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呢,師父就回來了。
師父今天回來的時候情緒不太對,總覺得他好像有心事一樣,從表情到動作再到什麼,都有些奇怪。
“你回來了?”我跟師父打招呼,可是師父似乎根本就沒聽見一樣,只是低着頭,像在想什麼。
“師父!你回來啦?你跟秦大業都說什麼了?”我又喊了一聲,這回他終於聽到了,擡起頭來卻是神‘色’慘淡,一臉的不高興。
“秦大業把東紫帶走了。”師父說。
“哦,帶到哪裡去了?墨萱說剛纔我爸媽還過來問過有沒有看到東紫呢。”我暗暗提醒了師父一下,現在唐墨萱還在我們身邊。
“我也不知道他把東紫帶到哪裡去了,我只知道他現在可以用東紫威脅我了。呵呵。”師父苦笑了一下。“那個聶不忘醫生被他帶回來倒是安置得‘挺’好,估計以後也是他的人了,你要治病的話要小心了,不行咱們就轉醫院。”
“哦。”我‘摸’不透師父究竟是什麼意思,只能答應着。
“小白和孫晨他們兩個呢?”師父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除了唐墨萱只有我和大師姐,於是問道。“慕宇那小子肯定是去上班了,這麼拼命。不過年輕人嘛,多拼拼命也是好的,我這麼大年紀了,本來不想再攙和這些事了,沒想到……唉。”
師父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從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今天一下子就從他身上消失了。看着他這樣消沉,我的心裡也不由得一陣酸楚。
“孫晨跟小白帶着屠蘇的屍體回家爲他超度了。慕宇的確是去上班了。”大師姐的臉還是冷得跟冰塊一樣。“你也別太爲難自己了,不想跟秦大業合作就算了,咱們又不是不跟他合作就過不下去了。沒有他咱們一樣能救得了南薰,大不了就想辦法把東紫從他那裡偷出來嘛。東紫那麼大個活人,他還能無端的給殺了?”
“他又不是沒殺過人。”師父說。“再殺一個東紫對他來說一點困難都沒有,多一條人命在身上,他這種人怎麼會在乎。之前那些‘女’人,不都是隻要一出事就被他殺了麼?這小子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呵呵,不過那麼多跟他有感情的‘女’人都殺了,爲了這樣一個人賣命,最後會是什麼後果?知道了他什麼重要的事情,下場估計也就是被滅口了。”
師父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我小心的看向唐墨萱,她臉上的顏‘色’變了一變,但是沒有出聲。我不知道這些話是師父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還是故意說給唐墨萱聽的,或許都有吧。
“你要是這麼不願意,就算了,我們離他遠遠的就是了。”大師姐臉‘色’和緩了一些。知道師父現在心裡一定相當不好受,大師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發脾氣。
“呵呵。我逃得掉嗎?他都已經殺了一個屠蘇了,再接下去,沒準就是你,你,還有孫晨,小白……”師父情緒‘激’動地一拳打在牆上。“坦率的說,他這個人太特麼欠‘抽’了。要我幫他,我都已經在考慮了,何苦還要殺了我的朋友。他就是想要讓我孤立無援只能去投靠他,也不至於就爲了這個殺人啊。”
“屠蘇師兄是秦大業殺的?”我驚呼出聲。
“是。陳倫那麼個蛇妖,你想想看,手底下連幾個人都僱不到,都是鬼,怎麼能找來東洋來的‘陰’陽師?”師父情緒‘激’動得語無倫次。“什麼魔狼,什麼八千流,都是他故意找過來之後讓人牽線搭橋跟陳倫認識了派到他手底下的。他秦大業昨晚爲什麼能那麼有把握?因爲陳倫手底下其實都是他的人啊!”
原來如此。秦大業那麼謹慎的人,隨隨便便的帶着慕宇就去了陳倫的陷阱裡,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來真的是有原因的。
“可是他爲什麼要殺八千流?魔狼不是也放了我和慕宇嗎?”我問。
“魔狼當然會放了你和慕宇。就算慕宇極力掩飾,他認識魔狼這件事你也是能看得出來的吧?你是秦大業用來掌控和威脅我的砝碼,他當然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死了。他不留着你,怎麼讓我心甘情願的去給他賣命。可是屠蘇就不一樣了,屠蘇是我的好朋友,又是我的好搭檔。屠蘇死了,就是斷了我一條臂膀,從實力上和心理上,我都佔了下風,這個時候當然會不由自主的想要依靠別人,他就可以趁虛而入,讓我跟他成爲朋友,去替他賣命。”
秦大業讓師父斷臂,然後趁虛而入……我知道師父現在在說正經事,也知道這麼想不好,還是不由得對這個比喻產生了一些奇怪的聯想。不過秦大業愛惜人才的感情和斷…那樣的情感或許也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不然秦大業爲什麼不放棄了師父去找其他有本事的人?
秦大業說過,他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可是爲了讓師父到他手下,他竟然不惜僱傭了魔狼和八千流這樣的高手。就算是他順便收了陳倫,這樣的成本也未免有些太高了。
“這件事你可有向秦大業求證?”大師姐似乎也覺得秦大業做事成本太高了。
“有。”師父點點頭。“我剛纔和秦大業談判的時候問他的,他承認了八千流是他的人,對屠蘇手下不留情也是他的意思。他知道屠蘇和我是多年的朋友,說有這樣的人在身邊只會束縛了我的手腳。他說做大事的人不能有軟肋。”
“如果秦大業是想要讓你失去身邊的朋友轉而投靠他的話。”大師姐頓了頓。“那現在,孫晨是不是也有危險?”
師父身邊除了屠蘇師兄之外,最好的朋友和助手就是孫晨師兄了。如果說屠蘇師兄是師父的左手,那麼孫晨師兄就是師父的右手。現在屠蘇師兄已經死了,我又是要留下來作籌碼不能殺的,那麼師父的下一個軟肋就是……
“你照顧好南薰,我馬上就回去。”師父說着,奪‘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