角落的樹影下。
低下頭,向知草伸出手,輕輕觸碰在花骨朵包裹着的紅色光滑花瓣上。
盯着生機勃勃的綠葉和生意盎然的花瓣上,向知草一陣失神。
大自然總是一片生機,萬物更替,一輪又一輪的綠意,
翠綠的、鮮綠的、嫩綠的、黃綠的葉子一片片交疊,而人心若是蒼老要重新煥發生機便很難。
不由地,向知草視線縮回,輕輕嘆了一口氣,指腹從花瓣上抽離。
就在這時,向知草聽見一陣腳步聲。
自然地,站在高叢樹影下的向知草微微伸出腦袋,往雲苑大門方向望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個身影倨傲的男人,不知是不是錯覺,
向知草總感覺男人那雙冷眸越發的嚴肅淡漠,比以往任何時候更甚。
要說和麪前的這個男人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她真的沒有具體的捋清過,
只是現在見到他,心裡有絲期待的同時卻也無比的蒼涼。
閉上眼睛,向知草深深嘆了一口氣。
有些情感可待成追憶,只是現在她便已經有些惘然。
“少爺,少夫人有心理準備了嗎?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喬麥的聲音隨着清風飄了過來,低頭的向知草被打算思緒,擡起頭看向說話的那個清秀男人。
這時,向知草才注意到姜磊和喬麥身後跟着的幾個站得筆挺恭敬的男人女人,
一看打扮,向知草不由眉頭皺緊。
都是醫生護士的打扮,而且聽喬麥的口吻,明顯這些人就與她有關。
想到這,站在樹影下的向知草警惕地盯着雲苑門口的幾個人。
見他家少爺沒有回答,喬麥輕輕皺了一下眉,語氣很是懇切,
“少爺,喬麥看這事還是得少奶奶同意才行,畢竟流產這種事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很大的傷害,
而且聽說心理上也會留下陰影。
這事,最好還是在少奶奶同意的情況下進行。”
話音一落,姜磊立刻轉頭,冷眸在喬麥臉上巡視了一圈。
男人的冷眸一掃過來,頓時喬麥立刻低眸噤了聲,也恭敬地站在一側。
好幾秒後,男人才淡淡開口,“勢在必行。”
早在喬麥話音一落的時候,聽到“流產”兩個字的向知草心裡一涼,怔愣了好幾秒,
鼻尖一陣熱燙滾落。
向知草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這麼狠心,這會是真的要殺了她和他的孩子。
不由地,向知草輕輕撫上腹部。
視線倏地有些模糊,但依稀向知草見到男人側身看了一眼旁邊的喬麥,
沒過多久,向知草便聽見了男人的冰冷的四個字脫口而出。
不由地,向知草踉蹌着往後退了一步,視線完全模糊。
看着幾個人影浩蕩地進了雲苑,向知草捂着心口,大步往草坪旁的公路方向跑去。
見到一輛小車,向知草想都沒想,便立刻招手。
而小車也立刻就停了下來,向知草馬上鑽入後車廂,“開車。”
向知草回頭,隔着玻璃看了一眼漸漸遠去的雲苑,便立刻回去。
輕咬脣,向知草壓抑住心中往上噴涌的怒意,想着男人剛纔說的四個字,整個人氣得身體有些發抖。
轉移注意力,向知草視線一直盯着車窗外。
而此刻並沒有注意到她坐上的是誰的小車,直到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
向知草這才擡起頭。
“草兒。”
帶着嬉笑的聲音傳入耳中,向知草擡頭一看,透過車間後視鏡便見到了一個脣角邊帶着一抹邪笑的男人。
見後車座的向知草沒有迴應,開車的男人瞟了一眼後視鏡,
發現鏡子裡的人兒眼睛紅紅的,男人繼續自言自語,
“草兒,最近我給你發信息打電話怎麼一個都不回?”
然而,向知草低低迴應了一聲“嗯”之後便沒有其他的迴應,
知道向知草心情不好,景田也不再說些什麼,只是繼續問了一句,
“去哪?”
景田話音一落,向知草整個人有些發暈,
被剛纔在雲苑旁的男人這麼一說,她心裡有些煩亂,
幾分鐘前她是不想立刻那個男人,即使是在婆婆那麼對她說了之後,
而今她心底便有了一絲動搖。
即便是她親耳聽到姜磊開口說不要她和他的小孩,依舊很不捨。
一想到要離開那個男人,向知草心裡便一陣揪緊。
“我也不知道。”
向知草說話聲音很小,幾乎等同於自言自語。
整個車廂一陣靜悄悄。
“要不,去我家!”
見後車座的向知草眉頭緊蹙,瞥了一眼後視鏡的男人倏地開口,
聲音裡帶着喜悅。
聽到景田的建議,向知草眉頭皺得更緊。
好幾秒後,向知草拒絕了並報了另外一個地址。
景田的好意她心領了,只是她不願意接受並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的幫助。
一路上,向知草便沒有開口說任何話,
只是眉頭緊蹙,視線緊緊地盯着車窗外,臉上的神情很是凝肅。
而駕駛座上的男人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很快就又恢復了笑容。
至少,他知道他的草兒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