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項南從沙發上騰起來,指着喬羽鶴,“我什麼時候怕過老婆!我那是尊重她,再說了,雪兒有顧語薇那麼不懂事嗎?有她那麼不講理嗎?有她那麼不動腦子衝動過嗎?”
“那種事情遇到誰也會衝動。”喬羽鶴冷冷的臉替老婆辯解着。
被頂撞的騰項南大大的眼睛瞪着喬羽鶴,以前的喬羽鶴,即便是他情急之下用東西扔過去,也不會躲,更何況是罵他幾句了,他從不會頂嘴,瞧瞧他自從娶了顧語薇,那氣焰旺盛的,一丁點都說不得他了!
“哪種事情?!她都看見什麼了?吃一頓飯就給人蓋上一頂殺無赦的帽子!有她那麼沒腦子的人嗎?!還不問青紅皁白就打人!”
騰項南冷眼棱着喬羽鶴,自從娶了那個翻不轉的蠢女人,眼前這個聰明的男人也變傻了。
“她打了你,是她不對,你要是氣不過,打我好了,你別說她,我不愛聽。”喬羽鶴還一如從前尊敬着騰項南,騰項南打他罵他,他都不會怨他,可是,就是自己的老婆,誰也說不得,包括他騰項南這個大哥級的老闆也不可以!
“說你怕老婆,你還不承認!哼哧!”騰項南冷嗤一聲,藐視的看着喬羽鶴,“你可真是長出息了你!以前的喬羽鶴也是喬羽鶴來着!怎麼一個顧語薇就把你的輪拿下了?”
“怕老婆怎麼了?怕老婆也不犯法,現在她是我的老婆,我理應讓她疼她、愛她不是嗎?我心甘情願讓她拿輪,再說了,我們是男人,不該有些容忍的氣度嗎?和女人一般計較什麼?計較多了,到顯得我們小氣了,還不如女人心胸開闊呢!”
騰項南嘴角一抽,他這倒反被數落上了,這話的意思是他騰項南的沒有胸襟,不如顧語薇的心胸寬闊!
騰大老闆怎麼可能這樣放縱眼前這個昏了頭的男人!這也太不像話了!被屬下給教育了這還了得?
“你家老婆你想怎麼疼你回家關住門愛怎麼疼怎麼疼去!但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欺負我吧?太沒教養了!”騰項南被數落說小氣、說心胸不開闊,他真是冤枉啊!他要是小氣,早上去扇顧語薇了!
“有沒有教養那是咱岳父的事,這事要怪,你找咱岳父去說。”
這一局被將的真是把騰項南給氣爆炸了,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和顧雲翔理論啊。
“你是想去非洲了嗎?”騰項南氣得眼急了,再多嘴,再不給他臺階下,他把他們全家發配到非洲去!
去非洲?哼!他喬羽鶴纔不會去!現在不同往日,他有妻兒了,他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哪裡快活他會往哪裡走!怎麼舒坦,他怎麼過着!
但眼前畢竟是老闆,是大哥,說話也不能硬的跟打仗似的,得拿理來讓他臣服,這騰項南和顧語薇算是一對冤家,樑子是結“深厚”了!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要解開,那還得讓騰大老闆覺得是自己理虧了!
只要騰項南不計較了,不再和他老婆“作對”了,她老婆自然也會不計前嫌了,也不會再爲難他騰大老闆了,因爲他覺得自己的老婆比眼前這個男人大度多了!
“她手無縛雞之力,咱兩根指頭就能捏死她,可是人家被我們害得吃了多少苦,最後還不是原諒了我們?受她一些氣,讓她發泄一下,也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她還給我生了兩個兒子,受了多少罪,我們不得讓人家發泄一下嗎?”
以前想聽他喬羽鶴一句話,比登天還難,現在到嘴皮子練溜了!這是騰項南見喬羽鶴說的最多的話,他的話也把騰項南說的一愣一愣的,這顧語薇沒來討債,他到替顧語薇來要債了!不止反擊還攻擊了他!
本來喬羽鶴猜到了騰項南是因爲什麼不高興的,所以剛開始也不敢多言的,想着由他罵幾句過過癮就算了,沒想到,騰項南盡然開口就數落他的顧語薇,喬羽鶴一下子就不高興了,他替老婆出面反駁,那是必然!肯定要做的!而且不但要反駁,還要教訓數落他老婆的人呢!
於是,騰項南這個站在雲端高不可攀的領導被屬下喬羽鶴給數落了,而且數落的啞口無言。
被反駁的騰大老闆愣愣的看着眼前急眼的喬下屬,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因爲喬同志接下來又開口了。
“忍忍就過去的事情,至於天天拿出來說嗎?你要是容不下我了,你儘管開口。”
“啪!”一聽喬羽鶴用走來威脅他,騰項南把桌子差點拍成兩段,“喬羽鶴!你別太得寸進尺了!我什麼時候拿出來天天說了,上次在醫院她就打了我,我有說過什麼嗎?”
“你當時是沒說,你現在還不是在說嗎?你還是計較了不是嗎?”
“你!”騰項南囫圇吞下一口口水,“給我滾出去!”
也在氣頭上的喬羽鶴轉身就走,說什麼不計較了,多長時間的事了,還拿出來說,一個女人打了他,能有多大勁?能打他有多疼?想想就替顧語薇不值。
“等等!”騰項南看着喬羽鶴的背影大叫了一聲,當喬羽鶴站下腳的時候,他把桌子上一摞文件都統統的扔給喬羽鶴,“這些文件今天必須都處理了!弄不完不許回家去!”
本來想出口氣的騰大老闆,又給自己填上堵了,這回不止和顧語薇結上了“深厚”的樑子,和喬羽鶴也算把仇結大了。
喬羽鶴爲了給老婆出頭,把一生中最敬愛的朋友兄弟給得罪了,他抱着那摞文件乖乖的回到辦公室裡,埋頭處理起來,擡手看看腕錶,上午十點半,顧語薇應該還在睡覺,等一會兒給她打電話吧,告訴他今天是早回不去了。
一直以來都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顧語薇正睡的香甜中,就被兩個兒子給生生的推醒來。
被驚吵了覺的顧語薇立刻炸毛,衝着兩個兒子大叫:“幹什麼?你爸呢?沒有告訴你們不讓你們來吵我嗎?”
“爸爸說了,可是我們覺得你該起來鍛鍊一下身體了。”
“是啊,媽媽,你這樣睡懶覺,身體素質越來越差了。”
“我早上才睡着!你們就不能可憐一下我嗎?小王八蛋快滾出去!”顧語薇把頭髮抓亂,整個人都抓狂了!
“爸爸說了,要想我們心疼你,你該做出一個媽媽的樣子來。”面對顧語薇口不擇言的大罵,兩個小東西還擊了後一咕嚕跑出去,留下這樣一句教訓顧語薇的話。
“啊啊——”被兒子數落的顧語薇一頭栽倒在牀上,煩心的吼了兩聲,然後拿起電話給喬羽鶴打去。
“喂,老婆,你醒了……。”
“喬羽鶴!你敢離間我和我兒子!”
啊?這是哪和哪兒?是兒子又惹顧語薇生氣了?喬羽鶴抱起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摞文件急急忙忙的往家趕去。
——
寧雪在幼兒園裡接到應寧的電話,她提起包包駕車前去赴約。
這些年和應寧可以這樣大方的來往,寧雪和應寧都無限的滿足,每次見面母女兩都特別開心,也特別的珍惜每次的相聚。
可是,今天的應寧看上去心事重重,寧雪問及了雅澤和阿澤的事情,應寧都說最近他們都很好,又問了別的事情,應寧都說沒事,後來,寧雪把可能的事情都猜了一遍,應寧均搖頭。
猜不到母親的心情,也問不出話來,寧雪有點不高興了,應寧猶豫再三,才問寧雪,最近又見顧雲翔了?
恩?寧雪有些吃驚,自從知道顧雲翔是生父的事情,寧雪還沒有見過應寧,騰項南告訴她,應寧好像不希望她和顧雲翔相認甚至見面,所以,她沒有打算把知道顧雲翔是生父的事情告訴應寧。
可是現在看來,應寧已經知道了一切。寧雪也不準備瞞着母親,她低下頭,輕微的點點頭,告訴應寧知道了顧雲翔是親生父親的事情。
“媽,您放心吧,我不會和他相認的,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的。”寧雪說到這裡,心裡暗暗告訴自己,她也不會給顧雲翔帶去麻煩的。
“雪兒,你就不恨他嗎?是他拋棄了我們,娶了曹家千金。”應寧看着寧雪那副極力在保護顧雲翔形象的樣子,不禁說出了顧雲翔是攀龍附鳳的一個人。
寧雪擡起眼眸,婉若山澗清流,純淨極致,她搖搖頭,低聲說道:“我誰都不恨。有什麼可恨的?沒有你們,我不是也一樣長這麼大了,而且過的很好。”
“雪兒。”應寧紅紅的眼眶,暗淡的神色,似乎有話要說,但又有口難言。
看到應寧傷心了,寧雪以爲剛剛的話讓應寧難過了,她抓着應寧的手,一再表明自己真的會把自己照顧好,她真的什麼都放下了,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也請應寧都不要再恨了。
“媽,您愛顧…。我爸多一點兒還是權叔叔多一點兒?”
應寧擡眸,看着女兒,肯定的告訴了寧雪,自己愛着的男人是權昌盛。
“如果是這樣,您還何必怪我爸和曹阿姨呢?是他們給了您找到真愛的機會,不是嗎?”。
寧雪的話讓應寧心頭一震,半響纔開口:“雪兒,顧雲翔出事了,你知道嗎?”
“啊!?”寧雪愣怔,前幾天他們一起吃飯,沒聽說顧雲翔出事啊?“媽,怎麼了?他出什麼事了?”
“據說曹敏鬧到了省裡,說他作風有問題,他被停職審查了!”
寧雪癱軟的跌進椅子裡,怎麼會這樣?她一再小心謹慎,死都不想給顧雲翔帶去麻煩的,可還是把自己親生的父親給拉下了水,而她自己還站在乾爽地界逍遙快樂。
見寧雪傷心落淚,應寧嘴角一抽,後悔自己告訴了寧雪這些事情,她改口勸說寧雪:“他自私自利,活該倒黴,你別難過了,這也許是他該有的報應。”
應寧被寧雪的話說的愣住了,寧雪站起來,“媽,我先走,你回去吧。”
應寧擡眸看着要急着走的寧雪,用詫異的眼神看着寧雪,“雪兒,你想救他!?”
“媽,您回去吧,改天我再給您打電話。”出來門的寧雪在第一時間給騰項南去了電話,她知道,騰項南一定有辦法救顧雲翔的。
——
喬羽鶴回到家裡,圍着老婆孩子熱炕頭,心裡滿足的勁頭如錢塘江漲潮,一浪賽過一浪,那叫一個轟轟烈烈。
和顧語薇溫馨的喬羽鶴看到了騰項南的電話,剛剛纔在辦公室裡兩人吵的不可開交,最後還把全公司的事情交給他一個人來做,喬羽鶴正在氣頭上,他現在又打來電話,喬羽鶴狠狠的按下紅鍵。
“誰啊?怎麼不接?”顧語薇說着拿起喬羽鶴的電話去翻看,正好騰項南的電話又打進來。
南哥,兩個子醒目的在顧語薇的眼裡,顧語薇和喬羽鶴一樣,把手機按下紅鍵,老公做的對!這種賤男人!我們不理他!
兩人情投意合雙雙墜倒在大牀上,電話又響起來,顧語薇大罵打電話的人,於是果斷關機。
衣服剛剛脫去的時候,門口伴着敲門聲傳來傭人的聲音,說是騰總來電話了,有急事找。
“我們也有急事!”喬羽鶴埋在顧語薇身上的頭連擡也沒有擡就對傭人說,他要給騰項南一點兒顏色看看,讓他再欺負他老婆!
傭人的聲音沒了,喬羽鶴卻心裡有些慌亂,騰項南那麼驕傲,按說今天辦公室那一架吵的,他該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纔對,難道真有急事?
不踏實的喬羽鶴還是把手機打開,給騰項南迴過去了。
電話一接通,就聽到騰項南大罵喬羽鶴:“你個怕老婆的東西!手機是顧語薇那娘們關的是不是?你就這麼縱容她……”
“南哥!你有事就說!沒事我就掛了!”喬羽鶴可不想聽他囉嗦,真是的!什麼人了!辦公室裡還沒吵夠!打電話來找架吵?
“她老子落馬了!她還擾亂你!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你還在牀上紅火呢!醉死在溫柔鄉里算了!不是玩意的東西!快滾過來!”騰項南總算是逮着機會了,罵了對方,對方也沒敢吭聲。
喬羽鶴翻身下牀,慌亂的提着衣服往身上套。
“他說什麼?是我爸出事了?”聽到電話裡騰項南的話,顧語薇用被子裹着*裸的身體,跟着喬羽鶴焦急的問,眼睛裡噙着滿滿的淚水,話語間就掉了下來,串串連成行。
“沒事沒事,我去看看,南哥一定不會讓爸爸出事的!你放心好了!”喬羽鶴慌忙中吻了顧語薇提着外套跑下樓去。
顧語薇回到孃家的時候,曹敏坐在沙發上抹眼淚。看到顧語薇回來,曹敏抱着顧語薇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嘴裡罵着顧雲翔罵着寧雪。
什麼難聽罵什麼,顧語薇心裡抽搐的疼,跟着曹敏落淚,這種心碎的疼,真是痛不欲生。
“媽,我爸在和您結婚之前有女朋友,你知道嗎?”
被顧語薇問的發愣的曹敏看着眼前的女兒,現在是顧雲翔晚節不保,出軌的時候,不是回憶他們年輕時的時候。
“媽,我爸在娶你之前有喜歡的女人對不對?”顧語薇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女人,她不傻,雖然曹敏是母親,可是曹敏那種萬事求好,求強的女人,心計很重,這點,顧語薇知道。
“薇薇!我方向感不好,你不要和我繞彎子,你想說什麼?”曹敏昔日裡她疼愛的女兒沒有一點關心和安慰她,反而翻着那些成年舊事,她心裡不免有點傷心。
“媽,寧雪是爸爸的女兒,她大我整整三歲,這就是說,在和您結婚之前,爸爸有心愛的女人,並且他們生了孩子,他就沒有告訴過您,或者,他說了,您是怎麼做的?”
“這是寧雪告訴你的?她爲難你了?”曹敏看着顧語薇,這個時候,她還是擔心着顧語薇有沒有受到寧雪給的傷害。
顧語薇失望的搖搖頭,不用說,她似乎就能知道當年誰是誰非,已經爲人母,也算曆經過滄海桑田的顧語薇,也有了辨別是非的能力,像顧雲翔那種善良和聰明的男人,是不會做出不道義的事情來的。
完全信任顧雲翔的顧語薇,也知道曹敏是一個功利心強,凡是想佔上風的女人,在父母這二十幾年的婚姻裡,她只看到曹敏那赴湯蹈火般的愛,顧雲翔雖不冷情,可是,完全沒有曹敏那般炙熱。
很小的時候,她曾聽到曹敏和顧雲翔吵架,曹敏罵顧雲翔不愛她,說什麼忘不了什麼人的話,那時,還小的顧語薇不懂,後來,顧雲翔工作忙,曹敏也漸漸在婚姻中學會忍讓,父母親吵架這才少了,到後來就沒有。
在外人看來和睦的模範父親,在家裡,顧語薇作爲女兒也多少能看得出父親的冷漠,一直以來,顧語薇以爲父親就是一個冷漠的人,可是,在她面前,顧雲翔把一個好父親演繹的完美極致,她知道父親根本就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媽,你知道嗎,我和羽鶴能在一起,是寧雪出了很大的力,她一直在中間撮合。當年騰項南選擇和她在一起,她並沒有錯,她不欠我什麼,還有,她知道我和她的關係後,沒有一點兒恨我們,而是相反的對我更好,對我的兒子們更好”。
“那快讓羽鶴救你爸。”曹敏突然想到了自己親手把最愛的男人送進了大牢,她的心裡揪成一團。
“爸爸的事情不是市裡省裡能觸及的了,已經到了上面一級,不是羽鶴的能力所能辦到的,很快,我們都會被審查,媽,您這回不止害慘了爸爸,連您自己也拖進去了。”
“那怎麼辦?”昏昏重重的頭腦,跌了一個踉蹌,腦子裡亂如麻團,心如熱鍋上的螞蟻,憔悴的身體被輕輕一烤,就榨乾了,圈做一團再無還生的可能。
女兒的話將曹敏的心徹底擊碎,二十八年前的事情浮上腦海,歷歷在目,當初的年輕氣盛,如今卻有點悔之晚矣。
看着曹敏那副悔悟的模樣,顧語薇也心疼,她抱着曹敏,安慰道:“現在能救爸爸的只要騰項南,羽鶴說他在盡力,您也別太擔心了。”
顧語薇走後,曹敏更是在空落落的家裡,又如行屍走肉一般,這痛是早些年種下的因,現在來償還的果。
悔悟就在一瞬間發生,知道自己錯了的曹敏才意識到自己錯的何等諷刺,以爲把顧雲翔拉下水,她可有解恨泄氣,其實,最受傷害的還是她自己。
從年前到如今,她最愛的男人多少年來都還是顧雲翔,儘管顧雲翔這二十多年裡心裡一直藏着另一個女人,但她依舊深愛着那個男人。
可是,現在,她親手毀掉了那個男人,而最受折磨的盡是她,顧雲翔落馬了,她曹敏將什麼都不是了。過慣了富太太生活的曹敏,如果沒有顧雲翔給的光環,她將什麼都不是了。
想起顧語薇的話,曹敏託着虛脫的身體走出去,也許只有去求騰項南,去求寧雪,纔可以救出顧雲翔。
想想當年,她曹敏欺負寧雪時,騰項南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她不禁有點膽寒,騰項南愛寧雪入骨,顧雲翔又拋棄了寧雪母女,騰項南和寧雪會幫助他們嗎?
顧雲翔被查辦,他什麼都不怕,只是擔心大女兒受到牽連,他如今到想見見騰項南,不是爲了自己,而是想讓騰項南保護寧雪,這一查辦,寧雪肯定會被揪扯出來,寧雪從小就沒有得到他的愛護,現在孩子好不容易得到幸福了,卻被他連累了。
被請在黑屋裡喝茶的顧雲翔深深的想到了應寧曾經給的警告,他就該好好的聽應寧的話,不要那麼自私的去見寧雪,如果不和寧雪見面,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曹敏出現在寧雪幼兒園的時候,着實把寧雪嚇了一跳,她心裡在想這曹敏還不能放過她嗎?
“曹,曹阿姨,您這是來看外孫嗎?”現在是上午九點多,孩子們正在教室裡上課,早上是喬羽鶴把兩個孩子送來的,這段時間也一直是喬羽鶴在送孩子,寧雪嚥下口水,只能認爲是曹敏想孩子們了,來看孩子們了。
“我找你。”
“啊?……曹阿姨,我,我和顧省長真的什麼都沒有,您誤會了。”
寧雪心裡一緊,四年前就領教過曹敏的無禮和潑辣,今天想想還是害怕,如果是別人,她一定會迎刃而上,無所畏懼的,可是,這曹敏怎麼說也是長輩,怎麼說也是他父親的老婆,還是顧語薇的母親,作爲小輩她也不能太無禮了,所以,她只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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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曹敏把顧雲翔送進了大牢,難道還要把她也拉進去嗎?
“寧雪,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
“哦,我……有。”寧雪最終還是應下了曹敏的約。
一路提心吊膽的跟着曹敏來到一家咖啡屋裡,曹敏問寧雪喜歡喝什麼,寧雪嘴角一抽,回答什麼都可以。
“那就藍山吧,薇薇就愛喝這個。”曹敏暗淡無光的臉上給寧雪和自己都點了藍山。
寧雪心裡打鼓,曹敏沒有每次罵她時那種氣焰,難道曹敏知道了她是顧雲翔的女兒,可是,如果真的是曹敏知道了她是顧雲翔的女兒,不是該更加對她不客氣嗎?
依曹敏那種性格,一定會活剝生吞了寧雪和顧雲翔的纔像她曹敏的性格。
霧鎖心愁的寧雪小心翼翼的看着曹敏這尊惡神,她甚至擔心曹敏會不會是爆發前的僞冷靜?她會不會潑她硫酸之類的東西啊?
“寧雪,對不起,是我錯了。之前都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罵你,是我被心魔衝昏了頭腦,看不到你的善良,誤會你,你……你原諒我吧。”
恩?曹敏突然的開口,把寧雪嚇了一個愣怔,她看着曹敏抹着眼淚,真以爲自己聽錯了,也看錯了,這是那個囂張的顧太太嗎?
“寧雪,薇薇告訴我你是顧雲翔的女兒,我,是我腦子不夠用,把你爸送進了監獄,你,求你請騰項南救救他吧。”
曹敏說着,也不管咖啡館裡的三三兩兩的人,起身就要給寧雪下跪。
“不……不,您別這樣。”寧雪趕緊扶起曹敏,結巴着說:“顧市長……我爸那,騰項南和羽鶴已經去打點了,您放心吧,我爸不會有事的。就是您不求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寧雪說着,嘴角抽動着,曹敏這樣,真是把她嚇了一大跳。
“謝謝你,你這麼好一個姑娘,是我瞎了眼,一再的欺負你,你肯原諒我,我真的是覺得自己沒臉接受你的諒解。”
被曹敏唬的一愣一愣的寧雪,臉部肌肉一個勁的緊張,說她沒有怪過曹敏,那不是真話,她不是孔聖賢,也不是聖母,她更不是菩薩娘娘,對曹敏一再的理解和忍讓,完全是因爲顧語薇。
如果不是她愛着的騰項南欺負了顧語薇,寧雪對曹敏的囂張也一定會給予一定的還擊的。可是,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被騰項南和喬羽鶴這兩個壞種給坑了,同樣做作爲女人,又作爲被騰項南曾經坑過的女人,寧雪能體會顧語薇身上和心靈裡的痛。
一直以來,寧雪就對顧語薇有着一種特別的感覺,直到前幾日她得知她和顧語薇是親姐妹時,這個謎團才解開,原來她對顧語薇的好感覺,不單單是因爲可憐和同情顧語薇,而是一種血緣在拉近她們之間的距離。
也就是因爲看在了顧語薇的面子上,寧雪一再對於曹敏給的傷害如流水劃過,忍忍就過去了,過去就算過去了,她從沒有想過要在曹敏那裡討一個公道或者是整治一下曹敏的想法。
“二十九年前,我拆散了你媽媽和你爸,我以爲一切都過去了,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我還是栽在自己的手裡,現在還害了你爸,也把自己逼進了死衚衕裡出不來。”
儘管曹敏痛哭流涕的懺悔着,寧雪還是一愣一愣的。
而徹底悔悟的曹敏覺得該爲自己所犯下的的錯做出一個交代。
“當年,你爸面對我的死纏爛打,就明確的告訴了我,說自己又結婚的對象,而且,那個女人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留學回去,是要和那個女人結婚的……”
曹敏說到這裡已經因爲哭泣難以將一句完整的話說清楚了,她定了定情緒,才又對寧雪說道:
“可是,我愛你爸已經到了發瘋的地步,我把他灌醉,和他拍下親密照片,發給遠在國內的你媽媽,說你爸已經另有新歡,而且準備結婚,其實,你爸爸什麼都不知道。果然在生下你不久後,傷心的你媽媽嫁作他人妻,傷痛而死心的你爸這才和我結了婚”。
抹着鼻涕眼淚的曹敏拉起寧雪的手,一再請求寧雪不原諒她可以,但是一定要救顧雲翔。
“你爸爸是愛你媽媽的,這些年來,他心裡一直有你媽媽,跟着我一輩子,他沒有正真開心過,可是,他卻把一切榮華富貴都給了我,讓我滿足了,而他被我害的入獄了,這是他一生最大的悲哀,寧雪,你一定要救你爸,如果這次他能平安回來,我……他若想離婚,我就離,我把他還給你和你媽媽。”
看來曹敏不知道寧雪的母親是誰,寧雪也沒有打算給她說,她不會去打擾應寧的幸福,應寧和顧雲翔就算是過去了,而曹敏雖然用了過激的手段留住了顧雲翔,但他們也不是攜手走過了一生嗎?
“曹阿姨,我爸他還是愛着您的,您也別想多了。”寧雪低聲慢語的說着,眼前的女人,是一個可恨的但又可憐的女人。失去顧雲翔,她將生不如死。
“你知道嗎?你爸爸當年告訴我,你在你媽媽的肚子裡的時候,他就給你起好了名字,叫顧語桐,後來,你們一家被我拆散了,你爸爸在有了語薇後,一直沒有忘記你,如果你媽媽能原諒我,能原諒你爸爸,如果她願意你認你爸爸,我一定不會阻攔的,你如果想叫回你爸爸給你起的名字,你爸爸一定會高興的……”
在回去的路上,寧雪一邊走一邊哭的傷心也哭的開心。怪不得當騰世卿給燦燦起名騰雨桐的時候,顧雲翔要給燦燦改名,原來她的名字叫顧語桐。
寧雪心裡默默唸着顧語桐三個字,覺得好聽極了。
當年應蓉和應寧給寧雪起名時,姓是應寧的名,聽應蓉說,寧雪從小很白,像潔白的雪花,所以應蓉和應寧就給寧雪起了現在的這個名字。
曹敏今天的話說的很徹底,她完全是來求寧雪的,對於給寧雪的傷害,她自己正承受着很大的自責。
從來沒有怪過曹敏的寧雪,雖然沒有因爲曹敏的道歉而高興,但也從此不用想念着顧雲翔而要偷偷摸摸的去見面了。
——
騰項南隻手遮天,縱橫天地,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一口能說了算的,尤其這是政事,不是商場他呼風喚雨的地方,不過,只要他肯去做,那麼天下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喬羽鶴是騰項南跑路的腿,說話的嘴,他出面,雖說是按着老闆的意思,但好多人都是給他面子的,事情在喬羽鶴手裡,那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兩個女婿,一個幕後,一個臺前,雖然這件事費了一些力氣,但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最有效的辦法將顧雲翔平安救出,而且未受到半絲傷害。
一個因作風問題落馬的省長在被關押了三天之後,風聲還沒有被傳出去之後,盡然被釋放出來,而且光環依舊,甚至更比以前燦爛。
晚上,寧雪窩在騰項南的懷裡,主動獻媚、獻吻。
知道的人都以爲顧雲翔是他女婿喬羽鶴出面救出來的,可寧雪明白,這功勞該給他家騰項南記大功的,要不是她的騰項南,顧雲翔也不可能這麼快被放出來,騰項南出面救顧雲翔那完全是因爲顧雲翔是她的父親。
“老公,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謝什麼?”騰項南壓着寧雪,拂着她如綢緞一般的秀髮,將她臉上、身上每一個部位吻遍。
“老公,那天曹阿姨找我了……”
“她找你幹嘛!?”騰項南頓時竄起身來,一副要報仇雪恨的狠樣子,“她又欺負你了?這個死女人!不想活了!”
“不是。”寧雪趕快撫着他的心口婆娑着,看着男人急眼的樣子,寧雪急着解釋,“她給我道歉了,還……說我爸……就是顧雲翔其實很愛我。”
騰項南鬆下一口氣,“咱不稀罕她的道歉,那種瘋女人,以後你少見她,不是玩意的東西,我遲早收拾她!”
“你別亂來啊!她是我爸的老婆,是語薇的母親,你要是收拾了她,我永遠也進不了顧家門了。”
寧雪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嘴角抽動了一下,躺下身子背對着騰項南,“睡覺吧。”
心裡一陣震動,騰項南不知道,原來寧雪想做顧雲翔的女兒,她想姓顧去。
“雪兒,你就一點兒也不恨你爸爸嗎?”騰項南試探着問。
“你怎麼和我媽一樣,我恨他幹嘛?是他給了我生命,我該謝他。”寧雪翻過身,嘟着嘴。
其實,騰項南何嘗不想大大方方的埋着昂首挺胸的步伐走進顧家,讓所有的人知道,他是顧雲翔的女婿啊!
那喬羽鶴每次從顧雲翔家出來,都耀武揚威的在他面前顯擺,說什麼顧雲翔給他喝好酒啦、他還陪顧雲翔下棋啦,這明擺就是欺負人嘛!
而他也同樣是顧雲翔的女婿,卻只能在地下活動,他早已經強烈的感覺到了不公平!
“老公,你知道我爸爲什麼要給陽陽和燦燦改名嗎?”
“恩?”這個騰項南還真不知道。
“曹阿姨……那天說,我的名字叫顧語桐。”寧雪一邊說着,一邊看着騰項南的臉,“她還說,如果我想認我爸,她不會反對的。”
騰項南將寧雪摟緊,他能想象到寧雪想有個父親的那種感受,他一定會讓老婆如願的!
消瘦的顧雲翔是喬羽鶴和顧語薇送回到家裡的,曹敏這三天也瘦了不少,可以說是皮包骨頭了,那種悔和悟讓她身心俱碎,她不知道,顧雲翔還能否原諒她?
“爸,我們回去了。您早點休息吧。媽,我們走了。”喬羽鶴摟着顧語薇的肩頭,把本不想走的顧語薇硬帶了回去。
路上,顧語薇抹着眼淚,喬羽鶴一手駕着車,一手給顧語薇擦着眼淚,“爸爸都沒事了,你還哭?”
顧語薇扁着嘴,“謝謝你了。”這次顧雲翔的事情,喬羽鶴鞍前馬後腿都快跑斷了。
“老婆,我做的一切都是南哥吩咐的,都是他部署好,我出面的,功勞不該由我一個人霸佔,爸爸能出來,南哥的該立頭功。”
吞下一口口水的顧語薇側過臉,半響才說:“那你替我謝謝他。”
一抹笑意掛在臉上,喬羽鶴踩下剎車,把顧語薇抱進懷中,深深的吻上去,一個長長的吻後,喬羽鶴的薄脣抵着顧語薇的紅脣,“你自己和他去說,他會很高興的。”
“我不去,他那種小心眼的男人會給我臉子看,到時候,我和他又該吵架了。”
“不會,他其實是個怕老婆的男人,寧雪不會讓他欺負你的。再說不是還有我嗎?我也會保護你的,他要敢欺負你,我和寧雪永遠站在你這邊。”
“那我也不去!唔——”顧語薇的嘴就被堵上了,於是,喬羽鶴的豪車就在馬路上顫動了起來。
這幾天忙着岳父的事情,好幾天沒有和老婆親近了,他想的都快發瘋了,回家的話,那兩個小子也要耽誤時間,不如就這裡先過過癮啊!
事後,喬羽鶴直接載着老婆回家去,老婆不去和騰項南道謝,他也贊成,免得兩人見面再掐起來。
再說了,他騰項南也是女婿,他巴不得想爲顧雲翔做點什麼,這也算上天給他騰項南的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