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在路上,徐星藤負責開車,尹澤泰則是將第一個人的資料仔仔細細看過。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抵達了市中心的一處大樓前。
這就是那個植鴻運的公司所在,也是他們的目的地。
蕭寧走在最前面,衆人魚貫進入到大樓裡,徑直來到前臺。
尹澤泰掏出證件,“我們找植鴻運,他在哪裡?”
“植經理在十三樓,不過需要提前通報一聲。”說完,前臺拿起電話,那邊很快接通:“植經理,有刑警來找您,您現在是在十三樓嗎?”
她掛斷電話,看着蕭寧笑笑,“各位警官,你們直接乘坐旁邊的電梯就可以了。”
進入電梯,蕭寧看向角落裡的監控探頭,收回目光。
十三樓。
經理辦公室。
一箇中年男子等在門口,不過並不是植鴻運。
那人見到蕭寧一行,立刻迎上來,臉上掛着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植經理突然有一個會議必須要參加,不如各位警官有什麼事情,下次再來吧。”
蕭寧看着他,聲音低沉,“那我們就等着他開完會。”
說完,他直接在走廊裡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尹澤泰等人也依次坐下,誰也沒有說話。
可就是這安靜,讓男人感覺到壓迫瞬間增大。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說道:“這次的會議是每月一次的例會,恐怕需要幾個小時纔會結束,時間太長,要不各位警官下午再來?”
他三番兩次趕人,分明就是不想讓蕭寧等人待在這裡。
尹澤泰冷冷的看着他,“我們已經說過了,要在這裡等,幾個小時都能等,你該忙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可是……”男人還想說話,尹澤泰已經拿出證件,“我們正在調查一個大案子,如果你妨礙我們辦理公務,我可就要依法處理了。”
聽到這話,男人臉色一變,什麼都沒再說,轉身開門進入到辦公室之中,良久都沒有再出來。
尹澤泰看向沉默的蕭寧,“老大,我總覺得這個植鴻運在躲着我們,他肯定是知道什麼的。”
蕭寧點頭,“他就是在躲着我們。”
話音落下,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推開旁邊辦公室的門。
只見裡面坐着兩個人,除了之前的那個男人,還有一個,正是植鴻運。
他一直都在裡面,卻讓自己的下屬出來,爲的就是趕走蕭寧一行人。
植鴻運看到門口出現的人,臉色頓時一變。
站起身,情緒有些莫名的激動,“我不管你們是刑警還是什麼,你們如果沒有正當文件的話,我是可以不接受你們詢問的。現在立刻,給我出去!”
對於他的話,蕭寧充耳不聞,反倒是緩步來到辦公桌面前,自顧自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你是狄洛德的信徒。”
他用的肯定語氣,並非是詢問。
植鴻運目光有些躲閃,剛纔的氣勢似乎也消失了大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位警官,你要問什麼,你問就是了,我如果知道,一定會告訴你。但如果我不知道,那就別怪我恕難奉告。”
蕭寧點點頭,“好,那我問你,你認識張莉和翁淑嗎?”
植鴻運身子一僵,立刻搖頭,“不認識,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對於他的態度,蕭寧也不惱,繼續問道:“好,那我再問你,張莉和翁淑死去的事情,你知道嗎?”
“這我哪裡我知道,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們!全天下每天都要死那麼多人,本市每天也有死人,難道我還能每個都認識嗎!”植鴻運根本不敢再去直視蕭寧,他拼了命的提高自己的音量和語調,似乎是在增加自己的底氣。
尹澤泰臉上難看,忍不住想要開口,卻被徐星藤拉住。他低聲說道:“交給老大。”
他這才又抱着胳膊重新站好,目光卻是死死盯着植鴻運。如果眼神能夠殺人,恐怕他已經死過不下十次。
蕭寧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面無表情的再次拿出兩張照片。
植鴻運看過去,立刻嚇得後退,差點沒有從椅子上摔下去。
他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喉結上下涌動,眼神裡充滿驚懼。
這麼看來,他一定是認識張莉和翁淑。
他可以害怕,這是正常人看到死者屍體的正常反應。
但這卻是隔着一張照片,那種恐怖感早就已經削弱很多,而他的驚懼,卻遠超於本應該有的反應。
植鴻運雙手緊緊握住扶手,太陽穴附近甚至隱約有血管浮現。
良久,他才張開乾澀的嘴,“你……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蕭寧笑笑,“植鴻運先生,這兩個人分別是張莉和翁淑,她們慘遭殺害,不僅身中數刀,甚至連舌頭都不見了。而且她們臨死之前手裡都握着那個小小的石膏雕像,你覺得你身爲教會的一員,作爲狄洛德的信徒,你難道不會有一天,也和她們一樣嗎?”
植鴻運面色大變,他眼中的恐懼可以清楚的看到,甚至就連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沉默了幾秒之後,他突然十分激動的大喊道:“你們給我出去!出去!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蕭寧站起身,慢條斯理的將照片一張張收回,同時放下一張名片,“如果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打這個電話。”
說完,他招招手,轉身走出辦公室。
林夕陽踩着高跟鞋跟在後面,有些不解的問道:“蕭寧,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爲什麼要讓他害怕?他對於那個教會的恐懼越深,他就越不可能講出來。”
蕭寧搖頭,“不,他會說的,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當一個人感覺到恐懼之後,那麼恐懼的源頭就會一直壓在他的胸口,像是一塊石頭,讓他感到窒息。而隨着時間越久,這種窒息就會愈發明顯。
當他的精神被壓斷的那一刻,他就會想要求助。
而植鴻運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求救的人,他只能來找自己。
如果只是單純的詢問,不稍微給一些刺激,植鴻運反而是什麼都不會說。
就是因爲想到這一點,蕭寧纔會反其道而行之。