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他的動作,一種酥麻伴着雞皮疙瘩同時向楚思襲來。楚思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寒顫,身子直是痠軟無力。
天啊,怎麼這個地方也這麼敏感?楚思直是欲哭無淚。
她瞪着司馬嶽烏黑的頭髮,忍不住低聲叫道:“大哥,你,你就算要我,也得明媒正娶了纔是。這樣無媒苟合,難道你是想要逼死小妹不成?”
說這話時,她的聲音中帶着哭腔。
司馬嶽的動作一頓。見這話有效,楚思低聲泣道:“大哥,妹子我好在也是大家閨秀,名門之女。你怎麼能這樣輕薄於我。”
一邊控訴,她一邊試探着把足抽出來。
司馬嶽沒有回話,也任她把足抽了回去。
一得到自由,楚思連忙把襪子也不穿,把鞋子胡亂一踏,再退後幾步,紅着眼睛楚楚可憐的瞪着司馬嶽,咬着下脣嗔道:“大哥,難道妹子連你一個名份也不配擁有麼?”
說罷,她與長身直立的司馬嶽四目相對。她的小臉上淚水盈盈欲滴,玉鼻紅通通的,實在是楚楚可憐。
司馬嶽擡頭看着楚思,目光專注中帶着幾分溫柔。他慢慢直身而立後,把楚思擁在懷中,伸手拭去她的淚水,低聲道:“大哥不是說了嗎?稍等些時日,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封你爲貴妃。”
楚思含着淚水,靜靜的瞅着他,她就是這樣瞅着,一直瞅着,瞅得司馬嶽都有點不適了,楚思才低下眼斂,輕聲說道:“時日到了?什麼是時日到了?”
她慢慢的扯開司馬嶽摟着自己腰身的手,輕輕的說道:“大哥,你明知道對於一個女兒家來說,名份堪比生命,可是你卻在這件事上準備敷衍於我。那麼你說一千說一萬,妹子又怎麼能相信你的心意呢?”
她的話句句在理。司馬嶽看着她,心裡恍惚的想道:我這妹子慧黠得很,表情多變,現在她多半是在故意讓話來抵住我。
可是知道歸知道,他對楚思畢竟是真心看重,不能給她名份,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事關一生的大事。楚思風姿過人,容顏絕世,無論哪方面都令他傾心,對於這樣的她,他不想虛言以對,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
一陣沉默後,司馬嶽又想道:我施計把她弄到手中,在她心中我早不是正人君子。要是因爲顧念這一點而束手束腳,豈不是前後茅盾,十分可笑?哼,我只要謹記今日之承諾,時機一到便給她一個名位,便已問心無愧。現在嘛,還是享受美人要緊。
想到這裡,司馬嶽牽着她的手,把她往懷中一帶。將脣湊到她的耳邊吹了兩口氣正在說話。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着,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門外朗聲傳來:“殿下,屬下求見!”
聲音有點急,司馬嶽放下楚思的手,伸指在她的臉上碰了碰,溫柔的說道:“等我回來。”說罷,打開房門匆匆離去。
楚思緊跟在他的身後,看到司馬嶽走到那侍衛身邊低語了一句後,兩人同時向院外走去。隱隱的,楚思聽得那侍衛說道:“……蠻子慕容恪…事情鬧得很大…陛下震怒…衛家…王家……”
楚思腳步一凝,想道:也應該是事情鬧大了,以慕容恪的脾氣,他豈會輕易罷休?
轉眼,她出神的想道:慕容恪聰明之極,怕是不會只有通過皇帝施壓這一手!想到慕容恪,她的眼前不由浮現了初到貴地時,那張俊美而意氣風發的臉,在面對自己時的癡情一片。還有昨晚在皇宮中時,他隱忍的怒意和痛楚。
這樣一想,楚思的心中直是百味交雜,說不出是惆悵還是心酸。慕容恪如此對她,人非草木,她的內心深處,便在不知不覺中已爲他留下一席之地。可是每次一分開,她在冷靜再三的思考和分析下,便又打定主意不再和他糾纏下去。
她只想全心全意的去愛上謝安。是的,去愛上!她對謝安的感情,比喜歡要深,卻還不到刻骨銘心。前世的記憶,讓她知道謝安是值得自己託付一切的男子,所以她決心全心全意的去愛上謝安,併爲和他長相廝守而儘自己的每一份努力。
司馬嶽兩人出了院門後,楚思連忙走到院門門口。她剛一走近,便馬上發現到,至少有三道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再一看,院子外面弄花的老伯,站衛的侍衛,亭子中捧卷閱讀的書生,都在有意無意的瞟向自己。這些人精氣內斂,雙目如電,分明都是武林高手。
看來,司馬嶽這傢伙爲了防止自己逃脫,在這院子中除了安置了隱衛,還有着這些明衛。這下要出去的話,看來得從長計較了。
這時,一個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巾幗,殿下有吩咐,巾幗不可外出的。”聲音怯弱小心,是個十四五歲少女的聲音。
楚思也沒有心思跟這侍女說話,匆匆掃了一眼,人都沒有看清便轉身回到房中,重新把衣服鞋襪穿好後,她開始琢磨起脫身之計來。
外面明衛暗衛好幾個,自己又使不出功夫,這可怎麼辦呢?
其實,辦法還是有的。只是要等候時機,現在着急也毫無用處。
想通了這些後,楚思慢慢走出房門,走到院落中晃悠起來。
臨近傍晚的時候,司馬嶽回來了。他的臉色有點難看,嘴脣緊抿成一線。當走到離楚思還有十來米的時候,他鬆開臉上僵硬的線條,擠出一個還算溫和的笑容來。
楚思妙目盈盈的看着他,輕聲問道:“大哥,你不開心啊?”
司馬嶽細細的打量着她。半晌後他苦笑道:“妹子原來在燕趙秦地都有名氣啊?”
見楚思不解的眨動着靈動的雙眼,他走到她身邊,握着她的小手嘆息道:“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妹子與那蠻夫慕容恪關係匪淺。楚思,楚思。伴在慕容恪身邊,大戲石虎的絕世美人。直到今天,包括我之內的晉人才知道妹子原來在晉地之外豔名遠播。”
伸手撫上她的小臉,司馬嶽苦笑道:“我的妹子原來是如此的一個人物,可嘆我們還一點也沒有意識到。”
楚思眨了眨眼,望着眉頭緊鎖,一臉憂色的司馬嶽,低聲問道:“大哥,是不是慕容恪使了什麼招,讓你們疲於應對了?”
司馬嶽點了點頭,低聲道:“正是。他向我們示威,說是不把你交出來,他會讓趙之石虎知道你在晉地。以石虎對你的恨意和他的野心,說不定傾全國之力來攻打晉地。他言辭咄咄逼人,話中之意頗具威脅。”
居然是這一招,楚思不由想道:慕容恪這一招還真狠。晉人懦弱偏安,絕不會願意爲了一個女人而冒兵兇戰危之險。他這句話說出,別說是我這個沒有依靠的弱女子,就算是堂堂公主,怕也會順手給了人家。
司馬嶽皺着眉,在原地轉悠起來。他轉了一圈後,長長的嘆息一聲,伸手揉向額心。
楚思靜靜的瞅着她,她隱隱有一種感覺,司馬嶽怕是會把自己交出去。他畢竟還是皇室成員,對他來說,美人雖好,使起來卻不安全。他不會願意去冒大險而就美色。
這點本來是應該讓她欣喜的,可是楚思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晉人都如此懦弱怕事,謝安呢?謝安是如此看重他的家國,只怕在同樣的選擇之前,也會選擇放棄。
這樣一想,她的心中一陣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