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已經是深夜,我困的快睜不開眼,賴在穆子卿的背上不願意下來。
“你把我背過去,”我眯着眼睛拍拍穆子卿的背,“把我放到牀上,我不要洗漱了。”
穆子卿輕笑一聲。背微微的震動,並未說話。我被輕柔的放到牀上,穆子卿擺正我的身體,又拉過被子給我蓋上。
我打了個哈欠,本來還想等他一起到牀上再睡,可是腦袋一沾上枕頭,意識什麼的就離我遠去了。
我不知道穆子卿什麼時候洗漱完,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爬到牀上來睡得覺,只知道第二天天還未亮,我就被他叫醒了。
“不要……”我勉強睜開眼,雙手捂住臉,睏倦的直哼哼,“昨天晚上睡得晚,今天早上起這麼早幹嘛……”
穆子卿輕笑:“那未兒還記得昨天晚上我們爲什麼那麼晚纔回來睡覺嗎?”
爲什麼……我調動幾個腦細胞分神出來想,因爲昨天晚上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
“嗯……”我哼哼。
“今天天不亮。城主府就派了人在城門口守着,看樣子是要抓什麼人。”穆子卿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輕道,“聽說還有昨晚上遇到的那兩個士兵。未兒,你說他們是要抓什麼人呢?”
我的神志瞬間清醒了一大半,那個詭異的女人太嚇人,要是她想找到昨晚上是誰碰了她的花燈,憑她的身份和權利,完全可以把汶城弄個密不透風,然後甕中捉鱉。
我尼瑪可不想當那個鱉啊。我還沒找到解藥呢。
“跑!”我立即從牀上坐起來。一邊往身上套衣裳一邊衝穆子卿道,“馬車準備好了嗎?軒楊起來了嗎?現在城門口守了多少人?我們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衝出去?”
穆子卿低笑:“好了,都好了。就差你了。現在天還沒亮,城門沒有開放。城門口的守衛不多,我們可以衝出去。你若是嫌麻煩的話,我們棄了馬車也可以。”
“棄馬車,那就棄馬車,”我連忙道,“反正我們不差錢,千萬別被困在汶城,要是一困困我們四個月,那我就不用活了!”
是的,我不怕麻煩,也不怕那個詭異的女人能對我做什麼,我怕的是,這個閒事一旦管了,我會不得已在這裡呆更多的時間。而現在,我最缺的就是時間。
穆子卿在一旁環手抱胸看着我:“看來你是真怕了,昨天晚上你自己做了夢你知道嗎?”
“啥?”我已經套好衣裳,一邊穿鞋一邊問他,“什麼夢?我沒有印象啊?”
穆子卿嘴角斜斜的勾起來:“你抱着我,一直叫別殺我別殺我,我猜你是夢到了那個女子吧?後來你似乎發了狠,在夢裡把她弄死了還是怎麼着,抓着我的胳膊狠狠地掐着,你看——”
穆子卿說着將衣袖撩起來給我看:“這都是你乾的。”
我擡頭看了一眼,白皙的胳膊上青青紫紫,同?起的青筋交相呼應,我的老臉一紅。
“開玩笑,”我站起來,往門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嗤笑道。“我會怕?”
穆子卿聳聳肩:“我哪知道。我一直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哼……”我昂起頭,“你一定是在做夢,夢裡把自己掐成這樣,現在又反過來怪我。”
然後不等穆子卿說話,我繼續道:“你快點,一會兒天就亮了。”
穆子卿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
城牆下。
我仰起頭來看這幢高達十米以上的城牆,乾巴巴的嚥了咽口水。
“你能飛過去嗎?”我仰的脖子都酸了,轉過頭問穆子卿。
穆子卿點了點頭沉吟道:“我自己飛過去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我看你的模樣,好像輕功不夠可以飛過去。我要是再帶上另一個你,估計就夠嗆了。”
尼瑪。
我轉過頭又問軒楊:“你能過去嗎?”
軒楊高冷的點點頭。
我低頭,好嘛,就我一個水貨。
“要不這樣,”我看着穆子卿提議,“你看那個牆頭,你把我帶到那個牆頭上去,我知道你帶着我體力和武功都不夠,你就把我拉到牆頭上去,我自己能飛下去。我的輕功不夠飛到這麼高的牆頭上,可是卻能從牆頭上下來。”
穆子卿看我一眼:“你當這是什麼,還能只把你弄到上頭?我要是能把你弄到上頭,自然能夠再把你帶下來。”
“那怎麼辦。”我泄了氣,“要不然我們再回去拿馬車,等到開了城門闖出去?要不我們直接把城門口的守衛弄倒,然後大搖大擺的從城門口走出去?”
軒楊默默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城門,那裡站了整整一個排的兵。
然後又回過頭來看着穆子卿:“屬下可以帶一個人飛過去。”
我一喜,連忙鬆開穆子卿的胳膊顛顛的跳到軒楊的身邊:“天哪你這麼厲害,你把我帶過去吧!”
軒楊看了穆子卿一眼。
穆子卿冷哼一聲,牽起我的手,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麼的時候,人已經躍到了城牆上頭。
穆子卿瀟瀟灑灑的站在一邊,我站在他旁邊看着腳下瞬間低矮起來的城牆瞠目結舌:“你能帶人飛上來?”
穆子卿聲音淡淡的:“嗯。”
“那你剛剛怎麼說你……”我跺了跺腳,軒楊正好飛上來,不過同我們不一樣的是,他沒有在城牆上頭停留,又直直的飛了下去。土狀扔巴。
很帥。
穆子卿不帶情緒的聲音響起:“我就是逗逗你。”
還沒等我露出要收拾他的表情,頓了頓,他又涼涼的指着已經站在下頭的軒楊問我:“很帥?”
我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穆子卿涼涼的看我一眼,不再同我說話,略略一提氣轉身飛下。
他的身影也很帥,比軒楊帥多了。
他這是,嫌棄我一聽見他不能帶我飛過來就立馬轉投軒楊?我撇撇嘴,丫沒事閒的騙我逗我,還不允許我自個找出路了。
生氣生氣生氣生氣氣死你吧。我哼一聲,也從城牆上頭躍下去。
只不過我半吊子的武功沒有軒楊和穆子卿的優雅帥氣,甚至有一丟丟……丟人。
馬上就要着地的時候我的氣用光了,落地的姿勢本來可以很優雅,可是卻生生的成了狗啃泥。
“啊……”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臉要貼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