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隊元兵**樹林,方國珍就被綁上了手腳,放到了一匹馬的馬背上,而後,便被他們帶着向原路返回了。
被跑起來的馬顛簸得七葷八素的方國珍只覺得時間過得是如此的緩慢,好半天,方國珍才見到眼前出現了一些軍帳,而後就看到軍帳之間有無數元兵在行走,方國珍知道這裡怕就是元兵大營了,頓時心下鬆了老大一口氣,暗想:他孃的,總算到了,再這麼顛下去老子的內臟都被顛出來了。
到了元兵大營,方國珍就聽得那幾個帶他回來的元兵和其餘的一些元兵閒聊了一陣之後,就有人將他從馬背上解了下來,已經在停止的馬背上緩了一陣的方國珍雖然臉上仍有些蒼白,但卻並沒有露出什麼醜來,這般淡然姿態自然又讓那個爲的元兵心裡對方國珍先前的話又信了三分。
方國珍待得一個元兵給他解開了手腳上的繩子之後,也不願意再耽擱,朗聲道:“你們元帥呢,我要見察罕帖木兒!”
原本還在互相聊天的元兵聽得方國珍的話,顯然都有些沒反應過來,都有些愣了,他們可不知道方國珍先前的話,所以現在聽得方國珍說出了這般驚人的話,頓時都以一種驚駭的眼光看着他。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見我們元帥?”這時候,昂然而立的方國珍就聽得一個聲音傳來,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就朝聲音出的方向看去。他就見到一個身量高大,但面容卻俊秀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將軍!”那些元兵一見得這男子來了,卻是齊齊跪下,給他見禮,看這情形,這男子定然是元軍中的一個不小的將軍。
“你是誰?”方國珍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
“我?你不用管我是誰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能帶你去見我們元帥就行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吧。”那男子俊秀的面上顯出一種卓然的高傲來,雖然方國珍看起來也頗爲不凡。但這男子並沒有放在眼裡。
跟着這男子走到了一間軍帳之內,方國珍就瞧見那男子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一張桌案後面,方國珍知道這男子怕是平日裡就是身居高位,習慣了,也不計較,徑直往軍帳裡放着的一張几子上一坐。道:“現在你可以請你們元帥過來了吧?”
方國珍這般囂張的話囂張的姿態顯然讓那男子驚駭萬分,他剛剛端起來喝的一碗茶水被他失手打翻在地,出“咣!”的一聲,但他卻無心理會,而是搶過來,一把拽住方國珍胸口地衣服,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這般要見我們元帥有什麼企圖?”
方國珍見這男子地這般姿態。心裡知道自己地計策已然成功了。這男子一定會幫自己去找察罕帖木兒地。因此卻是不屑地拍開了那男子抓他衣服地手。道:“你只要去告訴察罕帖木兒我能告訴他有關敏敏帖木兒地事就夠了。他聽了就回來見我地。”
“什麼。敏敏。你知道我妹妹地下落?”那男子聽得方國珍地話。面上卻滿是驚喜之色。
“你妹妹?那麼你就是擴廓帖木兒嘍?”方國珍聽得這男子地話。也是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和這個歷史上連朱元璋都佩服不已地擴廓帖木兒也就是王保保在這般情形下見面。
“你連我也知道?”擴廓帖木兒聽得方國珍知道自己。心中地驚疑更甚。
“算了。你還是先去把察罕帖木兒請來吧!”雖然知道面前地這人是歷史名人。但是道不同不相爲謀。方國珍可沒有和他聊會兒天地打算。
“好。你等着!”擴廓帖木兒見方國珍明擺了一副我不會再說話地姿態。也不再遲疑。當下便出了營帳。只是他在出了營帳之後。方國珍卻聽得他在帳外和幾個元兵嘀咕了一陣之後。方國珍就感覺到那幾個元兵站到了營帳門口。擺明了是爲了防止自己逃跑。見此情景。方國珍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裡卻是對擴廓帖木兒地這般謹慎很是佩服不已。暗想:情緒不穩地情況下也足夠謹慎。果然不愧是名將之才啊!
擴廓帖木兒去了不一會兒,方國珍就聽得帳外有匆匆的腳步聲傳來,而後,營帳簾子被人掀開,方國珍就見得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進了營帳,想來這就是察罕帖木兒了。
果然,那看起來四十餘歲的漢子一進軍帳。見了方國珍。也無心理會方國珍是什麼身份,搶上來就問道:“敏敏現在在哪兒?”雖然語氣甚急。但是卻另有一番從容姿態,到底是上位者風範。
“你就是察罕帖木兒?”雖然見着了自己心目中地岳父,但方國珍卻並沒有半分女婿見岳父的惶恐,他心裡卻是想着:我跟你女兒怎麼着的也跟你沒什麼關係,就目前而言,咱們還是敵人,也就沒有必要跟你客氣了。
“不錯。聽說你知道敏敏的消息?”察罕帖木兒穩了穩心神,也沒有計較方國珍的不敬,徑直問道。他早年未跡時和妻子感情甚深,可謂患難夫妻。可是後來,他跡後,妻子卻是早逝,只給他留下了敏敏帖木兒這麼一個女兒,所以他素來對敏敏帖木兒是疼愛有加,簡直可謂託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口裡怕化了。自幾年前自己出徵時敏敏帖木兒失蹤後,他下意識的就以爲敏敏帖木兒死了,當真傷心得無以復加啊,後來雖然經過這幾年的沉寂,他對敏敏帖木兒的思念雖然不再如當初那麼顯現,但卻愈加沉鬱,深遠了,每每寂寥無人之時,他腦中總會想起敏敏帖木兒那張調皮的笑臉,現在忽地聽到了敏敏帖木兒地消息,他怎麼能不驚喜萬分呢?
“要我說出敏敏帖木兒的消息也成,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雖然察罕帖木兒對趙敏的這般深厚的孺慕之情讓方國珍心裡頗爲感動,忍不住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但是方國珍卻沒有忘了自己現在所處的困境,當下就把自己的要求拋了出來。
“條件?”察罕帖木兒顯然對於面前這人敢於和自己講條件感到有些憤怒。但是片刻之間他卻答道:“好,只要你能告知敏敏的消息,我便答應你一個條件又如何?”
“好,爽快!”方國珍聽得察罕帖木兒答應了,心下當真歡喜,當下便提出了自己地條件。
“我要你派人將我送到台州去。而後,我便會告知你敏敏帖木兒地下落。”
“不可能!”聽得方國珍地條件,察罕帖木兒毫不猶豫的就一口回絕了,頓時讓方國珍大感驚訝。而在一旁站着地擴廓帖木兒也是滿臉不解,他不明白爲什麼原本對自己妹妹極端思念的義父卻拒絕了這個得到妹妹消息地機會。
“我必須先知道敏敏的消息。”察罕帖木兒的話不容置疑,方國珍只能苦笑,他忍不住道:“要是我告訴了你敏敏帖木兒的消息,你卻不履行你的承諾,那我不是也拿你沒辦法麼?你認爲我會答應你麼?”
“你沒得選擇!”察罕帖木兒的眼神銳利至極。一下子就看出了方國珍內心的虛弱。
其實方國珍也知道自己拿這個消息來換自己一條命的打算無異於與虎謀皮,但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窩窩囊囊的被元兵給一刀殺了,連個收屍地人都沒有吧。
“好吧。我先說出敏敏帖木兒的消息,但是你必須誓在我說出敏敏帖木兒的消息後,派人送我回台州。”方國珍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服軟。
“哼,你還是先說吧。我們蒙古男兒說一是一,絕不反悔便是了。”主動權現在在察罕手裡,所以他也就對方國珍不冷不熱起來,全然沒了先前地焦急姿態。
見得察罕帖木兒這般姿態,方國珍自然明白這察罕是故意的。但他卻沒有什麼辦法,只得道:“我是台州方國珍將軍的親兵,上次在徐州的時候和我們家將軍失散了,敏敏帖木兒現在就在我們將軍府上。”
“你詳細說說敏敏是怎麼落到方國珍手裡的?”聽得方國珍說出了方國珍的名字,察罕帖木兒知道面前這人的消息怕是是真的了,知道敏敏還活着,心下不由鬆了一口氣,面上也舒緩了些。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次似乎是元帥您率軍去攻打我們大陳島。後來大戰結束後,我們就在水裡打撈上來一個美麗少女,我們將軍就將那少女安置在了自己家裡,一直到現在。”
“哦,你地意思是方國珍一直將敏敏安置在自己家裡?”察罕帖木兒聽得敏敏帖木兒的消息,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不錯。”
“方國珍有沒有對敏敏做什麼?”察罕一臉緊張。
方國珍看到察罕這般模樣,心道:哼,等我回去,非得儘快把你女兒變成我的女人不可。但面上卻是道:“我們將軍一直對敏敏帖木兒禮敬有加。並無不敬之處。”
聽得方國珍的回答。察罕帖木兒這才鬆了一口氣。而見此機會,方國珍連忙道:“元帥。您是不是該兌現你的承諾,派人送我回去了?”
“哼!擴廓,你找幾個人,拿着我的牌子,送這人回去。讓沿路的官員派兵保護。”聽得方國珍的擠兌,察罕帖木兒面上閃過了一絲不愉,顯然是沒有人敢這麼說過他。
“義父?”擴廓聽得察罕帖木兒真的要把方國珍給送回去,頓時驚訝極了。
“擴廓,下去安排!安排好了到我那裡去一趟。”察罕面上並無表情,說完這句話,就走出了營帳,而擴廓只得無奈地對方國珍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