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晉堯!”
林逾靜皺眉看着他。
雲晉堯卻是輕笑了一聲。
“你是不是也該立個字據,萬一手術做了,你反悔呢?”
林逾靜愣了一下。
旋即,雲晉堯果真不知從哪裡找來了紙筆,讓林逾靜立字爲據。
林逾靜握着筆,手指用力掐着筆桿,幾乎要把筆都折斷。
按雲晉堯說的寫完,林逾靜在上面按了手印,將紙遞給他。
“這下滿意了?”
雲晉堯不再說什麼,跟着醫生去了。
一切無礙,隨時可以手術。
確定結果,由醫生告知林逾靜。
接下來就是安排手術了。
林逾靜看向和醫生一起走出來的雲晉堯。
“越快越好。”
林逾靜還什麼都沒說,雲晉堯搶在她前面道。
“那好,我去準備一下。”
傑森醫生看了一眼林逾靜,又看了一眼雲晉堯,往辦公室方向去。
最後,確定手術時間在一天之後。
等待手術的過程中,林逾靜非常緊張。
相比較之下,雲晉堯似乎很淡然。
他在椅子上靜坐着,閉目養神,彷彿沒事人一樣。
林逾靜看着他的側顏,不禁走神。
他的五官精緻,即便只是一個側臉都驚爲天人。
擁有這樣一張臉,也難怪會有那麼多的女人爲了他而沉迷。
而她剛巧就是其中一個。
看得太入神了,以至於他是什麼時候睜開眼的,她都不知道。
兩人目光相對,林逾靜渾身像通電一般顫了一下。
她挪開目光,難掩慌亂的神色。
雲晉堯卻並未過多關注她,看到孩子的主治醫生和另外幾個醫生朝他們走來,雲晉堯率先起身。
林逾靜後知後覺地跟着站起,一顆心徹底被緊張填滿。
之後,她什麼都沒來得及說,雲晉堯和孩子就被帶進了手術室。
“放心吧。”
傑森醫生拍拍她的肩膀寬慰道,之後也進了手術室,大門在那之後合上,上方亮起手術中的字樣。
手術歷經五個多小時,對外面等候的林逾靜來說,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等到手術室的門打開,林逾靜感覺時間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主治醫生第一個出來,告訴她,手術很成功。
這本是個好消息,林逾靜鬆了口氣,卻覺得腳下發軟,竟都要站不穩了。
多虧傑森醫生及時扶住她,擔憂地看着她。
“我沒事,謝謝。”
林逾靜長吐了一口氣,神色難掩欣喜。
心中的一塊巨石得以放下,她再不必提心吊膽。
病房。
麻藥過後的雲晉堯醒來,第一時間看到牀邊站着的林逾靜。
手術後,他也需要好好調養傷口,才能早日恢復。
看他醒了,林逾靜急忙上前,幫他調高牀頭,好讓他舒服一些。
也許是起身的動作牽扯到傷口,他眉心微蹙了一下。
林逾靜侷促地看着他,似乎有話要說,但她一直沒能開口。
“給我訂機票。”
“什麼?”
雲晉堯忽然的話讓林逾靜驚詫不已。
“可你的傷口還需要靜養……”
林逾靜一臉錯愕地看着他。
“我明天就要回去,最晚後天。”
他眼神堅定,一旦做了決定。誰都無法阻攔。
“是有很緊急的事情嗎?”
她也知道自己這話可能多餘,但他纔剛手術完就要離開醫院,叫她怎麼放心。
無論如何,他都是因爲幫她才這樣的。
“你可以留下,等孩子的情況穩定了再回來,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情。”
他臉上還沒回復血色,一字一頓地說着,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林逾靜終究無法阻止他,只得給他訂了機票。
但云晉堯走的時候,她親自送他到機場,再三叮囑他近期都不要抽菸喝酒。
雲晉堯沒有理會,徑直走向登機口。
當雲晉堯乘坐的航班起飛,林逾靜第一時間聯繫了鄭奕,讓他在雲晉堯回去後記得通知她一聲。
另外,她還叮囑鄭奕這期間要監督雲晉堯,不要再讓他喝酒抽菸什麼的,他的傷口需得一段時間才能夠康復。
鄭奕一一應了,林逾靜才掛了電話從機場返回醫院。
醫生傑森不僅是孩子的主治醫師,也是林逾靜來到異國他鄉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林逾靜指的是前段時間傑森和醫院的護士一直幫她照看孩子。
“不客氣。”
傑森微微一笑。
嬰兒病牀上,孩子睡得正酣。
這段時間,林逾靜記掛孩子,都不曾好好休息過。
現在,突然覺得渾身乏力。
“你也休息一會兒吧,我不打擾你了。”
傑森看出她的疲態,輕聲道。
“嗯,好。”
林逾靜目送傑森走出病房後,在嬰兒牀一旁的那張備用病牀上躺下。
這次是真的太累了,同時心裡最擔心的事情放下了,她很快就入眠,而且做了個美夢。
夢見她和雲晉堯還是最開始的模樣,一切都那麼美好。
可終究是夢啊,醒後,有些事仍然逃避不掉。
北城。
雲晉堯剛回到公司,鄭奕就急急朝他而來。
“雲先生,雲鶴鳴來了。”
雲晉堯眸色一動,腳步加快了些。
他一下飛機就往公司趕,都未曾休息過,臉色看上去十分不好。
移植手術雖然成功了,但移植雙方其實都需要漫長的時間去調養身體,但云晉堯顯然沒有乖乖聽醫生的話。
站在辦公室門口,雲晉堯已經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了裡面的人。
他頭也不回地對身後鄭奕道:“我自己進去。”
鄭奕點點頭,沒離開,而是守在門口。
雲晉堯進去後,外面的人就開始議論。
雲鶴鳴這次出現,只怕是沒有好事。
他雖也是股東之一,但不常出現,這次不知爲何跑來了。
估計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你來了。”
面對着沙發上背對着自己的男人,雲晉堯起初態度還算恭敬。
那人回過頭來,目光凌厲,從鼻子裡發出了不屑的聲音。
“知道我爲什麼來嗎?”
雲鶴鳴瞥了雲晉堯一眼,便不願再看他。
雲晉堯的身份,一直不被雲鶴鳴等人接納。
這件事,雲晉堯心中比誰都清楚。
在雲鶴鳴這些和他體內留着一半相同血液的人心中,他不論做什麼,身份始終都是,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
“不知道。”
既然知道雲鶴鳴心中如何看自己,索性也就不去在意他的態度。
雲晉堯脣畔浮起一絲冷笑,徑直走上前,在雲鶴鳴對面坐下,不卑不亢的迎上他不屑一顧的目光。
“雲晉堯,你既然身爲雲天的總裁,就該清楚自己身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雲鶴鳴厲聲道,眼神較之前又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