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骨的冰冷,從毛孔裡滲進去,穿透每一個細胞,像是凌遲。
我在黑夜裡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了,難道,這便是死亡的感覺嗎?
如此的痛苦,如此的身不由己,卻又無可奈何!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耳邊傳來的淒厲的聲響,盡數入耳,混沌的靈魂卻不能理解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皺了皺眉,是誰在哭喊?爲何哭喊?
“小姐別怕,綠兒將你背到城中找個郎中,小姐一定會醒過來的!”
身體被拉扯,刺骨的感覺還在,身上卻一輕,似乎有什麼重重的落下,又飛起。
終於有了知覺。
我努力睜開眼睛,入眼處是一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稚嫩的恨,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扎着雙包髻,穿着一身青綠色的衣裙,料子看上去並不好的樣子,正抱着我的胳膊把我往肩上扛,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這是……
我依稀記得自己從英國飛回國內相親,最後的記憶是飛機劇烈的搖晃,然後一陣白光閃過,我便墜入了刺骨的冰冷之中。
看這樣子,我是穿越了麼?
“小姐,小姐你醒了!”小女孩看到我睜開眼,拉住我胳膊的手驀地鬆懈下來,情緒有些激動,哭起了鼻子,“嚇死綠兒了,綠兒以爲小姐再也醒不過來了!小姐要是丟下綠兒,綠兒也不想活了!”
我嚇了一跳,自以爲聽出重點,連忙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勸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尋死啊。”
綠兒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破涕爲笑:“只要小姐活着,綠兒就好好活着,照顧小姐。”
這孩子的腦子怎麼長成了這樣?唉,封建害死人哪。
我頓了頓,終究是沒有再說出勸解的話,來日方長,這種思想一時半會也不能給她破除。
那,現在的情況是……
我是小姐,不知道爲啥掉河裡差點死翹翹,但是被救上來了,身邊一個忠心耿耿的小丫頭。
唔,情況不算太壞,至少,不是被剝削階層不是?
可是現在,有一個大問題就是,我怎麼裝模作樣,才能不被人看出來我是仿冒的?
裝病?裝失憶?
“綠兒,”我裝出一副很熟稔的樣子拉住小丫頭的手,和顏悅色,“我怎麼會在這啊?”
小孩子神馬的,應該好騙吧……
“綠兒也不知道,嗚嗚……”小丫頭說着又哭起來,“綠兒找到小姐的時候,小姐就在護城河邊躺着,嗚嗚,應該是剛被人救起來的……嗚嗚,小姐,你跳河干什麼……”
我:“……”
我哪知道你家小姐閒的沒事跑河裡幹什麼!
“我不記得了,醒來就在這裡了,”我擡手扶額,努力裝出一副虛弱的不行的樣子,“頭有點疼。”
這倒不是瞎話,頭是真的疼,剛醒來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會覺得針扎似的疼。
“小姐不會是着涼了吧!我們趕快回府吧,回去請個……在屋裡歇歇,”綠兒說得太快,雖然及時的改了話,可我還是聽出來了。
請個……請個什麼?肯定是醫生啊。
爲什麼又換成了回屋歇歇?我的身份可是個小姐呢。
莫非,我打了個寒顫,不會這麼慘,穿個越穿成了最狗血的被各種欺凌壓迫的私生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