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的‘女’人,在這一瞬間看見她的真實,商照川也不知道是應該驚嚇還是驚喜了。
他似笑非笑地‘逼’近了,看着俞舟:“扔了,嗯?”
那上揚的尾音,慵懶到了極點,俞舟不過是偶爾撒了個謊,現在竟然還被人當場抓到了。
隨便扯個謊,對俞舟來說其實不算是什麼的,她覺得自己不是因爲說謊被抓所以尷尬,而是因爲這個被自己騙的對象是商照川,而撒謊的內容是關於商照川給自己的禮物。
這也許,是世界上被人破得最快的謊言了吧?
這一瞬間,俞舟也生出幾分無奈來,她直起了身子,看着商照川,咕噥了一聲:“沒扔。”
商照川走過去,一把將那還在‘舔’牛‘奶’的小貓抓起來,力度有點大,似乎‘弄’得那貓不舒服了,那貓爪子一翻,便“喵嗚”一聲給商照川撓了過去,可惜只是個小‘奶’貓,爪子太短,還沒生得很長,根本撓不中商照川,氣得它直翻騰。
商照川斜睨着這貓,哼聲道:“你撓誰呢?誰把你挑中了扔這兒來的,你到了‘女’魔王的手裡還不自知,我這是解救你來的,你還敢撓我,再撓扔你出去!”
他口氣兇狠地威脅着,一鬆手又把這小‘奶’貓給放回去了。
興許也是看出這商照川不好惹,這貓竟然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一時之間慫了,退縮回去,埋着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就下去喝牛‘奶’,那扁平的小舌頭‘舔’着牛‘奶’那一層水面,有嘖嘖地水聲,在這安靜的屋子裡忽然生出一種格外溫馨的味道。
俞舟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的心底格外柔軟,她放柔了目光,看着那一隻進食的小‘奶’貓,看着它將牛‘奶’盤子‘舔’得乾乾淨淨,又回頭去看那裝着小魚乾的盤子,歪着腦袋繞着那盤子轉,彷彿這是自己的領地。
這輩子都沒接觸過這樣可愛的小傢伙,俞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有這樣柔軟平和的時候。
她輕聲道:“我以前總是不知道那些把貓啊狗啊的,看得很重的那些人,不過現在似乎有懂得一兩分了。”
商照川坐下來,一把把她拽下來,親暱地蹭着她額頭,筆尖對着筆尖,一張俊美的臉就在俞舟的眼前放大,氣息相‘交’,曖昧極了。
他喉結上下的動了動,壓低了聲音對俞舟道:“你如果真的把咱們的東西給扔了,我能讓你兩天下不了‘牀’。”
“你……流氓……”
俞舟笑了一聲,把他推開,自己坐在沙發上,又開始翻看那喂貓手冊:“對了,你不是談事兒去了嗎?怎麼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他注意到她用了一個詞:回來。
‘脣’邊不自覺地掛上笑容來,商照川雙臂一張,就這樣放在了沙發的靠背上,也將俞舟括在了他雙臂之間,看着就像是他懷抱着俞舟一樣。
“都在那邊遇到你了,我還能坐得住嗎?談完事兒就回來了,哪裡能想到,剛好瞧見我的貓兒撒謊呢?”
“誰是你貓兒?說話要點臉嗎?”
俞舟冷笑,拿着抱枕摔他。
商照川穩穩接住,也懶得搭理她,只打着呵欠道:“反正我今天不做飯,死‘女’人,我們現在是夫妻關係,你這叫做家暴,當心我去法院告你。”
“還長本事了?”俞舟眉頭一揚,握着抱枕就去揍他,狠狠地打了一頓,等到力竭了,便癱回沙發上,懶洋洋地。
兩個人都這樣躺着,剛剛被“揍”了一頓的商照川,卻也是一臉的愜意。
他轉過身,看着仰躺在那一頭的俞舟,眉眼都是笑意:“我說,俞董事長,這樣的日子,是不是就叫做生活?”
俞舟想了想,點點頭:“興許是吧。”
興許?
她又不知道什麼叫做生活,只覺得這一段日子其實‘挺’好。
不過她又想起之前那話茬來,商照川說什麼要上庭告她——“我們倆是隱婚,你還敢告我家暴?怕是這消息一傳出去,你立刻就要丟掉遠洋國際的繼承權。”
她一語中的,商照川也不反駁,眼神一閃,想到了一些不大令人高興的東西,不過這些沒必要跟俞舟說,他只希望俞舟什麼也不知道,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也好。
雖然他很想別人知道兩個人之間的婚姻,可公諸於世,對他們的前路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
他願意爲了兩個人走的更遠,而放棄暫時的**——比如,公佈兩個人的婚訊。
商照川挽着俞舟的手,輕聲道:“我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自己能處理好的。”
俞舟點點頭,有點乏了:“我今天想吃糖醋鯉魚,你去做吧。”
近來已經習慣了這樣發話,商照川也是無奈了:“我再這樣養着你,你怕是就要變成一隻胖妞了,還俞董事長呢,好身材都要沒了。”
“呸!”
俞舟甩了他一對白眼,只趕他去廚房,“你趕緊去做,我餓得慌。”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跟魏遠城見面吃得飽了呢,原來還是個餓着的。
想到這裡,商照川也不知道心底冒出來那一點竊喜到底是什麼,終於還是被俞舟給趕走了。
他收拾收拾去了廚房,冰箱裡的東西不少,原本今天他是不應該過來的,可實在忍不住,好在俞舟也沒趕他走,好死賴活他就在這裡呆着了,這個時候就算是俞舟趕也不可能把商照川趕走。
俞舟就窩在沙發裡,周身暖洋洋的,別墅裡有空調,沙發裡也是暖的。
她抱着抱枕,一點也沒有在外面‘女’強人的模樣,有時候感覺在辦公室的時候還沒什麼,可真正到了這裡,就有一種柔軟的味道了。從廚房裡傳出來的,是讓俞舟覺得溫馨的味道,那種柴米油鹽醬醋茶,跟他們息息相關的,卻也曾經遙不可及的。
“叮鈴鈴……”
電話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俞舟的思考,她回過神,看一眼手機屏幕,倒是笑了,她接起了電話:“崔琳?”
“我還當你不接我電話呢,親愛的,我就要回來了,你有沒有幫我問問工作,我要是回來就失業,那多丟臉,肯定要被我媽罵得狗血淋頭,覺得我不該回來的啊。”那邊一嗓子撒嬌的味道,也有呼嘯而過的風聲,想來她現在在一個風很大的地方。
“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我不是跟你說過那個方洋大律師嗎?他的律所是缺人的,給你騰個位置出來,不在話下。”
方洋的律所,隨時隨地歡迎畢業的高材生去,俞舟想起自己之前遇到方洋,倒是偏偏忘記說這件事了,回頭要找方洋補上,先說一句還是比較好的。“喂喂喂,我不是說了我不用相親了嗎?”那邊崔琳趕緊地出聲,生怕俞舟做出什麼決定來。俞舟無奈:“大小姐,我這是在給你找工作好吧?人家是A市第一的大律師,剛剛爲我打贏了離婚官司,贏得那個漂亮,‘精’通國際法和民事法,根本不是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妮子能比的,就你還嫌棄人家呢?跟你談正經事兒,又沒說真要你去當他老婆,這是工作,不是相親啦。”
“哦……”那邊的崔琳咕噥了一聲,沒一會兒忽然想起來,尖聲叫起來,“你剛剛說什麼?你;離婚?!俞舟我有沒有聽錯啊?!你不是跟我說你前一陣結婚了嗎?我看到的新聞難道是假的?!天啊……這年頭婚姻太不可信了,你這樣一搞,我心裡好緊張的。”
“怎麼,你也要結婚了?”俞舟是何等敏感的人?從這“緊張”兩個字裡,便輕而易舉地推知了崔琳那邊的情況。
崔琳哀嚎着:“你別這樣啊,你都離婚了,你這樣成功的‘女’人都離婚了,天啦……我們這些普通人要怎麼辦?我嫁的還是個高富帥,人家該不會變心吧?”
“高富帥?哈哈哈……我嫁的當初是個什麼人,你也清楚,你媽給你物‘色’過的人,肯定差不了。再說了,大小姐,你不也是白富美嗎?這還怕個什麼,話說回來,你這是要忙完了,回國了?”
不然沒事兒幹什麼給俞舟打電話?
俞舟手舉着電話累了,便換了一隻手,順便看了看廚房裡的商照川,那邊還沒人出來,怕是還在做飯。
崔琳倒是冷靜了下來,偷笑了一聲:“我跟你說啊,那是真的高富帥,哎,我媽又叫我了,你回頭幫我聯繫一下那個什麼方洋,我怎麼老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呢……啊,是不是那個上過環球雜誌的中國律師?瘋了吧這是……”
“……你媽不是找你嗎?”
這話嘮的程度,也真是夠了。
俞舟無奈地壓了壓自己的額頭,“哪天的飛機?”
崔琳嘆氣:“兩天之後,一月三日,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你可要來機場接我。”
“好啊,下了飛機就給我打電話就是了。”
俞舟答應下來,兩個人互相道了再見,才掛斷電話。
商照川圍着圍腰,從廚房裡退着出來,喊了一聲:“俞舟舟你別給我坐着不幹事兒,去洗菜啊!”
“……”俞舟無語,扔下電話便來廚房幫忙了。
商照川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你還有閨蜜?”“就是美國大學時候那個崔琳嘛,我還以爲你認識……”俞舟扭開水龍頭,開始洗菜。商照川“哦”了一聲,也沒說話,開始往鍋裡倒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