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齋吃飯了，老闆讓穆哥請我和同期的另一個姑娘吃個飯，讓我們兩個認識一下。”
**齋的大名我也聽說過，那裡是吃素齋的地方。在我看來，菜哪裡有肉好吃？所以如果有誰想要開個素食餐廳，那麼所請的大廚烹調的手藝必定不俗。而**齋就是一個大廚手藝不俗，預約門檻也高，價錢更是不可言說的地方。
“你怎麼不說話？你現在在哪裡？”
我沉默地稍稍久了點，因爲思緒又四下游蕩了，電話那頭的語戎語速稍微加快，問了一句。
“我在……閒情偶寄附近的小館子呢，今天還得加班，天天吃魏錚做的西餐吃的有點膩了，所以我出來買幾個菜，回去大家一起吃，”我說完後，輕鬆一笑，“那你好好吃飯吧，那麼高級的地方我還沒去過呢，回頭拍點照片給我看看唄。”
“……好，”曹語戎答了一句，猶豫地說，“李靖，你沒事吧？”
“當然了，有什麼事？”我笑着寬解她，感覺到電話那一頭的曹語戎的興致好似低落了些許，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又胡思亂想什麼呢？好容易去這麼出名的餐廳，還不大吃特吃一頓？快回去吧，不然趁着你不在，他們就要把菜都吃了，”我呵呵笑着，“加油，爭取讓他們一口也吃不着！”
“誰胡思亂想了，我還不是怕你胡思亂想，”曹語戎拔高了語調，又氣又笑，“我真是白操了這份心，你還笑話我？你又笑話我！吃得多犯法啊，吃得少光榮啊！你不說說你，一個大男人，吃得還沒只鴿子多……”
“好了好了，又炸毛了。我沒有笑話你，沒有笑話，這不是開玩笑嘛，玩笑和笑話可不能相提並論，”我一連說了兩遍，以示真誠，“等你吃完了告訴我，我去接你，送你回家。”
“嗯。”
掛了電話後，我萌生了一個念頭，調轉車頭，一路開到商業街，在那裡轉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想找的東西。
曹語戎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了，她說他們應該要散了，如果我要接她，現在就可以出發了。我沒和她說我就在那**齋附近，等了好久了，暖氣費得油我都不想去細想，惟恐心疼。只和她說，吃完就出來吧，我一準到的比她出來的早。
“你真到的這麼快啊？從哪過來的？吃飯了沒有？”
臉蛋兒紅撲撲的曹語戎帶着些微酒氣上了車，一上車邊扣安全帶邊問個不停。我覺得，酒精這個東西就是會讓人變得話多，好像通過說話，酒精才能揮發一樣。
“我技術好啊，從那邊過來的，吃飯了。”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想問，我反正一一答了。
“那邊是哪邊啊？你……哇！”
說話說到一半，所有想要說的話都化作一聲驚歎，曹語戎接過我遞給她的包裝精美的小盒子，又驚又喜地說：“給我的禮物嗎？爲什麼啊，今天又不是我生日，我生日上個禮拜已經過了。”
我：“……”
啊啊啊！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啊！上個禮拜過生
日，曹語戎上個禮拜過生日？哪一天啊？她怎麼不告訴我啊！我是怎麼做人男朋友的？連生日都不知道，也未免太失職了吧。
曹語戎興味盎然地欣賞我的表情，笑眯眯地說道：“嘿嘿，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發現呢，怎麼樣，現在是不是特別內疚？特別後悔？覺得自己特別差勁？”
“你，你爲什麼沒告訴我……”問到後來，我自己都覺得問不下去，她不告訴我，我爲什麼自己不問？難道這就是太久不交女朋友的後遺症？所有儀式性的東西全部都忘了？所有該付的義務，該盡的責任，統統都不記得了？
我就說嘛，談戀愛是件很麻煩的事，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每天甜言蜜語兩句就可以了。
這麼說起來，情人節那一次我也一點表示都沒有，反而是語戎還被江小溪拖來做八分鐘相親的托兒，天啊，我都幹了什麼啊！
懷着這種無地自容的心情，我不由得暗自慶幸，今天心血來潮想買件禮物送給她，不然的話，這事真是拖得越久，後果越嚴重啊。
副駕駛上的語戎笑得得意洋洋，我看着她可愛又有點可惡的笑模樣，突然之間伸出手去，在她的腰側抓撓起來：“還笑還笑，你這個小壞蛋。”
“啊！你走開！哈哈哈……好癢啊——”曹語戎笑得差點岔了氣，邊笑邊叫邊躲，扭來扭去的像一條泥鰍，在座椅上彈來彈去的。
“好了好了，小心磕着頭啊。”我說着，手不再動了，這時候才發現我們兩個靠得實在是太近了，近到我連她的睫毛都能一根一根看得分明。她的呼吸淺淺地噴在我的口鼻區域，隔着厚實的衣服，我能感到身下的曹語戎柔軟的身軀。
“你……你起開……”曹語戎小聲說道，臉上紅暈更甚。
這時候我要是說起來就起來，未免也太蠢了。
“不起來。”我耍賴。
“你……你要幹什麼？”曹語戎咬着下脣，突然間又現出往日裡俏皮的模樣，直視我的眼睛，“你要親我嗎？”
這什麼女生啊，怎麼這種話……
對上她的眼神，我突然之間平靜下來了，彷彿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她這麼問沒什麼不對的，那麼同理可證，我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對的吧。
半分鐘後。
我睜開眼睛，凝視着眼前星目半閉的語戎，壞笑着問：“還回味呢？”
語戎身子一晃，驀地睜開眼睛，氣鼓鼓地說：“你纔回味呢！哼，我讓你親我了嗎？耍流氓。”
“好好，下次我先問再親啊。”
親都親了，我自覺和她更親密了，說起話來也更加隨意了，我拉過她的手，放在我掌間揉搓，笑嘻嘻地說道：“語戎，能讓我親一下嗎？”
“還親！”
曹語戎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臉上現出羞窘，大聲說：“不行！”
“好吧，”我安撫着，反正來日方長，不必急在一時，“禮物你要不要看一看，看看喜不喜歡？”
我發現，曹語戎是個
很不會掩飾自己內心的姑娘，她心裡怎麼想的，多半都會反映在臉上，就好比此時此刻吧，一方面她還在不忿被我白白親了去，可另一方面呢，禮物的誘惑也很巨大，兩方夾擊，使得她臉上的表情一下子氣哼哼，一下子又心癢難耐似的，相當豐富多彩。
“當然要看了，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呢。”她說完，去拆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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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第一次，上次從德國不是給你帶了……”
我說到一半，她一個眼神飛過來截斷了我的話，上次實在不是一個美好的回憶，我盼着她一直不提不想纔好，怎麼倒管不住自己這張嘴，作死啊。
“上次不算，”曹語戎哼了聲，“我不是把錢給你了嗎？”
我：“……（石化）”
啊啊啊！怎麼把這茬忘了！
當時語戎和我分道揚鑣，還轉了五百塊錢給我，我當時就要還給她結果發現她把我從她的好友目錄裡面刪除了。
後來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我只顧着開心又和她恢復邦交，又和她成爲好友，又和她……那個啥更近了一步，把這五百塊錢忘得乾乾淨淨的了。
“我覺得我在你面前是徹底沒臉了，”我險些淚流滿面，有氣無力的說，“你那兒是不是還有我好麼多的把柄啊？小辮子揪了一手了吧，乾脆一次性告訴我吧，省得我羞愧而死。”
“哈哈哈，你知道就好，”曹語戎叉起她的小腰，威風凜凜地說，“告訴你吧，你欺負我的那些事我都記在小本上了，有機會慢慢和你算賬！”
她發着宣言，總算把包裝盒子打開了，眼神瞬間就變了，哦了一聲，用手托起一枚綠色的蘋果模樣的香水：“好可愛，是DK那個牌子的嗎？你怎麼知道我想要呢？”
“我看見了覺得很適合你，味道也挺好的，就買來送給你了，”我說，“你換了新工作，我想着送你點什麼，可是，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碼的衣服，多大碼的鞋子，想買點護膚品，專櫃小姐問我你的膚質，我也不知道，還有化妝品……”
我說不下去了，語戎也太倒黴了，怎麼趕上我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男朋友了呢。
曹語戎沒說話，啵一聲拔開了香水的蓋子，呲呲地往手腕上噴了兩下，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味道我也很喜歡，謝謝你。”
“你……你生我的氣嗎？”我忐忑地問。
她想了想後說：“有時候仔細想一想覺得有點生氣，也不能說生氣，有點委屈……可是一見你又忘了，”曹語戎聳了聳肩，凝目看着我，“你真的喜歡我？想和我好好交往？”
“真的。”我說。
“那我們都認真一點，好不好？”她眉目舒展，露出笑容，“等下我回家就把我的全部資料傳給你，你給我背好了！要是再吊兒郎當，漫不經心，我咬你啊！”說着她張開嘴，啊嗚一口裝作要咬人的樣子，可下一秒，這聲啊嗚就變成了唔。
“……這次你也沒問我啊……”
語戎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湮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