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的鈕釦崩開了兩三顆,幹整的衣料有不少褶皺,除此之外,並沒有明顯的外傷。
“沒事吧?”溫沫離很想上手替他檢查,但她該死的又不能不顧及背後的男人,只能裝作冷淡的問道。
邢天佑的胸膛有輕微的異樣起伏,冷睨了眼秦晟,說:“就憑這種弱雞,能傷到我?”
他不可能完全沒事,溫沫離太清楚秦晟的陰招,人體構造學是每一個進組織的人都要上的課程,攻擊什麼地方能一擊秒殺,或是致人癱瘓,他們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審視着邢天佑的面色。
“安娜,”身後忽然橫伸出一隻手臂,“人家傷得比他更重,你看。”
秦晟故意指着嘴角的淤青,腮幫不滿地鼓起來。
溫沫離不放心地看了看邢天佑。
“你都不關心人家。”說着,秦晟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比起人家,你更關心這個人嗎?”
這句話他說得很低很輕,只有溫沫離一個人聽見。
她輕輕吸了口氣,轉過身來。
“好疼……”秦晟眼淚汪汪的說道,“幫我吹吹,安娜吹一下就不痛了。”
“受了傷你能稍微收斂點嗎?”背後傳來的冷意,讓溫沫離感到壓抑,“一會兒我找些冰塊,給你冷敷一下。”
“好啊。”秦晟咧開嘴笑了,“人家現在走不動,腿好軟。”
說着,身體微微朝她傾斜。
溫沫離很想躲開,但理智卻把這份衝動死死摁了下去,機械地扶住他。
“溫醫生。”邢天佑冷冰冰喚道。
“安娜,疼。”秦晟脆弱地叫了一聲。
明知道他是裝的,溫沫離卻不得不耐着性子問:“除了臉,還有什麼地方?”
“這裡,這裡。”他指了指腹部和胳膊。
“球場應該有醫務室。”溫沫離說道。
真是夠了!她的眼裡還有自己嗎?
邢天佑冷冷地扯了下嘴角,看着再未回頭一次的女人,越過她,負氣的朝球場外走去。
午後的豔陽明媚燦爛,籠罩着他漸行漸遠的蕭索身影。
溫沫離心裡酸酸的,咬了咬牙,逼着自己不去看他。
“走吧,我送你去找醫生。”
球場的醫務室就設立在休息區附近,設備雖然不多,處理常見的運動傷,已經夠了。
醫生簡單檢查了一番,說:“只是外傷,不要緊。”
“那你先在這兒休息,”溫沫離趁機想走,“我去和球場的負責人說一下,對了,你想喝什麼?我順便幫你買回來。”
秦晟躺在檢查牀上,聽到這話,偏頭看了她一眼:“檸檬汁。”
“好,乖乖在這兒待着,不要再隨便惹事。”溫沫離叮囑道,然後轉身出門了,醫務室的門剛關上,她腳下的步伐立刻加快,健步如飛。
高爾夫球場外寬敞的露天停車場,一輛價格高到離譜的黑色法拉利囂張的橫停在角落中。
溫沫離衝出大門,一眼就認出了那輛車是邢天佑的座駕,秀氣的眉微微擰了擰。
車還在
,他人呢?
一邊往停車的地方走,一邊環顧四周。
剛靠近,一陣細微而又隱忍的喘息,飄進了她的耳朵裡,繞過車頭,在法拉利和另一輛寶馬車間的空隙中,邢天佑面色發白的癱靠在車窗上,晶瑩的汗珠打溼了他微微顫抖的睫毛。
白襯衫下,肌肉不自覺繃緊。
聽見腳步聲,邢天佑側目一看,心裡微鬆了一口氣,面上卻是嘲弄的:“怎麼,捨得拋下那隻娘炮了?”
“閉嘴。”溫沫離不想和他吵,伸手握住他的手臂。
“我的死活,你在意嗎?”邢天佑想要掙開她,傷人又傷己的話,控制不住的說了出來。
“夠了!”溫沫離冷喝道,卻在看到他汗流滿面的樣子時,忍下了火氣,冷着臉把他架起來,在他的西裝褲口袋裡一摸,找到了車鑰匙。
“你必須去醫院。”把人扶上副駕,迅速替他繫好安全帶,溫沫離鑽進了駕駛座,熟練地啓動轎車。
引擎如野獸的咆哮,轟地一聲,衝出停車區域,車速高達120碼,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車窗外的街景。
一口氣開離郊區,溫沫離猛地踩下剎車,傾身靠近癱軟在座椅上,手捂着小腹,冷汗涔涔的男人,乾淨利落地扶起他,扒掉那件礙事的襯衫。
古銅色的性感肌膚上,一大塊紅印顯得尤爲清晰,幾乎是佔據了肋骨至小腹整片區域,是重力錘擊後造成的。
“爲什麼要和他動手?”溫沫離又氣又心疼,看了眼他蒼白的臉,重新坐回駕駛座,驅車趕往醫院。
這種內傷只從表皮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她最擔心的是他的內臟受到外力擠壓,導致出血。
轎車在離郊區最近的二甲醫院外急停,尖銳的剎車聲引得不少看病的羣衆紛紛轉頭。
“我的天,是今年新上市的限量版車型!”有愛車族認出了法拉利的市價,大聲驚呼道。
“少說也要幾百萬吧?”
“多半是某個富二代,現在的有錢人,都愛炫,出門就是香車美女。”
……
羣衆議論紛紛,溫沫離卻充耳不聞,架住邢天佑的胳膊,下車前,用墨鏡遮擋住了大半張臉,扶着他進入醫院,簡單的掛號後,便是各項臟器檢查。
他已經疼得連直立也做不到,只能由護士推動病牀,送往各檢查室。
溫沫離一聲不吭等在心電圖室外,豔紅的嘴脣緊抿着,心緊張得砰砰直跳。
“小姑娘,”坐在走廊上等着取檢查結果的中年婦女,熱情地和她說話,“剛纔進去的是你老公吧?”
“啊。”溫沫離心不在焉的附和一句。
“別太擔心了,他還這麼年輕,能有什麼事?”說完,婦女便發現這人沒理她,倒也不在意,只是心裡感嘆:這小兩口感情真好。
“叮鈴鈴”,手機的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依舊看不見號碼,溫沫離遲疑地望着房門,走到衛生間裡接聽電話。
“安娜,”秦晟綿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買水買到哪兒去啦?這麼久還沒回來,要人家出去找你嗎?”
“我剛接
到病人家屬的求救電話,”溫沫離解釋道,“一個病人突然情緒失控,在家裡自殘,事態很緊急,沒來得及和你說一聲,你先在醫務室休息,等我這邊忙完,我抽空過去接你。”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溫沫離悄然吞嚥一下,試探道:“或者,你可以過我這兒來。”
“不用了呢,”秦晟如她所料的拒絕了,“安娜在忙工作,人家怎麼能去打擾你呢?剛巧,人家接到委託人的聯繫,不能再陪安娜玩了。”
又是委託人?
溫沫離心中不安,又不敢多問,問得越多,只會引起Boss的警覺。
“那你忙完我們再聯繫。”
結束通話,她快步走出衛生間,檢查室大門外敞,溫沫離沒看見邢天佑的身影,問過護士才知道,人已經送去了病房。
“檢查單出了嗎?”溫沫離問道。
護士小姐點頭說:“只是腹壁損傷,沒有傷到肝臟,不過,我還是建議住院觀察幾天。”
溫沫離放心了不少,以Boss的實力,僅僅是傷到腹壁,看樣子他是留情了。
若是Boss發現瞭如風的身份,是不可能會收手的。
辦理了臨時住院手續,溫沫離這才前往住院部頂層,邢天佑已從普通病房轉移到了她剛定下的VIP單人間。
“啪”
檢查報告扔到牀上,溫沫離面帶溫怒,拖過椅子在牀沿坐下。
“意氣用事好玩嗎?上次是莫子龍,這次是他,不把自己折騰進醫院,我看你是不死心。”天知道當看見他和Boss動手,她有多怕,如今冷靜下來,心裡的火簡直壓不住。
邢天佑驀地睜開眼,雙目似化開的黑墨,平靜而深邃。
“你也會心疼?”
溫沫離氣笑了:“我有嗎?你的身體你自己不在乎,我着什麼急?”
說完,她扭頭就走。
手腕被一隻大手緊握住,離開的步伐順勢停了下來。
“咳咳……”邢天佑虛弱的輕咳着,仰靠的身體帶着幾分輕顫。
溫沫離的心不自覺軟了,只是臉色仍舊不太好,妥協一般走到牀頭,爲他拍背順氣。
“剛纔,你想去哪裡?”邢天佑問道,“回去找他?”
“如果是呢?”溫沫離輕挑起眉毛。
邢天佑大怒,反手拽住她的手腕,一使勁兒,就將她拽到牀上,狠狠壓住:“不準去!”
“我……唔!”剩下的話,全都消失在了那如野獸啃食般劇烈的吻裡,帶着懲罰和發泄的吮吸,像是要把她拆開,一寸一寸吃下。
今天的事,真的惹急他了。
溫沫離暗暗苦笑,美麗的脖頸微揚起來,伸手回抱住他。
怒意漸漸散去,邢天佑呼吸不穩地放開她,撐在她的上方,直視她染上媚態的動人臉龐。
“冷靜了?”溫沫離有些微喘。
餘光撇向他回血的吊針,連忙從他身下掙脫出去,按下牀頭的警鈴。
邢天佑剛想翻身看她。
“別動!”溫沫離大力摁住他的胳膊,命令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