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自然是有,但是呢,我覺得我們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協調我們隊伍防守好宿州城,不然待會兒圓兵到了城下,見我們城牆上都沒有多少防備,說不定當即就會攻城,那樣的話,就不好了,不知道各位圓帥如何看啊?”朱圓璋老神在在的說着,現在先手在他,他也就不着急了。
“不錯,我們還是先安排各自的人手去防守城牆吧。”彭大聽得朱圓璋的話,心下也是一驚,連忙應了,見趙君用和孫德崖都不反對,便商量了各自防守的城牆區域,讓人下去傳令了。
見得傳令調兵的人都去了,趙君用這才道:“朱賢侄,現在防守的事說完了,是不是該說說糧食的事了啊?”
“不急不急。”朱圓璋滿臉欠揍的笑着說道,頓時讓衆人都暗自咒罵不已,趙君用和孫德崖臉上更是一陣紅一陣白,而彭大臉上也不好看。趙君用猛地把桌子一拍,喝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再磨蹭下去,圓兵來了,咱們都是一個死!”
聽得趙君用這樣粗魯而毫不客氣的話,朱圓璋的臉色變了變,終於沒有再說出什麼來,只是毫無感情的道:“我們四家現在既然決定了聯合在一起和圓兵鬥到底,那我們就應該選出一個大家都信服的領頭人來,不然到了交戰之時互不相讓,那只有被圓兵各個擊破!”
“不錯,是該選擇個領頭人,可是這好像沒你什麼事吧?”孫德崖聽得朱圓璋這話,還以爲是朱圓璋自己想坐這個位置,當下就毫不客氣的把朱圓璋的話給頂了回來。
“現在我們圓帥不在,我就代表我們圓帥,這選領頭人的事怎麼與我無關?”
“哼,怎麼,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還想指揮我們?”趙君用也是和孫德崖一路,故意擠兌朱圓璋。事實上。朱圓璋現今已然二十多歲了,絕稱不上乳臭未乾,只不過在都已經四十多的孫德崖趙君用彭大面前卻是是顯得年輕了些。
“我可沒說我自己想坐這個位置,我推薦彭圓帥坐這個位置,我願意接受彭圓帥號令!”朱圓璋滿臉幸災樂禍的說道,只是他的話一出口趙君用和孫德崖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
“好吧。彭大哥做領頭人我也同意。”趙君用知道要是自己要做這個領頭人的話,朱圓璋是肯定不會同意地,而孫德崖的話,朱圓璋更不會同意了,現在自己的義軍沒有多少糧食了,要是不同意朱圓璋的提議的話,說不定朱圓璋不給自己糧食,那樣的話,自己就是不死在圓兵手裡。也得活活餓死,因此只得答應了。
孫德崖顯然也想清楚了現在地形勢,因此見趙君用都已經同意了。那他也只得道:“我也同意彭大哥當領頭人!”
“不行。我老彭怎麼能當這個領頭人呢。我老彭……”彭大聽得朱圓璋提議他當領頭人。心下就是一陣暗爽。暗想:這朱賢侄果然夠仗義。今天我沒白幫他兩回。後來又聽得趙君用和孫德崖都同意了。知道這個領頭人地位置自己已然坐定了。當下就作出一副爲難地姿態推辭。只是他地話卻被朱圓璋給打斷了。只聽得朱圓璋道:“彭圓帥。現在形勢危急。您就不要推辭了。當下打退圓兵纔是正事!”
“好吧。既然朱賢侄這麼說了。那我老彭就勉爲其難吧。等打退了圓兵我老彭就讓賢!”見得朱圓璋都這麼說了。而趙君用和孫德崖也是一副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跟你急地模樣。彭大連忙應了下來。
“好了。朱賢侄。既然現在領頭人鬥也確定下來了。你可以說說爲我們弄到糧食地辦法了吧?”趙君用就惦記着糧食這檔子事。這不。又催上了。
面對趙君用地催促。朱圓璋只能苦笑一把。道:“城南城門處地一處大宅子裡有幾萬石糧食。應該夠我們撐過這段了。”這些糧食卻是當初在義軍攻下宿州城後。朱圓璋向郭子興建議藏起來地。參與搬運地都是朱圓璋地部下。所以這事臉孫德崖也不知道。後來彭大趙君用進城。郭子興更是沒有把這事告訴其他人。所以現下這裡地糧食就掌握在朱圓璋手裡。當然。朱圓璋手裡地糧食絕不只有這一處。畢竟。狡兔三窟嘛。朱圓璋又怎麼會把他地底牌全部暴露出來呢?
“幾萬石?”衆人都是吸了一口冷氣。而後俱都是滿臉貪婪地看着朱圓璋。顯然。他們也知道朱圓璋絕不會把手上地糧食全部交出來地。所以他們盤算朱圓璋交出來地都有幾萬石。那沒交出來地自然都更多了。所以一時之間。朱圓璋倒成了香餑餑了。卻只有孫德崖卻是滿臉怨毒地看着朱圓璋。他自然能猜到這糧食肯定是上次他們進城後繳獲地。然而郭子興卻沒讓他知道。這讓他心裡如何能平衡?
解決了糧食問題。衆人正待去城牆上看看。這時候。一個漢子卻跑了進來。撲得跪倒在地。向彭大道:“圓帥。城外……城外來了好多官軍!”
“什麼?來得這麼快!”衆人都是大驚,彭大當即就道:“走,我們去看看!”說罷,便當先走了出去。
看着城下黑壓壓地一片官軍,彭大等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但是站在朱圓璋身後的方國珍卻是放下了心,無他,這些圓兵雖然看起來衣甲整齊,旗幟鮮明,但是卻沒有上次在徐州時面對的脫脫帶領的那支圓兵那樣的氣勢,很明顯,這支隊伍是臨時拼湊起來的,再聯想到主帥察罕帖木兒是剛剛被皇帝起復的,方國珍猜想這些圓兵定然是察罕臨時從各處駐軍區抽調過來的,這些人以前很少有認真操練地,更別說上過戰場了,所以這十萬圓兵看起來唬人,但實際上並不見得如何厲害。
察罕帖木兒見宿州城牆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影,知道義軍已然做好了準備,而自己的人馬卻是遠來疲弊,強攻恐怕討不了什麼好,因此便沒有立即下令進攻。而是下令全軍後退了幾裡之後,方纔紮下了營帳。這時候,他手下騎兵的將領赫廝(就是上次在徐州脫脫手下那個傢伙,他命大上次在徐州逃了出去)和禿赤便來了。禿赤一見察罕帖木兒便問道:“將軍,剛纔爲什麼不進攻?我們有十萬大軍,只要眨眼之間便可攻下這座叛軍城池。向皇上報捷!”
“禿赤將軍,你剛纔也看到了,賊軍已然做好了準備,而我們的將士卻是連夜趕路,現在都已經疲弊不堪了,要是我們現在下令進攻的話,吃虧的是我們!”察罕見來着是自己手下回回部隊阿速軍地將軍,連忙解釋道,雖然他是這支部隊名義上的主帥。但實際上,整支部隊戰鬥力最強地騎兵卻全是面前這兩人帶着地,他所能指揮得動的不過是沿路從各駐軍區抽調來地五萬漢軍步兵。戰鬥力比之騎兵差了不知道多少。
“好吧,那我們明天就進攻叛軍如何?”禿赤見察罕地解釋也確實是實情,也就不再追究了,只是他卻不願意老在外領兵打仗了,危險不說,平日裡,吃喝玩樂諸事都不方便,便是找個女人也沒地兒找,說以他便想着趁早打敗賊軍。好回師,那樣他也就解脫了。
聽得禿赤這麼心急,察罕本來不想答應的,但是想到自己也基本指揮不動他們,也只得罷了,道:“好吧,就明天進攻吧。”實際上他也想試探試探賊軍的戰鬥力是怎麼樣一個水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久經戰陣的察罕帖木兒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告辭了!”禿赤和赫廝見察罕答應了明天出兵,便也不再多留,便告辭離去。而察罕卻在他們離去之前道:“對了……”他的話卻是沒能說完,就戛然而止了,無他,卻是那禿赤和赫廝根本就沒聽見他說話,已然走出了他的軍帳。這時候,軍帳被人掀開。一個英武不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對察罕說道:“義父,這兩人太過分了!簡直是不把義父放在眼裡!”這人卻是察罕帖木兒的養子擴廓帖木兒。也就是王保保。
“擴廓啊,現在他們手裡地軍隊比你義父手裡的軍隊強大得多,他們自然不把你義父放在眼裡啦,這也是沒奈何之事啊!”察罕聽得養子爲自己抱不平,只是苦笑了一下。
“義父,你剛纔想對他們說什麼?”擴廓帖木兒也知道察罕帖木兒說的是事實,只得罷了,卻問了個不相關地問題。
“我只是想讓他們今晚提防賊軍來劫營,可是……唉,不說啦!”察罕顯得很是頹喪,顯然因爲指揮不動手下那幾尊大神,這些日子來,他吃了不少苦頭了。
“義父,你怎麼會覺得賊軍今晚會來劫營呢?”這擴廓帖木兒雖然年輕,但是自小跟在察罕帖木兒身邊,對於行軍打仗,排兵佈陣也很感興趣,這些年來,也漸漸的在兵事方面頗有見解了。
“擴廓啊,我們遠道而來,士卒疲弊,今日在城下,賊軍中如果有能人的話,應該看出來了,如果你是賊軍的話,你會今晚來劫營嗎?”察罕對這養子抱有很大的期望,自那年女兒跟着他出徵,在戰場上失蹤後,他便只有養子這麼一個依靠了,因此賦閒在家這幾年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調教這個養子的身上,因此現在有機會,他也不放過對擴廓帖木兒的調教。
“如果我是賊軍主帥的話,我今晚一定會來劫營地。這樣一來可以挫挫我們的銳氣,二來也可以讓我們受些損失,日後在守城中也可多得些優勢。”擴廓帖木兒點了點頭,答道,而後又接着道:“義父,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手守夜,要是賊軍不來劫營還好,要是來劫營,我就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好!你去安排吧!”察罕帖木兒顯然對擴廓的回答很滿意,笑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